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公寓的門被擂得快要破天,我被吵得不行才爬起來開門。是韓彬,他很平靜地跟我說,“映夏,趕緊換衣服去醫(yī)院,你爸媽出事了?!倍遥@陣子完全對外界斷了聯(lián)系,一接觸外界就聽到這個駭人的消息,驚得快要暈過去,幸好韓彬手快將我攬入懷中,我才沒有摔倒在地。我像個小孩一樣,他領(lǐng)著我刷牙洗臉,然后幫我找出衣服,讓我去洗澡,接著拉著我上了車,飛一樣沖向了醫(yī)院。因為不知道爸媽的情況,所以我在車上很是緊張,但是卻沒有哭,而我來到手術(shù)室門外,看到手術(shù)室那盞燈還亮著的時候,我的眼淚便簌簌地不停地往下流,韓彬他抱著我,很快半邊襯衫都被我眼淚給**了。我的心好痛,爸媽對我那樣好,我從前無憂無慮,因為我覺得他們會陪我一輩子,我們會幸福地一直生活下去,但是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突然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醫(yī)生來到我們面前,很遺憾地對我們說:“抱歉,我們盡力了,家屬要有心理準(zhǔn)備?!蔽也幌肼牭竭@句話,我只想聽到醫(yī)生跟我說“手術(shù)很順利,很成功”,電視劇不都這么演的嗎?為什么到了我這里劇情就不跟著劇本來了,我哭到眼睛都腫了,看東西感覺都是模模糊糊的,走路都是韓彬帶著我走的。我是被韓彬半抱半拖進入手術(shù)室的,爸爸罩著氧氣罩,整個人都虛弱,我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心痛,痛到我說不出話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是我不曾感受過的哀傷。爸爸最后對我說的話是“映夏,守住星河滿月?!卑职肿詈蟮难凵袷峭n彬,韓彬握著爸爸的手,暖暖的說:“江董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映夏?!?p> 媽媽是在事故現(xiàn)場就已經(jīng)咽氣了,爸爸經(jīng)過搶救后,醒來之后,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守住星河滿月。就這樣,曾經(jīng)幸福得像公主樣,人人羨慕的江映夏,一夜之間父母雙亡,變得一無所有。我什么都不會做,葬禮是韓彬幫我料理的,雖然爸爸從前是商場上泰斗,但是人走茶涼的道理誰都懂,所以出席葬禮的人并不多,甚至星河滿月從前的高管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只有跟爸爸一同打江山,最后想要退隱山林,早早退出商場的林朝陽來了。我在葬禮上依舊是沒有意識的,一切事情都是韓彬幫我打理,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林朝陽來的時候,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失聲痛苦痛哭起來,林朝陽看到這等情景,他也紅了雙眼,用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籠罩住,我頓時感到溫暖無比,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的安慰。林朝陽寬慰我說:“映夏,不要害怕,你還有林叔叔,我會幫你,叔叔答應(yīng)過你爸爸,我會繼續(xù)照顧你?!蔽翌D時就楞了,林朝陽這話說的,怎么感覺是受爸爸所托呢?難道爸爸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我立馬問道:“林叔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情?爸爸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
林朝陽沉吟道:“映夏,這個事情不能著急,料理完你爸爸的后事,我們再從長計議?!绷殖柵阒掖舻皆岫Y結(jié)束,他才離開。如今的我,就像是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韓彬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他愿意陪在我身邊,我就愿意接受,我就會牢牢地抓住不放。因為現(xiàn)在的我,猶如喪家之犬,人人見到都避閃不及,只有他,對我不離不棄,體貼入微的照顧,不管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同情,亦或是我仍然有利用價值,我都不管了,我就呆在他身邊了。
葬禮結(jié)束,他送我回家之后,臨出門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個擁抱,他先是一愣,表示震驚,再然后回抱住了我?!绊n彬,我就渾渾噩噩地睡了一個月,我的家人就全都離開了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yīng)?!表n彬安慰我道:“映夏,不要想太多,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你還有我,我會竭我所能去愛你,給你想要的任何東西?!蔽依浔氐溃骸鞍职纸形沂刈⌒呛訚M月,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表n彬很是痛心地道:“映夏,你還這么小,要你一下子承受這么多傷痛,我實在于心不忍,等我,把一切事情都交給我?!薄岸鳌蔽揖瓦@樣,在門口緊緊地抱住韓彬,直到天黑透。
一個人的夜晚,并不能入眠,我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滿身是血的爸爸媽媽,我就嚇得驚醒,我不敢閉上眼睛。于是我找來很多酒,打開之后,就直接往嘴里灌,可就是喝很多,我依然感到很清醒,一點醉的感覺都沒有。我就想繼續(xù)喝,我不敢讓自己保持清醒,我清醒我就會害怕得發(fā)毛。我忘記自己喝了多少酒,我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據(jù)滕松描述,韓彬是在一堆酒瓶里把我挖出來的,那感覺無異于是在土墳里挖一具死尸,因為我喝了太多的酒,導(dǎo)致酒精中毒,如果韓彬再晚一點送我來醫(yī)院,估計我這小命就不保了。
我印象中,我是睡了很多天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在我昏睡期間,我感覺身邊有股十分熟悉的氣息,讓我十分安心,所以我才會一直賴著不醒。我直覺那個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是韓彬,但是滕松卻一口咬定不是他,守在我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guī)滋斓氖撬呻笾?。滕松還是盡心地照顧了我這個病號,知道我餓了幾天,不能立刻吃硬的東西,還故意給我買了粥。我本來是想自己勺的,但我實在是餓得沒有力氣了,滕松勉強道:“我喂你吧!”于是很細(xì)心很周到地伺候我喝完了一大碗粥,我終于又恢復(fù)了力氣,也對外界恢復(fù)了感知。“滕松,韓彬在哪里呀,他為什么不來,要你來照顧我?!彪墒譄o奈道:“韓總很忙,他天天開會應(yīng)酬,忙到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如果可以,我希望江小姐能照顧好自己,不要再讓韓總擔(dān)心了?!?
賀秋桐
月初太忙,不好意思,斷更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