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周日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心里突然莫名的緊張,經(jīng)常會緊張的一身冷汗,馬上就要見到他了,第一句話會說什么呢?他會擁抱我嗎?
哎呀,想什么呢?坐在圖書館的如草心不在焉的盯著書本上的文字,可是心早已經(jīng)飄在了窗外。
見他,我該穿什么呢?穿紫色的裙子吧,他會喜歡的,不對,那次我穿了一件綠色的上衣,他也說過好看,好像穿紅色的時候,他也說過同樣的話,眼睛中總是包含著笑意,不對不對,好像我以前穿哪一件衣服他都會說好看,這可怎么辦呢?
“啪啪”的一陣高跟鞋聲,一個穿著白色棉布連衣裙的少女,飄然而過,惹得周圍的男生都忍不住目送人家好遠(yuǎn),直到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人家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自己就……如草低頭看了看自己,勉強(qiáng)擠出了一個安慰的微笑,還是剛過及格線吧。
見面的時候,他會穿什么呢?嗯,他穿白色的衣服最好看,加上陽光的笑臉,哇,帥呆了!
如草傻傻的坐在位置上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同時向她投來了看待動物園的猩猩一樣的目光,館長,哪里跑出來的怪物?
娛樂世界永遠(yuǎn)都是那么的瘋狂!
在距離周日還有三天的時間里,竟然爆出了這樣的新聞:
“傳聞《古城之戀》男女主角不和!”
“新人與玉女大打出手!”
“《古城之戀》其實不戀!”
謠言永遠(yuǎn)都是那么可怕,也許當(dāng)天張楊和嬌妮吵架的時候,只有幾家媒體不巧在場,公司通過種種手段,終于把這條不利的消息壓了下來,怎么忽然間泛濫的幾乎所有的娛樂新聞報紙雜志都紛紛加載了這條消息?而且每篇文章都寫的有聲有色,好像他們都親眼看到了一樣,這些記者的八卦功力,著實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p> BJ郊外的別墅里。
剛剛起床坐在桌邊喝著牛奶的智子“啪”的一聲把報紙摔在了地上,中朋穿著睡衣從樓上走了下來。
“怎么了?”看著氣的一言不發(fā)的智子,忍不住拿起報紙看了看,頭版頭條,登的就是那天兩個人吵架的巨幅照片。
智子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怎么回事?”
“川上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會……一夜之間……都知道了……”是阿木的聲音。
“馬上召集所有的人,開會!”很少看到智子這么氣憤,當(dāng)然川上娛樂決定擺平的事很少有出岔子的,尤其在這樣的關(guān)鍵時刻。
董事會上,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異常的凝重,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對于一個以愛情主打的電影來說意味著什么,更何況還有真真正正的照片和視頻,千萬家媒體都在報道著,網(wǎng)上的點(diǎn)擊率更是直線式的飆升,怎么可以像以前一樣用幾句簡簡單單的話敷衍過去呢?
智子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其實有些人根本對這件事好毫不知情,當(dāng)時只有幾個人在場而已,而且這件事情關(guān)系重大,牽扯到了自身的利益,沒有人會傻得連馬上就要到手的錢都不要了吧?不可能是內(nèi)部人干的事,可是又會是誰呢?難道是那些已經(jīng)拿了巨額好處的記者們反悔了?
張楊雖然不是董事會的成員,但是還是把他找來了,畢竟他是當(dāng)事人啊,還有就是緊緊挨著他坐著的一臉無辜的嬌妮。
刺鼻的香水的味道讓張楊忍不住向座位的邊上靠了靠。
“大家說該怎么辦?”智子終于說話了。
所有人再次低下了頭,這種事情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出現(xiàn),并且事先一點(diǎn)預(yù)兆都沒有,幾乎所有的媒體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樣,給川上娛樂一個大的打擊!
也許目的正在于此!
究竟是什么人對川上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偏要如此的整它!
一切都陷入了困境。
董事會上空氣靜的沒有辦法流動,呼吸都覺得困難。
忽然一個人舉起了手,智子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是阿木!
阿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了看嬌妮,站了起來:“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
“快說!”
“既然《古城之戀》是純粹的愛情片,外界又傳出了男女主角不和的消息,為什么我們不借此機(jī)會在宣傳會上給它來個驚天大逆轉(zhuǎn)呢?”阿木咽了咽口水。
“驚天大逆轉(zhuǎn)?”所有人都豎著耳朵等待著阿木口中的驚天大逆轉(zhuǎn)。
看著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自己勾起來,阿木有了一些自信,慷慨激昂的說了起來:“我們可以在宣傳會上公開宣布《古城之戀》的男女主角是戀人的關(guān)系!”
“我不同意!”張楊“騰”的站了起來,臉上的青筋根根綻出。
智子示意他坐下。
對著阿木說:“接著說!”
阿木看了看一臉微笑的嬌妮,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勵:“藝人們最害怕就是公開自己的戀情,而我們這么做,不僅可以增加媒體對我們的關(guān)注度,同時也會引起觀眾觀看這部電影的興趣,我們會說是這部電影促成了這對戀人的結(jié)合。”
董事會上靜的可怕。
大家都在考慮著這個方案。
“不行!這樣是在欺騙人民群眾,我和嬌妮根本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張楊大聲的說,說他跟嬌妮仿佛是侮辱了自己的人格,眼睛再怎么有問題,也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公主”的!
智子有些猶豫,她清楚如果真的這樣做,對于張楊意味著什么,對于苦苦等在BJ的如草意味著什么。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智子艱難的問了一句。
靜。
又是一陣可怕地靜。
忽然秘書小梅匆匆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沒有顧忌正在開會:“川上小姐,董事長在東京來電話了,他要求一定要盡快的拿出一個解決方案!”
智子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慢慢的轉(zhuǎn)過頭,對小梅說:“你去告訴董事長,我會盡快解決的!”
看著小梅匆匆離去的腳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自己,從來沒有的責(zé)任感涌上心頭。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智子無奈的又問了一遍,口氣中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在沸騰著。
突然一位人站起來說:“我覺得阿木說的方案很好,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更加強(qiáng)了我們的宣傳力度!”
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說:“我覺得也可以?!?p> “我覺得很好?!?p> “我們就用這個方案吧!”
一呼百應(yīng)!
此時的智子似乎也沒有辦法阻擋這種趨勢了,如果多數(shù)人同意那么這項方案就算通過了。
不論對于張楊還是如草,都是一件可怕地事情,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對如草?
你在我的心中永遠(yuǎn)都是我最最尊敬的老師,你好像是一個圣潔的女神一般……”
怎么辦?一邊是自己父親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川上娛樂,一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草,從認(rèn)識她的那天起,就一直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好朋友,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是不能用任何言語形容的!
面對著一片噓聲,智子無奈的說:“大家靜一靜,讓我再想一想,也許……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
阿木站了起來說:“川上小姐,不要再猶豫了,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你這樣就等于在浪費(fèi)大家的金錢啊,所有人的利益都命懸一線??!”
經(jīng)阿木這么一說,其他的人都紛紛發(fā)言:“是啊!”
“是??!”
“別再猶豫了!”
“如果大家因為這件窩囊的事情而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你能擔(dān)待的起嗎?”
一時間,智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她痛苦的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張楊,還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希望不要看到自己不想要的結(jié)果,結(jié)果全部與會人員都舉起了手。
智子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宣布:“通過!”
張楊摔門而去。
嬌妮的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晚上,阿木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邀請:去嬌妮的辦公室。
顯然嬌妮很高興,親自給阿木沖了杯馬來西亞炭燒白咖啡,這是嬌妮平時最喜歡喝的咖啡,這讓阿木有些受寵若驚,臉漲得通紅。
“干得好?。“⒛荆 边@好像是嬌妮第一次表揚(yáng)他,也是離開大哥后受到的第一次表揚(yáng)。
“南哥最近還好嗎?”嬌妮自顧自的又點(diǎn)燃了一支煙。
“好?!?p> “告訴南哥,這件事他做的很好?!睅讉€煙圈從她嬌紅的嘴唇中吐出,霎時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那東西南哥吃著還可以吧?如果不喜歡那個泰國口味,你讓他告訴我,我再給他換個馬來西亞口味?!?p> “南哥說很好?!北M管自己也不清楚嬌妮和南哥口中的“那東西”指的是什么,總之他知道南哥最近精神特別的好,總是很興奮,很少打弟兄們了。
“那就好,告訴他,好戲才剛剛開始,不要輕易懈怠?!?p> “是!”
晚上,月光傾瀉。
夜色朦朧。
中朋一個人坐在花壇邊。
“不過我可以打掃房間,洗碗,做飯,洗衣,喂魚,養(yǎng)花……”
“我要求很嚴(yán)的?!?p> “沒關(guān)系,我可以做的很好的,我努力努力拼命拼命的做好……”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會心痛?!?p> 其實,你不在,我會更難過。
不知什么時候,智子站在了自己的身邊,臉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凝重,那一晚,她回來的很遲。
“還沒睡?”
“嗯?!?p> “在等我?”聲音很輕,盡管知道不是這樣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問,其實自己可以容忍他的一切,即使他的欺騙。
“啊……是?。 ?p> 智子并肩站在他的身邊,風(fēng)吹過,她柔軟的發(fā)絲隨風(fēng)舞動。
“如草最近好嗎?”
“嗯?”中朋看著身邊不動聲色的智子,不知道為什么,他真的很害怕傷害到智子,忍不住說:“我不知道?!?p> “你說謊?!敝亲愚D(zhuǎn)過頭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可以看穿他的身體,他的心。
“告訴我她在什么地方?!?p> “我不知道?!敝信筠D(zhuǎn)過身,不去看她的目光。
“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敝亲诱娴挠行┘绷?,剛才的平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終于喊了出來。
“你究竟怎樣才肯放過她?”中朋猛地轉(zhuǎn)過頭大聲的喊道,“你明明知道她為什么離開,為什么還要找到她?她消失了不是更好!”
聲嘶力竭的呼喊穿透了夜空的冷風(fēng),穿過了荷塘,向遠(yuǎn)方一波一波的傳去。
智子怔住了。
眼中飽含淚水。
一滴冰冷的淚水在這冰冷的夜中無聲的滑落。
淚水流在口中,又苦又澀。
心,又苦又澀。
“難道我在你的心中是這樣的人?”智子緩緩的說,撥弄出風(fēng)吹入口中的發(fā)絲。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智子突然大聲喊道,“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珍惜如草嗎?你以為我希望她離開嗎?我對你那么的坦誠,什么都不會對你隱瞞,而你呢?我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是什么?”
淚水無聲的泛濫,為什么會這樣?到底自己犯了什么錯?
那一晚,智子哭著跑開了。
荷塘邊,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身影,心,一陣陣的抽痛。
沒有去追她,這是以前從未發(fā)生過的情景。
這一次,盡管心里一千次一萬次的在說:“去追,去追!”
可是依然沒有邁開千斤重的腳步。
小時候,智子不愛哭,可是每一次自己都會不小心讓她流淚。
每一次都會說一些好聽的話哄她,不需要太多,幾句之后,她就會破涕為笑,忘記了所有的不快,然后還會跟在他的后面,甜甜的叫著:“中朋哥哥——”
冷風(fēng)吹過。
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