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是太乙宮后輩論道的法會,難道你不愿參加?”英俊道士玩味地看著李易,按照他們的謀劃,對放要是放棄參加,正要可以加以利用,說對方根本沒有才能和勇氣,徹底打壓北方道統。
當然,要是答應下來更好,區(qū)區(qū)不到弱冠的小道士,就算是繼承真虛觀道統,又能有多少能耐,太乙觀的俊秀還能搞不定?猛虎還架不住群狼,何況其不像是猛虎,總不能是天生圣人吧!那也有點太扯淡了。
他姓張名松嶺,自幼就長在道觀里,三代都是道門中人,可以說是神宵道的傳承世家,本身就受到道門學時熏陶,又是公認的天才道士,自信能輕而易舉拿下這個北道。
李易迎著張松嶺的目光,忽然嘴角上翹,發(fā)出溫和的微笑,竟然用富有磁性地嗓音道:“貧道必然前往,向諸位道兄討教?!弊詈髢蓚€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咬出來,卻聽不出稍有頓挫,每個字連接的相當巧妙。
張松嶺眉頭微蹙,詫異地看了眼李易,想過可能的拒絕,更想過萬般推遲被迫答應,絕沒想到對方答應的如此痛快,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頓時沒有半點用處,心里相當的憋屈,仿佛被逼吞了熱翔的難受。
“不知張道兄,還有何事賜教?”李易很溫和地問道。
張松嶺正在糾結,更沒想到李易突然詢問,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讓他始料不及地道:“沒了?!?p> “那貧道先行告退,各位,告辭?!崩钜状蛄藗€稽首,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瀟灑地轉身離去。
這些太乙宮的弟子面面相覷,誰也不知是出口留李易,還是該做點別的事情。你說讓人家留下,連張松嶺都說沒事了,人家也會去參加論道,如何去說?沉默是金那就是丟面子,氣勢洶洶而來,張口結舌看對方離開,總覺得是落了臉。
“師兄,他走了。”
張松嶺感覺臉頰火辣辣的,被李易占了上風,在師弟們面前很沒面子,本就心胸不寬的他,立即把李易給恨上了。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詭異,個個都閉嘴不言,絕不來自找晦氣。
論道大會?李易回到客房不斷合計,逐漸理清了脈絡,看來并非是他低調被欺負,更不是得罪了人,而是派系理念的爭端,當年在道觀也是經歷過,相互不服氣想要宣揚自己,他只是被人利用論道大會打壓而已。
相對佛門刺殺而言,道門的爭斗溫和許多,也就是辯論而已,卻也頗為掉面子。對方明擺著打壓北方道統,就讓他頗費思量了,放在平時大不了一走了之,沒什么大不了的。
現在真心不行了,還要搞到太乙宮的正式文疏,換個正式身份才能回去,百步行九十九,放棄了豈不是太可惜?必須要闖過這關才行。
不過,對方既然要打壓他,必然做了十足準備,他面對的是太乙宮精英弟子的挑釁,需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怎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雖說沒有刀光劍影,卻也是干系重大,他不由地眉頭緊蹙。
此時,太乙宮內風傳神宵北道挑戰(zhàn),一時間風起云涌,有人驚訝萬分,也有人不屑一顧,更有人欣喜若狂。
“師兄,聽說那個北道接受挑戰(zhàn),真不知天高地厚?!?p> “難說,要沒有幾分真本事,他敢接受挑戰(zhàn)?要知道神宵祖師就被冊封華山。”
“法主可是匯集精英后輩,那些師兄可不是易于之輩,區(qū)區(qū)北道而已?!?p> “就是,不過是個落魄的北道,豈能與我輩相提并論?!?p> “難道他還想舌戰(zhàn)群雄,以為自己是管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p> “話不能這樣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廝既然敢挑戰(zhàn),絕不是易于之輩,恐怕另有算計?!?p> “能有何算計,不過是破釜沉舟罷了,無妨、無妨?!?p> 當掌院得知李易爽快地接受挑戰(zhàn),倒是頗為驚訝,沉吟良久才道:“此子若非莽撞之輩,那就是胸懷大文章?!彼纱驂旱男┰S意思,卻并非要羞辱對方,而是看看這位北方道統真?zhèn)鞯谋臼隆?p> 曲道人記在心中,退下來不免有幾分憂慮,正如李易從不輕視任何人,更不認為這個時代落后,這廝絕沒有辜負期望,能夠混到太乙宮高等道官,哪有幾個是傻瓜。
他主動接近李易,找上門來問寒問暖,溫和地道:“在太乙宮可算是安生?”
李易心里非常鄙夷,幾乎估計到對方的心思,姿態(tài)也相當的到位,很溫和地道:“多謝師叔,貧道在外面慣了,去何處都能安生過活?!?p> 曲道人頗為腹誹,果真是狼狽的山野道人,看來北方道統真的是沒落了,又勉強地問道:“難道你長年流落民間?”
“師叔有所不知,真虛觀早就毀于戰(zhàn)火,觀中師兄弟早就散去,再加上全真道鼎盛,貧道不得不做些雜事度日。”李易說半真半假地說道,實際上他在廣都的日子并不好過,說是窘迫并不為過,此話并非全然沒有出處。
曲道人見李易說的真誠,眼神中并無任何做作,應該是實話無疑,也就信了五六成,看來對方并無太多的才學,畢竟流離失所能學到什么?無非是江湖的謀生手段。
李易似乎沒有看到曲道人的神態(tài),又搖了搖頭道:“師叔是不知道,貧道早年在山林中和虎狼搏殺,生存頗為艱難,要不是朝廷大舉北上,恐怕此時還在求生?!?p> “與虎狼搏殺?”曲道人驚訝地看了眼李易,見其并不太健壯,再細看發(fā)現筋骨暴起,隱隱有風雷之勢,情不自禁地道:“難說你是如何挺過來的?!?p> “道門術法,自然有抵御虎狼的手腳,才讓貧道勉強挺過來?!崩钜渍f的是實情,無論是走牛尾道還是征戰(zhàn),乃至和狼群搏殺,哪次不是驚險萬分,沒有好的身手,恐怕不是橫尸戰(zhàn)場,就是淪為虎狼的腹中餐。
曲道人更加斷定,李易就算是真虛觀真?zhèn)鳎惨驗榈澜y沒落,沒有系統的培養(yǎng),必然不是太乙宮俊秀的對手,也就稍稍放下心來,竟然升起了些許惻隱心,溫聲道:“你也不用憂傷,雖說是南北道統,卻也是同屬神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