回到藝墅,安雅洗完澡,斜靠在床上拿著一本散文集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便感覺有些睡意,她打了個哈欠,想下床到隔壁書房看一下應(yīng)燁晨還要忙多久,她趿著鞋剛要邁步,身子一個趔趄后腦勺跟床沿來了個親密接觸,她皺了皺眉,坐在地上吃痛地摸著后腦勺,幸好落地時雙手撐著地板,否則還真保不準(zhǔn)會摔出什么事來。
應(yīng)燁晨聞聲急忙從書房里小跑到臥室,見狀趕忙扶起她,“碰到頭了,讓我看看!”
見應(yīng)燁晨那緊張的樣子,安雅安慰道:“只是碰了一下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
“看你眉頭都快皺成老太太了,還逞強,走,我們上醫(yī)院去檢查一下,我可不想我孩子還沒出生他媽媽就變傻了?!睉?yīng)燁晨說著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安雅拽住他,一副非常認(rèn)真的態(tài)度道:“放我下來,我保證我真的沒事,要不…要不你出道題考考我!”
見她如此,應(yīng)燁晨緊張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下來。他把她抱放到床上,挨著她坐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真的想讓我出題考你?”
安雅點了點頭:“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證明我的腦袋沒有被撞壞。”
“那好,你聽著,如果我和你爸同時掉進了水里,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安雅是怎么也沒想到應(yīng)燁晨會問如此老掉牙卻又充滿智慧的問題。等等,這問題通常情況下好像是老婆問老公的,怎么輪到她卻反了。不過即有言在先就不能躲避。“嗯,我不會游泳,所以我救不了你們,我爸經(jīng)常教育我說救人之前一定要考慮自己的能力,否則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失去了你們兩個,我也活得沒有意義,所以如果不能第一時間請到救援人員,我會……”
“噓,千萬別說救父殉情的話,這一點智慧都沒有?!睉?yīng)燁晨打斷她的話道。
安雅瞪了他一眼:“誰說我接下來要說這句話,我會叫你們閉氣,不要呼喊,保存體力,等待救援人員?!?p> 應(yīng)燁晨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好了,就憑你這句話,上床睡覺吧,我陪你?!?p> 安雅朝他做了個勝利的姿勢,緊貼著他的懷抱,安心地享受著來自他專屬的溫暖,枕著甜蜜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聽到懷中的人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應(yīng)燁晨輕喚了她一聲,沒有回應(yīng),他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小心地抽出抱她的手,起床走出臥室,小心地帶好房門,然后朝書房走去。
他拿起書桌上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按了一下通話鍵:“去查一下一個叫梁若秋的女人,她目前在A城,想辦法弄到她的血樣。”
放下電話,他又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今天碰到了您心里放不下的那個女人。”和父親說話應(yīng)燁晨一直都不拐彎抹角。
電話那邊顯然是頓了一下:“梁若秋!在哪兒?”
“A城。我現(xiàn)在懷疑她可能跟我老婆有著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我已派人去調(diào)查,不出意外的話,兩天之內(nèi)我會把血樣送過去給你鑒定?!?p> 應(yīng)長寒聽得有些莫名:“你懷疑安雅是梁若秋的女兒?”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應(yīng)該是這樣。爸,我只是擔(dān)心媽知道了這事會對安雅不利,畢竟沒有女人能夠大度到接受情敵的女兒做自己的兒媳。所以,我也只是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這事最好能永遠(yuǎn)瞞住媽?!?p> 應(yīng)長寒沉默了些許時間,最后“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應(yīng)燁晨此刻非常理解父親的心情,他嘆了口氣,這確實是件挺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只要他心愛的女人不受到傷害,就算讓他做些違心的事情他也再所不惜。
電話這邊應(yīng)長寒陷入了沉思。梁若秋,這個讓他既愛又恨的女人!這么多年他一直用他的方式默默地關(guān)注她,可她卻似乎在刻意的避著他,他當(dāng)初把基因檢測所放到B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在B城,可是這個女人覺察到了他的關(guān)注,為了避他卻又去到了A城。不過他并不知道這么多年來梁若秋躲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尋找她失蹤的女兒。如果安雅真是梁若秋的女兒,應(yīng)長寒可以想象得到家里又將迎來新的一輪戰(zhàn)火,這場戰(zhàn)火波及到他倒是無怨,可波及到兒子和兒媳倒是有些無辜。思冉對別的事情可以很通情達(dá)理,但是對這件事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對于思冉,應(yīng)長寒心里是有愧的,雖然給了她婚姻,但是他心里卻從未愛過她,好在思冉也不是很在意,她曾對他說過只要他不再去找梁若秋,她就可以接受這樣的婚姻??墒撬ψ龅搅耍咸靺s不讓他及他的家庭就此平靜下去……兒子說得對,此事最好能永遠(yuǎn)瞞著她。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雅還在睡夢中,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將她的夢擾醒。她迷糊著眼睛,也沒看來顯,便滑了一下接通鍵。
“喂,我是安雅,請問哪位?”
“我是顧儒風(fēng),安雅,聽聲音我似乎打擾到你了?!?p> 聽到聲音,安雅徹底清醒了,她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有,老師,今天是周日,所以晚睡了一會兒。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學(xué)生尊聽?!?p>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人拜托我想認(rèn)識一下你。要不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你叫上駱峰和姜依兒,至于你們家的應(yīng)總叫不叫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師,我可以問一下是誰想認(rèn)識我嗎?”
“這個暫時先保密,中午見了再說。現(xiàn)在,你可以再睡一會兒,午餐的地址我待會短信通知你?!?p> 掛斷電話,安雅也無心再睡了,看了一下時間,才早上七點整,應(yīng)燁晨有晨練的習(xí)慣,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快回來了。她起床到浴室去洗漱,完畢后,她想想應(yīng)該提前跟姜依兒說一聲,要不然她那性子一會兒又不知道跑去那兒野了。拿起手機撥通她的電話,沒人接,她復(fù)撥,還是沒人接,就在安雅要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響起了姜依兒慵懶的聲音。
“喂,安雅童鞋,你這通電話的內(nèi)容最好是有爆炸性的,否則休怪我跟你不客氣。”
聞到對方的火藥味,安雅也不甘示弱:“我沖我發(fā)什么脾氣,你以為我很樂意這么早給你電話呀,我不也是被電話吵醒的。那個,剛接到通知,老師今天中午叫我們一起用餐,帶上你們家駱峰。具體地址待會短信通知。我的話傳達(dá)完畢,你繼續(xù)你的美夢?!?p> “等等,你說老師請我們吃飯!難道老師又升官了?”
“你腦子里除了這些還能想點別的嗎,我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去問去?!卑惭艣]好氣地掛斷了電話,起床氣,誰沒有。
臨近中午的時候,安雅叫駱峰順道過來接她。應(yīng)燁晨中午臨時有事,所以去不了了,他本想叫佟鑫送她過去,但安雅不想麻煩人家,說駱峰剛好順道。應(yīng)燁晨也沒有堅持,便由著她。
顧儒風(fēng)選的是A大附近的一家酒店,據(jù)說這里的食材全都是純天然的。既然是純天然概念,消費價格自然也不便宜。酒店明碼規(guī)定菜品最低消費不得低于五百元,一般的工薪階層是不敢輕意的選擇這家酒店請客吃飯。安雅讀大學(xué)的時候沾同學(xué)的光光顧過幾次,她非常喜歡這里的一道特色菜筒子骨鯰魚燉豆腐。
三人到達(dá)酒店的時候,老師還沒到,他們便到他預(yù)訂的包廂里等候。姜依兒覺得無聊,提議來手機斗地主,駱峰和安雅響應(yīng),打開各自手機上的斗地主游戲軟件,三人約定好在同一個房間斗。不知道是手氣的問題還是技術(shù)的問題,姜依兒幾局下來,慘敗。
“不玩了,不玩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苯纼赫f著負(fù)氣地退出房間,關(guān)掉手機屏幕。
“誒,依兒,你也太沒戰(zhàn)斗力了吧,這么幾下就輸不起了!”安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神情中帶著一絲嘲諷。
駱峰安慰老婆道:“別動氣,輸了就輸了,只是游戲而已?!?p> 此時,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伴隨著便是一陣嬌滴滴的女人笑聲。包廂門沒關(guān),三人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只見老師和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子并肩朝此走來,兩人不知說了些什么,女人的笑容很嬌媚。
“誒,安雅,你說老師這是幾個意思呀,把我們叫來不會是為了讓我們看他的腐敗墮落吧。”姜依兒望著門外走來的一對親密男女,心里沒來由的產(chǎn)生一種嫌惡感。
安雅白了她一眼,“別把你的臆想強推于他人身上,我相信老師不會是這樣的人。估計這個女人可能就是老師今天宴請的主要客人?!?p> “曾經(jīng)我也相信,可老師在官場浸染了這么些年,又不是白蓮,哪能獨善其身呀?!苯纼翰桓适救醯胤瘩g道。
“噓,你們別說話了,他們就要進來了?!瘪樂逍÷暤靥嵝训溃旰?,他快速起身朝門口迎去,“老師,您來了!”
顧儒風(fēng)點了點頭:“你們久等了,進去坐下吧。”
“老師,您身邊的這位美女是?”待大家都坐定,姜依兒忍不住問道。
“噢,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瑞風(fēng)雜志的首席記者葉琦思。琦思,這三位是我的學(xué)生,從這邊依序過去,安雅,姜依兒,駱峰,其中駱峰和姜依兒是兩口子?!?p> “你們好,我是葉琦思,托顧局的福,有幸認(rèn)識三位A大的才子?!比~琦思朝他們微微笑了一下,而后目光定在了安雅的臉上。應(yīng)燁晨的女人果然外表很出眾。原來應(yīng)燁晨喜歡的是這種清純、溫文爾雅型的女人。不過此刻她也沒心思去研究這些,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拿下這個女人。
聽著這個名字安雅有些耳熟,她想起來了,好像安然跟她提過這個人。原來這個女人是沖著自己而來的,不,確切地說,是沖著應(yīng)燁晨而來的。既然知道目的,安雅自然也就好防備了。
不一會兒,服務(wù)生開始上菜了。
“安雅,我知道你爸爸對紅酒頗有研究,潛移默化,你自然也懂得一點,難得宰老師一頓,說吧,想喝什么紅酒?”
“老師,安雅她……”姜依兒本想說安雅和她都懷孕了,不能喝酒??蛇€沒說完,卻被安雅在桌下制止了。
安雅略表歉意地對顧儒風(fēng)笑了笑,道:“那個,老師,我今天特殊情況,喝不了酒,所以老師可以忽略我。你們自顧點吧!”
“噢,那老師就自己隨便點?!鳖櫲屣L(fēng)叫服務(wù)員上了二瓶國產(chǎn)的張裕解百納,轉(zhuǎn)頭看向葉琦思道:“琦思,你喝得慣吧!”
葉琦思嬌笑道:“我都可以,國外的紅酒喝多了,國產(chǎn)的調(diào)調(diào)口味也不錯?!?p> “來,大家吃菜,這里的菜可都是自供自給的農(nóng)家土菜,口感還是相當(dāng)好的。來,琦思,嘗嘗。”顧儒風(fēng)說著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碗里。
這個親密動作令桌上的另外三人頓然有一絲疑惑。安雅是不忍往其他的地方去想,而姜依兒卻一臉鄙夷地看著葉琦思,駱峰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便低頭吃著菜。
“安雅,你也嘗嘗,這個筒子骨鯰魚燉豆腐味道蠻不錯的?!鳖櫲屣L(fēng)說著給安雅碗里夾了一塊鯰魚,“駱峰,你照顧著點依兒,別只顧著自己不顧媳婦?!?p> “老師說的是,來,老婆,吃肉。”駱峰只是把菜轉(zhuǎn)到姜依兒面前卻沒有動手幫她夾,因為他沒有這個習(xí)慣,他總覺得這樣不衛(wèi)生。
姜依兒象征性地夾了一塊肉放進碗里,低頭悶悶地吃著。她在想老師這是在掩他們耳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