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之戀》正式開拍了!
藝山導演的嚴厲和精益求精果然名不虛傳,每一個鏡頭,甚至一朵花一片樹葉,都做了明確的要求,對于演員的演技更是不用提了,一個鏡頭被NG幾次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在張楊的戲里,他卻很少被NG,多數(shù)情況下,是那個女主角經常在走神,有時候看著張楊就發(fā)呆了,要么忘了動作,要么忘記了臺詞,嬌妮一直是圈內比較看好的女演員,竟然多次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這令她的經紀人和導演,都很詫異。
為了能在新年時上映,所以拍攝工作必須緊鑼密鼓的進行,很多時候,一天會周轉幾個地方,對于男主角張楊,休息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可是每一天,如草都陪在他身邊,但張楊什么都不要她做,公司給張楊配了三個服務助理,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如草在一旁只是成了擺設。
經常在拍戲的空當,張楊會轉過頭,看著遠處的如草,會心的一笑,如草每次都會伸出拳頭,做出了“加油”的手勢。這樣的細節(jié)經常被嬌妮看在眼里,氣在心里。
小旭有時也會借著看如草的機會看晴川,更重要的是看張楊的戲,經常會長篇大論的發(fā)表個人意見,聽眾只有如草和晴川兩個人,有時候竟然會邀功說,如果張楊因為這部電影紅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那么第一個感謝的人就因該是她!
中朋偶爾也會來現(xiàn)場,有時候是陪著智子來的,有時候則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一邊,離如草不近也不遠,只是從來不靠近說話,如草知道,他還在生著氣。有時候,看著他一個人落寞的站在一邊,如草突然覺得心里好痛,絞成一團,也許是自己的目光驚擾了他,他也會向自己的方向看,只是目光撲朔迷離,看不清楚,也許是陽光的緣故吧,如草自我安慰著。
作為這部戲的總負責人——智子,會經常會光顧拍攝現(xiàn)場,有時會和如草聊聊天,但是這次從日本回來的智子好像變了許多,她的眼底有一層淡淡的憂郁,一般人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
“智子老師,您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比绮莨逝摰恼f。
智子轉過頭微笑著問:“哦?什么問題?說來聽聽?!?p> “這個問題很嚴重?!?p> “哦?那我更要聽了?!?p> “是您這次回來變得更漂亮了!”如草眨著眼睛說。
智子本來有些緊張的臉突然松弛了下來:“鬼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
“這真的很嚴重!”如草有些著急的說,“您想啊,以前您周圍的追求者就一群一群的,現(xiàn)在還不得像蜜蜂似的,嗡嗡的,幸好你結婚了,否則——哈哈……”
智子的臉突然暗淡了下來,低著頭說:“我沒有結婚?!?p> “???”如草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
“可是我確實沒有結婚?!敝亲拥目跉夂苕?zhèn)定,但是卻包含著無限的委屈和傷感。
“為什么?”
“沒什么。”智子抬起頭,努力使淚水流了回去,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中朋,而此時的中朋正好望向這邊,兩個人的眼神剛一接觸,馬上錯開了。
不用問,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智子說完站起身來,拍了拍站在身上的草葉,向攝影棚走去。夕陽下,智子的背影都掛著憂傷的光圈。
如草怔怔的站在原地,以至于張楊幾次轉過頭看她,她都沒有留意。
智子老師是那么優(yōu)秀的人,對他那么好,為什么會遭到他的拒絕?這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他太殘忍了!
如草生平最看不慣女人遭到虐待,尤其是日本女人,每次在電視上看到日本的電視劇,就會狠狠地關掉電視機,以示反抗。
小旭曾經遭到幾個男孩子的戲弄,被圍在了一個狹長的胡同里,每個男生的手里都握著長長的明晃晃的砍刀,所到之處,必定會是鮮血飛濺。可是那一刻,如草沒有一絲猶豫,撿起地上的磚頭,大喝一聲,就沖了進去,嚇得男孩子楞在原地,如草沖了進去,拉著小旭就跑,一個男生追了上來,如草一磚頭砸了過去,只見那塊磚以一個拋物線的形狀正正好好的砸在了男孩的頭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男孩丟下刀,落荒而逃。
“還有誰不服氣?”如草撿起了還沾有血跡的磚頭,舞動著拳頭。
其他幾個男生頓時嚇得提著褲子跑掉了。
而此時如草手心里的汗已經水一般流了下來。
就這樣,如草救了小旭,成了生死之交。
“喂!”
中朋的耳膜好像被什么觸痛,好熟悉的聲音啊,盡管兇巴巴的,可是周身的的血液卻霎時間沸騰了起來,難道這些天來這里干巴巴的站在那就是為了等到這個聲音?
他慢慢的轉過頭,看著瞪大了眼睛一臉怒氣的如草。
“為什么不跟智子老師結婚?”
“這么久不見,難道就只是這么一句話嗎?”中朋苦笑著。
“別打岔!我問你為什么不跟智子老師結婚?”
心里一陣陣的抽痛:“不關你的事。”剛才還閃著光的眼睛立刻變得淡漠如初。
“你知道嗎?你這樣做智子老師很傷心,你有什么資格這么對待智子老師?”遠處的智子孤獨的站在那里更加揪痛了如草的心。
“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跟我說話?”淡漠的眼底閃現(xiàn)出一絲憂郁。
是啊,我有什么資格這么跟人家說話?他是日本金融界的寵兒,是一個難得的商業(yè)精英,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大學生,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有什么權利命令別人?
“我……我……我是你的老師!”如草情急之下不知說什么好。
“可是現(xiàn)在已經不是了?!敝信蟮椭^看著地上的小草,輕輕地撥弄了一下,“你已經離開我了。”
“……”
“我那么求你留下,你還是離開了,不是嗎?”
“……”
“所以今天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話?你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你說離開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殘忍?!”中朋咆哮著,是的,這么多天,他一直在苦苦掙扎著,每天面對著手機,拿起來又放下,看到蘭草會發(fā)呆,不能一個人呆在房間里,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
“我不是故意的……”想起那天躺在病床上的中朋,如草的淚水流了下來,“那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能這樣報復我,你不能拿你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不值得,你知道嗎……”如草痛苦的蹲在了地上,頭緊緊地埋在了胸前。
“如果你要報復我,我不反對,但是請不要傷害智子老師,她那么善良,就像天上的女神一樣神圣,你不可以這樣待他……”如草站了起來,胡亂的用袖子擦了擦臉。
“你哭了?”
“沒有?!?p> “為什么哭?”
“我沒有哭!”嘴上雖說著,可是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要哭……”中朋的手微微顫抖著從懷里掏出潔白的手絹,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痕,“不要哭……你一哭……我會心疼……”
如草抽泣著,抓過手絹,擦了擦哭紅了的雙眼:“如果我不哭,你會跟智子老師結婚嗎?”
中朋看著眼前一臉期盼的女孩,痛苦一閃而過,又搖了搖頭:“不會?!?p> “為什么?”
“你不會明白的?!?p> “那我就哭,哭死給你看……”淚水決堤般的流下。
中朋的嘴角抽動著,看著她,淚眼婆娑的她,沒有辦法,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
“你不要走,你走,我就哭死給你看!”如草看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喊。
匆匆的回到了車上,喘著粗氣慌亂的從包中拿出了兩粒藥,塞到了口中,閉上雙眼。
睜開雙眼,透過玻璃窗,看到遠處的如草蹲在地上,肩膀還在顫動著,雙手胡亂的拔著地上的青草,隱約聽到她在喊:“該死的草,該死的草……”
在車子發(fā)動的一瞬間,一滴淚水悄然滑落。
鏡子中,她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在夕陽的余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