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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中心
風暴開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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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禿頭人扛著小護士,側了側身,又走進診室里。
“老李,急診到底在哪里?”
“在一樓……”老李從椅子里跳起來,手還插在頭發(fā)里:“你把她弄死了?”
超級禿頭人居然還笑了一下:“哪里哪里,也就掉了20%血的樣子吧?!?p> “我沒跟你開玩笑!”
超級禿頭人被這么一說就不樂意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隨便開玩笑的人。他把小護士放下來,一試鼻息:“這不還活著呢嗎!”
李老道卷起袖子,過去試了試小護士的脈搏。她確實還活著,而且小護士被炸掉的那支手也正慢慢長出來?,F(xiàn)在手掌已經(jīng)長出了三分之一,斷面上萬頭攢動,每一棵肉芽上都長著和小護士同樣的面孔。
老李抽回手,指著她:“她這算是個什么東西?”
“她和食堂的大師傅是一伙的吧?!背壎d頭人估摸著猜了一下。他不太擅長猜測刺客的來源,在想起來問問他們的生平、教育背景和家庭情況之前,他總是本能地掄起膀子把刺客們丟遠了。
“她還有同伙?!”老李倒退一步,后腰在桌角上磕了一下:“你見過他們?”
超級禿頭人一攤手:“別光說我,你也見過啊,就是食堂做飯那幫人?!?p> 老李有些咬牙切齒:“我就知道食堂承包有貓膩,我就知道,他媽的,我就知道。”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沒想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獊怼崩侠畹皖^又看了眼小護士,不好意思將她這種毫無意義的嘗試叫做刺殺。小護士應該也不是被炸昏過去的,罪魁禍首應該是超級禿頭人那一磕。
超級禿頭人用腳尖捅了捅小護士的腰眼:“他們好像在玩?zhèn)€什么游戲,什么主神之類的。”
“主神游戲?”老李問道,他之前根本沒有想到友商會在其中攙一手。
“也不是,名字比較長?!背壎d頭人蹲下身,爪子伸向了小護士的胸口。老李這時候一點都不擔心超級禿頭人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是不想心思純凈地……哦,超級禿頭人扯下了小護士別在胸口的名牌,翻過來讀了一遍。
“你看?!背壎d頭人拍拍老李的肩膀:“別看了別看了,你先看看這個?!?p> 李老道拔出視線,往后縮了縮脖子,扶住那張名牌:“這就是一張普通的工作證?!?p> 超級禿頭人咦了一聲,翻過卡片又端詳了一陣:“我看上面寫著無限脂溢性皮炎游戲,任務:解救選民。對了,還有個倒計時?!?p> 無限脂溢性皮炎游戲又是什么東西?老李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友商的服務就好。
超級禿頭人把那張名牌塞進褲兜里,提了提病號服松松垮垮的褲腰站起來。
這個動作如果經(jīng)過恰當?shù)募糨嫞苋菀桩a(chǎn)生極強的誤導性。
超級禿頭人剛站起身,后腦勺上就被什么冰冰涼的東西蹭了一下。老李退到窗邊,不知道碰倒了什么東西,診室里噼里啪啦響成一片。
超級禿頭人回轉身,伸出一根手指,在刺來的劍尖上一點。長劍彎了一彎,撤了力。
“鱸魚一鱗,出日必……”
超級禿頭人:“你把口罩摘了,好好說話?!?p> 李瑞有些氣急敗壞地把口罩扒拉下去,氣勢隨之一瀉千里:“我說龍有逆鱗觸者必死?!?p> 超級禿頭人表示贊同:“沒錯,從長期來看,我們都是要死的。不過,你聽我說這里有個常見的誤會就是……”
誤會你媽了個頭!李瑞手腕一轉,又是一劍刺來:“你今天就要死!”
他以為自己刺出了一劍,這一劍本應該如同毒蛇一般刺出,像陰影一樣縮回。然而,此刻他持劍的手僵在了蓄勢而出的位置,劍尖頂在了超級禿頭人的眼珠上,他甚至能聽到金屬刮擦玻璃似的噪音。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打法,超級禿頭人迎上來用眼珠接住了劍,而且居然能逼得他無處使勁。
李瑞趕緊后撤一步,從劍柄中抽出一根魔杖。劍杖本應該是一體,不過現(xiàn)在看樣子維持那柄劍作為偽裝只能幫上倒忙。
就算這個神秘的光頭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功夫,只要魔杖還在手里,他就有辦法解決。
在抽出魔杖的同時,李瑞開始想象一只黑臉綿羊,長著一身好毛,屁股肥嘟嘟的那種。同時,目標的真實屬性也出現(xiàn)在他面前。變形術是一種細致的魔法,要在理解目標的性質(zhì)之后再將之變成另一種東西。
李瑞看到了一頁稿紙。
“這……”他中斷了想象,臨時改成一只折紙山羊。
他不明白那頁稿紙其實只是一種比喻,是為了讓他的人類大腦能夠理解而采取的一種折衷。
長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超級禿頭人像是得到了提醒,很假地捂著眼睛“哎喲”叫了一聲。他以前裝都懶得裝,這幾年看多了網(wǎng)絡小說總算是學到了一點,只不過他的演技著實有些拙劣。
他為什么不變?只要是羊就好了,不一定要屁股肥嘟嘟的。
李瑞用魔杖又指了超級禿頭人一下。
這次,他看到了一尊泥塑,像是表情很不正經(jīng)的金剛像。好吧,來一只泥巴羊,再來點彩繪。他會把這只泥巴羊帶回家,當作戰(zhàn)利品擺在自己的隔艙里。
李瑞這回確定自己的法術命中了目標,一小團無形卻扭曲的光線射中了死光頭的前胸,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咩?”超級禿頭人也是一愣:“你喺度做咩呀?”
李瑞手中的魔杖向下一指,把目標腳下的地面變成一片泥潭。超級禿頭人應該會穿過泥沼落到五樓去,這樣李瑞也許能爭取到一些時間,把愛麗絲救出來。
但是超級禿頭人一步就跨出了泥潭,逼到了李瑞的面前。
“別拿根棍亂指,不禮貌?!背壎d頭人奪過魔杖,丟到一邊:“幾十歲的人了,這都不懂?”他有些可惜地看了看病號服的條紋長褲,褲腳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泥。
李瑞扭頭望向自己的魔杖:“我……”
“哦,對了,我剛就想跟你講……”超級禿頭人終于記起了之前的話題:“你聽我說,龍的逆鱗只是一種病變,跟甲溝炎是一樣的明白嗎?不要到處說什么不能碰不能碰,不碰怎么治呢?不治的話那片鱗片繼續(xù)往肉里長很容易割破的,傷口不好處理,細菌又多,很容易感染,對不對?”
他很和善地拍拍李瑞的肩膀,這孩子兩劍都是沖著超級禿頭人腦袋來的,沒劃破衣服,很懂事,超級禿頭人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就是說,你作為沒有經(jīng)過醫(yī)學訓練的普通人,最好不要根據(jù)自己的道聽途說到處瞎講八講,別人要是聽你的耽誤了病情,你負得起責任嗎?”
李瑞:“不是,我……”
“我也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好心也會辦壞事啊?!?p> 李瑞:“那只是個比喻?!?p> 超級禿頭人恍然大悟:“等下,哦,我明白了?!彼蜻€趴在診室里昏迷不醒的小護士:“所以你是那個龍,那么她……”
李瑞等了一會兒,然而超級禿頭人并沒有把話說完的意思,只是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望著李瑞。
“所以你們倆是……”超級禿頭人重復了一遍,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來著?”
“男女朋友?!?p> 超級禿頭人:“所以,那個比喻的意思是……”
李瑞深吸一口氣,這對話就顯得很尷尬了。脫發(fā)者的戰(zhàn)斗中總是離不開一些臺詞,這些臺詞在合適的時候喊出來,可以給戰(zhàn)斗的節(jié)奏定下基調(diào),以此為基礎來建立一種氣勢。有些臺詞很帥,有些臺詞沒什么道理,也有些臺詞很帥很沒道理,但是不管是什么時候,自己來解釋臺詞都有點怪怪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說她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誰碰她我就弄死誰反正就是這個意思……”聲音越說越小。
超級禿頭人搞不懂戀愛中的弱智邏輯:“這也不用喊出來吧?!?p> 李瑞當然不好意思當面講他那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這種事做起來已經(jīng)顯得戾氣太重,有點被害妄想狂的味道,要是超級禿頭人多追問兩句,解釋起來就更傻了。如果李瑞還需要繼續(xù)拖延時間,他是會解釋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訕訕地分辯說:“就是為了營造一種氣氛,您說得沒錯,其實是可以不喊的?!?p> 超級禿頭人哦了一聲,從褲兜里拿出那張卡片,遞給李瑞:“我就拿她這張工牌看了下,這不算碰她吧?”
李瑞雙手接過無限脂溢性皮炎游戲終端,冷汗都順著鬢角流下來了:“不算不算。”
“那我不用死咯?”
“不用不用?!?p> “你也不會砍我了咯?”
“不會不會?!?p> 超級禿頭人也沒把這當回事,只是叮囑他:“你要砍也不是不能砍,就是記得接著砍腦袋,別砍破我衣服就好了——當然你砍我身體我還是不會受傷,就是會很生氣,這你能理解吧?!?p> 超級禿頭人打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李瑞的那身黑色皮風衣,相信他對自己的外表也有些最基本的追求,應該是能理解的。
李瑞乖巧地回答說:“能,能理解?!钡难凵衩黠@不很老實,像是注意到了超級禿頭人身后的變化。
他話鋒一轉:“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們需要一枚籌碼,一件抵押品?!泵獾迷谌蝿罩型颈怀壎d頭人橫插一杠,而且這么做也很解恨。
超級禿頭人聞言扭頭一看,診室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多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家伙。超級禿頭人本應該聽到或者嗅到這些變化的,只是他剛剛醉心于教育年輕人,忽略了李老道的安?!僬f,老李又不是什么路易斯蓮恩,誰會專門留意他???
李瑞和他的中*隊好像是犯了想當然的毛病,因為那個金甲幫廚正張開他那一身閃閃發(fā)光的硬殼,把李老道包進去。
“不要試著跟蹤我們,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務,我們?nèi)ネ瓿晌覀兊娜蝿??!崩钊鹨膊桓冶频锰o:“不要動手,動手他就死定了?!?p> 他撿起自己的劍,還劍入鞘,又揮手招來魔杖,隨手一指把軟化的地面還原:“別跟來?!?p> 超級禿頭人朝他走了一步,李瑞舉起魔杖:“別跟來,乖?!?p> 超級禿頭人停下腳步:“我還有兩句話要說?!?p> 你怎么有那么多話要說?
“你什么都別說了?!崩钊鸬雇藥撞?,進了診室,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小護士往窗邊退去。走廊兩頭已經(jīng)擠滿了人,他們已經(jīng)暴露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上新聞,必須快速行動起來。
李瑞用魔杖一點,用封門術修復了診室的木門,將之加固成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金甲幫廚握住洗手池的水龍頭:“我先下去了?!闭f著,整個人化為一團流動的金屬融進了水管里。
李瑞爬上窗臺,從風衣的內(nèi)袋里抽出一卷內(nèi)置耗材的卷軸,施展了一個從物質(zhì)世界暫時借走質(zhì)量的輕羽術。他正要把小護士也抱上窗臺,忽然看到房間里還杵著一個人。
怎么又是你這個死光頭?!
超級禿頭人后退了一步,站回被他撞開的洞里:“別緊張。我還是不放心……”
李瑞哪管他還要放什么黑屁,抓住小護士的肩膀,一齊往窗外一翻。兩個人像張紙片一樣輕飄飄地朝地面飄去,食堂的那輛破面包車就等在下面,躲在里三層外三層等著看跳樓的人群外。
人們本來等著看的是李瑞要死要活,撕心裂肺,或者簡單直接的“啊————啪!”,沒想到他們居然是輕飄飄隨著風蕩下來的,不由發(fā)出了一陣驚呼,人群也散開了一些。
李瑞借著風勢,歪歪扭扭地飄向面包車。眼看快著地了,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光頭,不,不是一個光頭,就是那個光頭。
“砍了那老頭?!崩钊鸷莺菪模膊慌滤浩颇樍?。手上有人質(zhì)還能這么憋屈,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難道刀槍不入就能為所欲為了?
超級禿頭人在隔空喊道:“別傷害他!”人卻沒有繼續(xù)往前走,很有些投鼠忌器的意味在里面。
在圍觀群眾聽來,這其中又蘊含了一段混亂又有趣的情感故事,非常值得回味。這句臺詞來得有些晚,但顯然并沒有影響到它的表現(xiàn)力。
李瑞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面部表情的變化,他確實放松了一些,畢竟局勢已經(jīng)逆轉,現(xiàn)在總該輪到那個死光頭提心吊膽了。
超級禿頭人其實只想簡單介紹下正確綁架李老道李經(jīng)理的方法,以及怎么用正確的方式來進行威脅。
比方說……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砍老李的頭其實并沒有什么用處,除了場面大觀眾多以外,最多也就只會讓老李在經(jīng)濟上承受一點損失,沒人會怕的。憑超級禿頭人的記憶,老李大概會化作一股陰風,從皮囊里呼嘯而出,在法場上環(huán)繞個幾周打了廣告再走,有時候也會把事先準備好的名片從角落里吹出來撒得滿地都是。
綁架者從此之后就要時時刻刻提防一股陰風,提防一股風耶!綁架者就算能從老李的報復中幸存下來,也極有可能罹患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之類的精神疾病……
至于像那位金甲老兄那樣把老李吞下肚去么。超級禿頭人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常見的錯誤做法。老李雖然看上去是個人,走起來像個人,逼逼叨叨的時候聽起來也像個人,但是他作為食物根本就是一顆包裹著杏仁味糖衣的氰化物毒丸,哪怕只是含在嘴里也是極其危險的。
金甲人當然沒有上過200課時的正確綁架李老道101課程,他一聽到隊長的命令,就分出了幾片甲葉刺進自己的盔甲內(nèi),用力一攪。被他吞進盔甲內(nèi)的老頭一聲都沒叫出來,就被攪成了碎片。金甲人低頭一看,卻沒像往常一樣看到順著甲葉的縫隙流出來的血,只有幾絲淡淡的黑煙冒了個頭,又縮了回去。
“怎么……”金甲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正要提醒拉開門上車的隊長,他的意識就被什么東西往后一拽。
自從化身為這套盔甲以來,他一直從頭盔的狹縫后觀察這個世界,那道狹縫就像是他的自我意識通往外界的窗口?,F(xiàn)在,他被拽到一片濃重的黑暗中,離那道狹縫足有幾十米遠,在他與狹縫透進來的光線之間,隱約可以分辨出一排又一排千篇一律的格子間,好像是一間熄了燈的辦公室。
“隊長!小心!”他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回蕩,只有種在小花盆里的仙人球聽到了他的聲音。
李瑞渾然不覺,鉆進面包車,魔杖在車廂壁上一點。整輛車就此憑空消失,世界上不會有人記得還存在過這么一輛面包車。當他們重新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時候,這輛破面包車可能會因為使用沒有注冊過的假牌照被交警攔下來,不過辦法總比問題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司機王鐘見隊長上了車,一踩油門,面包車從虛影一般的人群和建筑中間穿過,開上了路。
“她怎么樣?”金甲人聽到自己甕聲甕氣地說。
李瑞扶著愛麗絲靠著車廂坐下:“沒事。過一會兒就該醒了?!?p> “任務目標在哪里?”金甲人又問。
李瑞一皺眉:“不是商量過嗎?”他反應很快:“你是誰?!”
金甲人答道:“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司機聽到這話心里一緊,猛打了一把方向盤。面包車在路中心打橫,在虛影間翻滾了起來。
車里的人被這場小車禍顛得七葷八素,李瑞被甩到了車廂門上,金甲人也摔到了他身上。他轉過魔杖,開始念咒,下巴卻被金光閃閃的拳套砸了一下狠的,差點咬斷舌頭。
面包車又橫滾了一圈,甩掉了車門。司機王鐘掏出手槍,想從駕駛席爬過來支援車廂里的戰(zhàn)斗,但是一道射線在金甲人的胸甲上折射了一個角度,在王鐘的大腿上燒了個洞。司機痛叫一聲,跌了回去,在擋風玻璃上砸出了一片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金甲人說。老李奪舍之后,倒沒想要扣著金甲人的意識當所謂“抵押品”。借人身體一用是一回事,走抵押流程還要做估值,實在是太麻煩了。
李瑞一看法術無效,在一片混亂中抓住愛麗絲的肩膀,兩人一起從被甩飛的車廂門飛了出去。一離開車廂的范圍,他們就脫離了相位轉移的效果,落到了大街旁的人行道上。
“我們這是在哪?”小護士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只覺得腦袋側面一陣一陣的脹痛。
李瑞把魔杖往懷里收了收:“醫(yī)院外面?!?p> 小護士捂著腦袋,提醒他:“小心那個醫(yī)生。”
李瑞現(xiàn)在當然知道要小心那個醫(yī)生,他已經(jīng)吃夠了苦頭了。話說那個死光頭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和這么強大的劇情人物聯(lián)合在一起的?中*隊比新人提前了幾個小時進入劇情世界,他們都確認過了會被新人替換的角色,那個小超肯定不是特殊的劇情人物,也不是來自其他小隊的。
他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我們已經(jīng)暴露了,現(xiàn)在去不了機場?!崩钊鸷斓亟忉屨f,不想細談他所遭遇的挫折。
中*隊之前通過支付點數(shù)額外獲得了一些情報,當然這樣的情報只能提供一個粗略的范圍,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孤獨城。王鐘為全隊訂的機票是下午四點起飛,晚上六點到,考慮到可能的延誤,他們今天午夜之前總應該能夠抵達孤獨城。
在競爭隊伍隨時可能進入劇情世界的情況下,民航客機是一種相對安全的長途旅行手段。大部分競爭隊伍都沒有截擊民航客機的能力,就算在起降階段動手,也會對劇情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小護士扶著李瑞的肩膀:“王鐘呢?大個兒呢?”
李瑞摟著她,讓過一輛自行車,往小巷里一轉:“大個兒被人控制了,王鐘稍后會來和我們會合?!?p> 小護士也知道情況危機,她搖身一變,渾身上下的肉芽翻卷著改變了形態(tài),給她換了個造型。
李瑞本以為他可以在事情鬧大之前就解決掉這個來路不明的“小超”,在飛機上他還能進行一次不完美的冥想,所以在使用法術的時候有些大手大腳的。這導致他現(xiàn)在不得不使用一些昂貴的消耗品,來彌補先前因為掉以輕心犯下的錯。
他從風衣內(nèi)兜抽出另一卷價值不菲的卷軸,試著召喚一頭天界生物。卷軸里包含了一顆天馬換下的牙齒,十三枚精金鑄造的天界輔幣,都是極為稀有的施法材料。
見李瑞已經(jīng)靠著墻壁展開了卷軸,刺客術士愛麗絲也張開了偽裝結界。午后時分,小巷里充滿了安靜又懶散的氣息,應該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撞進結界里。她只要施展一點障眼法,免得路過的閑人看見施法時的奇光異彩就行。
李瑞往卷軸上注入了一些法力,連通了法陣另一邊的世界。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這會兒天界居然有些濕濕的。不過這也很好理解,沒準天馬這會兒正在飲水,也許那邊正在下雨,誰說得準呢?
他繼續(xù)推動法陣,通往天界的開口正在小巷上方成型。李瑞開始隱約聽到來自天界的美妙音樂,一個意識終于響應了他的呼喚,正往出口這邊趕來。
“你最好穿暖和點,一件風衣是不夠的?!睈埯惤z忍著頭痛叮囑了一句,好像說些閑話能夠削弱疼痛和暈眩一樣。她的障眼法也只做了個馬馬虎虎,不過這應該夠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仔細觀察這條破巷子。
李瑞沒有分神回應,他給出口設定了一個3.5秒的倒計時,剛好夠天馬通過天界的出口閃亮登場。這樣一來,他還能省下一些法力,好應對路上可能發(fā)生的意外。
然而,天馬遲遲沒有出現(xiàn)。
一滴水透過閃閃發(fā)光的天界出口,滴在了李瑞的手背上。他抬起頭,只看到了一輪黯淡無光的巨眼。他忽然覺得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整個世界都好像壓到了他身上。他抬起眼睛,只看到通往天界的洞口正在快速縮小,洞口后,確實是有一只巨眼正瞪著他。
李瑞在巷子的地面上撲騰了幾下,甩開蓋在他身上的衣物。此時那張卷軸已經(jīng)化作了飛灰,十三枚金幣也隨之而去了,只有天馬的牙齒落在了地上,彈跳了一下,落進了排水溝里。李瑞在窒息的痛苦中奮力轉過身,只看到了一大灘魚苗堆積在他身邊的地上,撲棱撲棱地做著垂死的掙扎。
“愛麗絲……”李瑞喘著氣,他的鰓不是為在空氣中工作而發(fā)育出來的,這會兒,他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正在升高,開始讓他昏昏欲睡。
“阿瑞,阿瑞……”魚苗們露出了愛麗絲的面孔,它們正在齊聲呻吟,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超級禿頭人
損失一塊CPU兩塊硬盤。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