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拎不清
“你都聽見了。”我喪氣地回房間,“都怪張茜的絕佳妙計,好了,千年萬年平安無事,最緊要關頭整個大頭佛給我。”
“哎,誰知道半路怎么就闖出個程咬金,曼曼,要不,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從長計議?”伍海彥倚著主人房的陽臺,蹙眉。
“哈哈,這又是你爸爸媽媽的好主意了?”我拿了梳子,邊梳著頭發(fā)邊走出陽臺。
他幫我關好紗窗,拿過梳子,幫我梳頭發(fā),“我想想也是有道理,總不能不要孩子了吧?”
“她愿意不結婚就將孩子生下來了?”我抬眼望著他,他也怔怔地看我。
“......”
“現(xiàn)在母親站在她那一邊,昨晚來了你這里,狡猾如她,果然只挑了對你不利的一面說詞。”他話音剛落,陽臺的對面樹冠上飛起一群不知名字的鳥鴉,仿佛聽了他的話,呀呀地替我叫著委屈般。
“那是?!蔽也恍迹暗拇_很會挑刺,很懂栽贓,哈哈,我這樣的有心理疾病的人,她也可以拿來胡掐,當真厲害!”
“她哪里知道你有這方面的疾病,她肯定以為我們……”伍海彥說著,停住了,因為我的臉又發(fā)熱了。
頓了頓,他續(xù)說道,“也不知道她跟爸爸媽媽灌了什么迷魂湯,直把我媽哄得像她的跟屁蟲一樣……”
“如今,你那跟屁蟲媽媽要做奶奶了,能不高興么?”說這話,我想起我爸爸,換成我爸爸,八成也會很高興地逼著我結婚。
“是啊。”他的臉貼著扶在欄桿上的手肘,“扯到孩子了,老人們能不心急么,你說,該怎么辦?”
“怎么辦?你是意思是與她扯結婚證,將孩子生下來?然后,我就變成別人口中的小三?”我真的有些氣惱了,“虧你想得周到!”
“曼曼,......”
“這,絕對不是好主意,我不要?!蔽椅瑴I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跟她扯完結婚證,我立刻回去BJ,就不回廣州了,以后都不回?!蔽楹┓鲋业募绨?,拭去我眼角的淚。
“嘖嘖,她就乖乖地留在家里,生孩子,陪你爸爸媽媽,對也不對?”我鼻子一酸,新的淚又斷線的珍珠般落下,“這你都信?”
“……”
“行?!崩楹┑氖?,我滿臉淚痕,認真地看著他,“你能讓她不見你,你也不見她,我就申請調(diào)到BJ去,我們雙棲雙宿,即便是小三的惡名,我也愿意背了。”
“曼曼。”伍海彥抽出我手里握著的他的手,刮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該死?!?p> 我沒料到他會自己掌自己的臉,連忙拉住他,“別打了,錯的不是自己?!?p> 頓了頓,淚又流出來,“她自己不長腿,自己不會去BJ?”
“唉。”他嘆氣,笨拙的手不停地為我抹淚,“我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p> “你的意思,你非得跟她結婚不可了?”我開始哭泣,心尖上人,即將是別人的新郎,教我如何不傷心。
“唉。你別哭。”他嘆氣,“你不知道,我媽媽當初,也是未婚先孕。媽媽說她受盡了未婚先孕的苦楚——她頂著被全村人戳后背的一切壓力,不顧一切地等我爸爸回來跟她結婚,所以,她簡直就是代入式地同情林佳林了?!?p> “這怎么能相提并論?她那個時代,她所處的境地——”
“這個你不說我也明白啊,可是......”
“昨日去健身房,聽了一些之前聽都沒聽過的,想都沒想過的,現(xiàn)代女生的擇偶方式和心得,或許,對你和她,真的可以代入式去考慮一下?!蔽页榇钪f。
“哦?!彼牣?,摟著我的肩膀,拭去我眼角的淚水,“說來聽聽。”
于是我淚眼婆娑地,一哭一訴,抽噎著一五一十地將昨日去健身房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伍海彥跟我一樣,聽得甚是新奇。
“真是五年一代溝啊,時代變遷,三觀也在變遷啊?!彼畤@,“真的是有這種可能哦,以前這只是電視里或者電影里的一些狗血橋段,想不到真的可以在現(xiàn)實生活里流行?!?p> 聽他慨嘆,我心下安慰些許,止住流淚,期待他改變主意。
“你做決定的時候到了。”我覷一眼他,“你確定她肚子里的娃是你的?”
伍海彥兩眼空空地望著小區(qū)的綠化,喃喃自語般,“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他一臉歉意地看著我,說不下去了。
他捂臉沉思,隔了許久,“又似乎沒有,因為我看見兩撇粗狂的眉毛,我知道那是她,下意識里,我是推她走的......記憶之中,沒有跟她發(fā)生關系,倒是......”
伍海彥看著我,吞吞吐吐。
“倒是什么?”我聽他說這些個東東,恨不得撕爛了她。
額的天!會不會他產(chǎn)生幻覺,將林佳林當成我了!
暈死!
“那晚你到底喝了多少?”我的心被掏空了般的痛,我從來不與他有肌膚之親,即便不是在恍惚里,他也是也分辨不出哪個是我,哪個是她了!還休說在那種情境下!
“倒不是很多,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暈得那么厲害。”
“完了?!蔽冶亲右凰?,兩腿發(fā)軟,勉強走回臥室,“恭喜你做爸爸了?!?p> “......”
“有沒有辦法做親子鑒定呢?”他跟著我回房間里,來回踱步,“我一直不太確定,因為她不可能跟往常臆想里的你一摸一樣!”
“你還......”我快要崩潰,伍海彥是不時就給一些驚喜,然后再來一瓢冷水,然后又是哀,接踵而來的又一喜......接著再來一遍,真真是作死的節(jié)奏?。?p> 他這一說,把我羞得只想在地上找空隙鉆——我從來沒接觸過男子的私密部位,卻經(jīng)常被他臆想了去——頓時,兩頰又飛來兩個發(fā)熱帖。
“算了,我棄權,你走吧?!毕胂脒@些亂七八糟的東東,我心灰意冷,眼淚又在眶里打轉(zhuǎn)了。
“曼曼——”他耷下頭顱,“我不要離開你。”
“唉,我腦容量有限——你放過我吧?!蔽倚南聼┰辏瑥娙套”?,“跟林女士的窮追不舍相比,我算什么?不是我不愿意與你分擔,而是,我說的,你和你的家人,未必接受……現(xiàn)在,我宣布,我退出這場紛爭,往后,你與她厘清關系了,再說吧?!?p> 十年前,與楚楠沒說再見便分手了,那時,那種錐心的痛我記憶猶新。
如今,十年后,我非常不容易地喜歡上了伍海彥,老天卻派了林女士來攪場。她來攪場也罷,問題是——伍海彥卻這般拎不清!對于拎不清的事情,我向來躲避,我惹不起,躲,總可以吧?
“咳?!蔽楹┥钌钗丝跉猓昂?,曼曼,你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p> 他說完,似乎立馬去解決這棘手的事情般,快步走出我的房間。
我會等你的,我想說,卻張不了口。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紫小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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