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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夏草靜陽光

第十二章 從麥當(dāng)勞到醫(yī)院

安如夏草靜陽光 錫安山的蘋果 4268 2017-06-26 19:28:09

  院里被大家公認(rèn)的最乖的女孩芳,有一天突然沒有來上課,大家都很奇怪,后來才知道原來與男朋友分手了,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發(fā)現(xiàn)眼睛跟核桃一般大,沒有辦法上課了。

  如草平時上課經(jīng)常與她坐在一起,有時聊天很談得來,兩個人常常感嘆相見恨晚,因為她們的心都系著另一顆心。

  芳是個很純真的女孩,她的心用如草的話來說是用水晶做的,可是水晶雖好,卻非常容易碎。她很善良,很受院里的同學(xué)歡迎,她的男朋友在她家鄉(xiāng)的一所大學(xué),相距甚遠,可是芳執(zhí)著的相信她們之間的愛情,院里很多其他的男孩主動追求她,都被婉言拒絕了。

  如草常常羨慕他們,畢竟他們之間只有空間的距離,可是他們的心卻是相連的,并且除了距離的阻礙,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障礙,而她和張楊,未來等待他們的是什么?盡管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他們的愛情固若金湯,可是對于未來,依然霧茫茫一片,看不清遠方的路。

  芳的失戀突然讓如草一驚,曾經(jīng)她那么羨慕的一對,如今卻落到了如此的悲劇,更何況他們呢?

  她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他。

  在大學(xué)那么久,沒有一個男孩可以讓她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只有他,每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周身的血液都會隨之沸騰,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幸福的讓人淚流滿面。

  看到他陽光的微笑,握著他溫暖的手,已經(jīng)是上個世紀(jì)的事情了。

  害怕充斥著如草的內(nèi)心,思念仿佛水草般在心中的角落里慢慢滋長,最后占據(jù)了整個心靈,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想他!想他!瘋狂的想他!

  “滴滴”手機響了,藍色的屏幕在不停跳躍著,如草的心也隨之劇烈的跳動。

  她激動的打開短信,是張楊!

  “如草,你還好嗎?想你了!”

  此時的如草握著電話,蹲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處,瘦弱的身體蜷縮在角落里,不停的抽泣。

  “楊,你會離開我嗎?”

  “傻丫頭,怎么會呢?”

  “楊,我想你,我想見你!”如草再也控制不住,大聲的哭泣,她知道他不會聽見,所以不用擔(dān)心他的心痛。

  “滴滴”電話響了,是張楊打電話過來。

  “如草,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張楊關(guān)切的問。

  如草擦了擦眼淚,努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沒事,沒事?!?p>  “一定有事,是不是我媽又找你麻煩了?”楊的聲音提高了十度。

  如草每一次傷心,幾乎都與他有關(guān)。母親不喜歡她,所以第一個閃過腦海的字眼就是母親。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事。”說著說著,淚水有泉涌般流了下來,完全失去了控制。

  “如草,有事你就說,我去找我媽理論!”

  “沒有,你別亂想。我——”

  “怎么了?你快說??!”楊那邊搞不清楚狀況,而如草的哭聲卻越來越清晰,此時的楊的心如百爪撓心。

  “楊,真的沒事,我,只是有些想你了?!?p>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真的嗎?”好久才傳來聲音。

  “真的。”如草肯定的說。

  “傻丫頭,想我就哭鼻子啊,雖然聽到這些很幸福,可是一聽你哭我就心痛,你說你這種思念的方法是不是有些殘酷???”也許是相信她了,張楊的情緒稍稍有了些緩和,笑了。

  那笑聲順著電波傳到了如草的耳膜,撥弄著每一根心弦。

  日子還是要繼續(xù),盡管平淡無奇,如春草,盡管每一次萌發(fā),都不會有人注意,可是依然“春風(fēng)吹又生”。

  “十塊,二十——”如草數(shù)著口袋里僅有的錢,這是僅剩的生活費了,可是還有兩個月要面對啊,家里已經(jīng)一年沒有寄過錢來了,生活費一直是臨時打工臨時補貼。

  每次往家里打電話,母親都會問是否缺錢,如草都會笑著回答不缺,母親嘆了口氣:“如草啊,家里不能幫你忙,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母親的心是最敏感的,她的女兒她怎么會不了解?

  如草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能怪家里,父母此刻的日子也許會更不好過,否則怎么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苦。

  “我一定要堅持自已養(yǎng)活自己,我要和楊并肩作戰(zhàn),我們無堅不摧!”

  原來的一個家教已經(jīng)遠遠不能維持現(xiàn)在的生活了,如草又找了一份,并且晚上出去做鐘點工,盡管會累一些,可是賺的多,而且及時結(jié)賬。每天都向小豬的肚子里塞錢,那種感覺真的很有成就感,因為這,如草曾經(jīng)在夢中笑了許多次。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日語課上。

  “如草,你最近好像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俊敝亲永蠋熽P(guān)切的問。

  “沒有啊,老師,我很好。”如草低下頭,害怕老師看出她的黑眼圈。

  智子老師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小旭,希望從小旭那里得答案。

  如草掐了她一下,她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也沒說,吐了吐舌頭。

  晚上如草去麥當(dāng)勞做鐘點工。

  “您好!歡迎光臨麥當(dāng)勞!”

  如果偶爾說一句,感覺像是在吃麥當(dāng)勞的漢堡和薯條,喝著可樂,感覺很愜意。

  可是當(dāng)一個人連續(xù)兩個小時不停的說這句話時,漢堡也會膩的。更何況身著漢堡包的肥大的毛絨服裝,熱的透不過氣來。

  盡管這樣,如草還是往太陽穴兩邊涂了一些清涼油,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些。

  “您好,歡迎光臨麥當(dāng)勞!

  “您好,歡迎光臨麥當(dāng)勞!”

  遠處走來兩個身影,好熟悉。

  如草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睛,猛地一驚,是智子老師和中朋先生!

  怎么辦?

  躲!

  往哪里躲?來不及了!

  如草四處望,可是目光定住了,她驚慌的目光正好與智子老師驚訝的目光相對!

  “智子老師!”如草勉強的移動面部肌肉,企圖笑一下,可是比哭還難看。

  “如草,你怎么會在這里?”

  如草指了指里面的老板,示意她裝作不認(rèn)識她。

  “您好,歡迎光臨麥當(dāng)勞!”

  智子老師一臉困惑走進了店里,中朋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卻更令人匪夷所思。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么?”如草把菜單遞給老師。

  “如草,你一直在這里做嗎?”

  “我——”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如草突然倒在了地上,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如草!如草!你怎么了?”智子老師大聲的喊。

  中朋急忙撥打了120。

  等待期間,中朋不停的走來走去,嘴里還念叨著“真慢”“真慢”“快點來啊”。不停地看表,最后一跺腳:“智子,干脆我們送她去醫(yī)院吧?!?p>  智子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相處了二十多年的男朋友,好陌生啊,一時間都不認(rèn)識他了。

  “中朋,你冷靜點,如草只是暈過去了,不會有事的?!?p>  “可是她還沒有醒過來??!”

  智子索性不理眼前這個近乎失去理智的男人。

  不一會兒,急救車來了。

  醫(yī)生走下車。

  “你們怎么回事?怎么動作這么慢?難道不知道人命關(guān)天嗎?”中朋沖上前去責(zé)怪醫(yī)生,真的失去了理智。

  “中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智子拉開中朋,醫(yī)生們把如草抬到了車上,智子跟了上去。

  “我也要上去!”中朋撲過來,想要抓住如草的手,可是車開走了。

  小旭在睡夢中被一串急促的電話吵醒。

  十分鐘后,小旭已經(jīng)站在了如草的病床前。

  醫(yī)生的診斷書已經(jīng)下來了:高度貧血,血壓很低,營養(yǎng)不良,造成暈厥。

  “小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智子老師拿著診斷書不解的問。

  “沒事,不過一天帶三份兼職,鐵人王進喜也受不了!”

  小旭把如草打工做兼職的事全抖落個干凈。

  “老師,你別擔(dān)心,她從不委屈自己,頂多是每天三餐,一頓一個饅頭,一個涼菜,一碗免費湯,豐盛的很?!?p>  盡管小旭心里氣,勸了她多少次就是不管用,結(jié)果可好,住院了吧,嘴上說氣話,可是鼻涕眼淚已經(jīng)混在一起了。

  智子老師一臉的驚訝,目光中含著碩大的淚珠。

  “怎么樣,安小姐醒過來了嗎?”中朋提著滿滿的兩袋子水果和點心跑回來,口中喘著粗氣。

  智子把診斷書遞給他:“醫(yī)生說已經(jīng)沒事了?!?p>  中朋似乎是從智子的手中搶過診斷書,看了后,長出了一口氣。

  看了看病床上的如草,蒼白的臉與雪白的被單和雪白的墻相映襯,嘴唇?jīng)]有一點血色,微微泛白,雙眼緊閉,微弱的呼吸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跳,似乎睡得很香甜。

  好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可是這種睡覺的方式似乎對別人太過分了!

  那一夜,對于如草可謂是幸福的一晚,躺在病床上的她肯定不會知道會有那么多人關(guān)心她,尤其是中朋。

  病房外,中朋和智子坐在長椅上。

  “你今天有些奇怪?!敝亲虞p輕的說,聲音似乎穿過了空氣。

  “哪里奇怪?”

  “你知道?!?p>  “我感覺你很奇怪啊,說話怪里怪氣的。”

  智子抬起頭,看了看他,中朋一臉無辜。智子淺淺的笑了一下,包含了太多的內(nèi)容。

  “我去看一下如草。”

  中朋仍然一臉困惑,望著她的背影離去。

  許多微妙的事情也許發(fā)生的超乎人的想象,所以沒有人知道,一切都被安靜的夜看的清清楚楚,云輕輕飄來,帶走一片心情,然后剩下的依舊是初始的原點,不留一絲痕跡。

  當(dāng)?shù)诙斓某柹饡r,唯一留下的是昨天的困倦,和迎接新的一天的心情。

  睜開雙眼,白色的世界,難道還在夢里嗎?剛才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可是夢的內(nèi)容是什么?完全記不清了,難道又進入了另一個夢了嗎?

  閉上雙眼,再次睜開,依然是白色的世界,不是夢,這是如草的第一反應(yīng)!

  “呆子,你終于醒了!”是小旭!

  如草似乎還在夢里,眨了眨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我這是在哪里???”

  “醫(yī)院!”

  接下來小旭嘮嘮叨叨的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講給如草聽,如草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智子老師和中朋先生今天早上離開的,中朋本來想等你醒過來的,可是他的公司忙,智子老師就陪他回去了?!?p>  “中朋,吃點早餐吧?!?p>  “不吃了,開會來不及了!”

  “稍微吃一點吧,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p>  “我說不吃就不吃!”

  智子怔住。

  中朋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對,看著智子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里面包含了千般愁,萬般怨,無盡的愛,心突然被強烈的敲擊了一下,不禁走過去,緊緊地抱住智子。

  “對不起,請原諒我?!敝信蟾┰谥亲佣裕p聲說。

  “不原諒!”智子推開中朋。

  “除非——”智子故意賣關(guān)子。

  “除非什么?”

  “把它吃了?!敝亲觿倮奶崞鹗种械脑琰c。

  中朋一臉苦相:“遵命,夫人!”

  不知是否有心,中朋沒有注意到智子臉上表情的變化,由驚訝轉(zhuǎn)向幸福,那種幸福的感覺仿佛一片落葉輕輕飄落在寧靜的水面,蕩起一波波的水紋,從心里一直彌漫到臉上,最后是淚珠大滴大滴的劃過面頰。

  剛走出醫(yī)院,頭依然有些暈,仿佛穿行在云端,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此時此刻真的好希望張楊在身邊啊,看著他陽光的笑容,薄薄的嘴唇,充滿了溫暖的眼睛,一切都那么美好,他的大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雙手,無限的安全與幸福,他們的手心相對,傳動著彼此的愛的心跳。

  睜開雙眼,仰望天空,蔚藍如海,不曾劃過一絲飛鳥的痕跡。

  此時此刻,他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剛剛想起我呢?如草心里默默的想。

  “滴滴”是電話響了,是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如草,我找了一份特殊的工作,一天工作兩個小時,就可以賺兩百塊錢!”不用說,楊現(xiàn)在一定興奮的臉漲的通紅,眼睛中充滿了喜悅,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是嗎?那我們應(yīng)當(dāng)慶祝一下?。 ?p>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見你?!比绮菡{(diào)皮的說。

  “那你上網(wǎng)吧,我們視頻聊天,你就能看到我了?!?p>  幾分鐘后,他們在網(wǎng)上彼此看到了對方。如草用手輕輕撫摸電腦的屏幕,那里有他的臉。

  他的臉依然很白皙,但消瘦了很多,眼睛依然閃爍著光芒。

  看著他熟悉的面孔,如草忍不住淚水順著面頰滑落,這就是我日夜思念的人嗎?

  “如草,你怎么了?”

  “我,我太高興了!”一邊說,一邊慌亂的找紙巾擦眼淚。

  “你看,每次都是這樣,為什么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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