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一手扶在那個長條狀的劍匣上,然后很親民的像是抗扁擔一樣的扛著這個高端的玩意,完全不覺得自己拿的是一件價值十萬的奢侈品。
他另一手則是提著一個不算小的錢袋,里面裝有著另外的80萬貝利。
由于他要求現金,不接受一切的支付憑證,所以那位武器店的老板只能從店里的犄角旮旯到處搜羅,估計連自己的私房錢都掏出來了,這才湊足了數額。
這也導致了那錢袋里既有紙幣又有金幣,走起路來叮當作響,簡直就是在招賊一樣。
現在兩人已經離開了地鋪,接著他們要去買船了……只希望能夠看到一個好船的結果。
“秋白,你那么做真的沒問題嗎?”跟著身旁的艾恩突然開口說道。
雖然有“近墨者黑”的可能性,但艾恩還是有著正確的是非觀念的,或者說她良心未泯也可以……與秋白這貨比起來的話。
“問題?什么問題?!鼻锇讋t毫無干了什么壞事的自覺。
事實上,他剛剛的行為就不是販劍,而且欺詐。
“艾恩,我跟你說……”
這痛心疾首的語氣,艾恩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更干脆一點,剛剛她就不該開口說話,因為她一說話……秋白就準備開始講道理了。
“假如……剛剛那個店家是個無良奸商,專門干欺壓客戶、強買強賣、仿制造假、偷窺斜對面的那家店里的蘿莉妹子、甚至于海賊勾結做下了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等待——誰都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吧?那我坑他八十萬貝利不是替天行道嗎?”
必然是的,八十萬都坑少了,偷窺蘿莉以及其他都是無可饒恕的罪行。
“再說正相反的狀況,假如那家店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深受廣大新老客戶信賴和喜愛,那我坑他個80萬也不會造成傷筋動骨的后果,最多有點肉疼而已,他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p> “做口碑,就是這么神奇。”
“而如果是中間的情況,那武器店不好也不差,可說實話,那種店是免不了坑人和被坑的,所以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p> “歸根揭底一句話:是你想太多,我該這么說?!?p> “這邊走,離造船廠更近一些。”秋白一邊說著轉向了一條小路,同時他還向著艾恩眨了眨眼睛。
但對方明顯被他的詭話搞得有點蒙,自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
貌似秋白的話又有條理又講邏輯,就是三觀說不太通……等會,艾恩發(fā)現自己差點又習慣性的順著秋白的思路往下走了,三觀不正才是最大的問題吧?
“這么說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秋白用看制杖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拜托,他憑本事坑來的錢,為什么良心會痛?
“或者你這么想,我販的劍的品質上絕對沒什么問題,要說有唯一的缺點的話也不在質量上,而是‘保質期’較一般的劍短一些而已,但這也并不是我刻意欺騙,而是壓根不在交易的論證范圍內,所以這不能算是坑人。”
奇了怪了,頭一回聽說這東西還有保質期。
“如果那家店能把劍快一點出手、及時止損的話,就能做到轉移風險,那作惡的就成了他們了,我承認坑害消費者罪不可赦,但那種商業(yè)行為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不過我還是愿意相信世界很美好的,但愿對方不會這么做?!?p> 艾恩再度確認了她對自己剛剛的冒失開口更覺悔不欲生??删驮谒行╊^昏腦漲的時候,突然、一只手臂從身后箍住了她的脖子,然后鋒利匕首抵在了她的臉頰上!
這里是高樓之間日光照不到的陰暗小路,確實很適合從事打劫這種前途光明的行當。
而就是因為察覺到自打從武器店出來之后就遭到跟蹤,秋白才特意繞了個小路的,他哪里知道什么去造船廠的捷徑……可惜的是艾恩沒有察覺到他的提醒。
“不要亂來!”
秋白一邊說著,那劍匣已經在他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然后被他夾在了腋下,這樣他才空出了一只手來做了個“?!钡氖謩?。
“只要你乖乖把錢交出來,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的!否則就不是‘亂來’那么簡單了。”
不知道哪里來的兇徒,他以為秋白是在跟他說話呢。
這人體型壯碩、一臉胡子、雙目赤紅,看起來兇神惡煞,從面相上說大概他一出生就被判個五十年監(jiān)禁了……以嚇哭了滿屋子醫(yī)生護士乃至親媽的罪名。
所以是最近才剛放出來嗎?
但他又色厲內荏,喊得很大聲卻又帶著顫音,且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他一看就是個新手菜鳥,可這種新手太容易神經緊張,某種意義上比行家危險多了。
但實際上呢?他還真的不足為據,秋白也壓根就不是在跟他說話——他只是在制止馬上就要瞬時反擊的艾恩而已。
不要這么暴力好不好,更重要的是不要浪費機會,接下來秋白要利用這個劫匪進行高難度科目的修行,這種修行往往被市民朋友們親切的稱作……“以德服人”。
“OK,沒問題,錢都可以給你……但是如果,只是如果……我要是不給錢呢?或許你手里的人對我不是那么重要?”
劫匪楞了,這種情況他那顆松子一樣的腦仁覺得沒有考慮過。
“我……我……”
看對方的反應,秋白點著頭得出了結論。
“很好,看來你沒有殺人的意識,這對我們雙方而言都是個好消息?!?p> 被質疑敢不敢動手的劫匪,終于又激動了起來,“閉嘴!把錢交出來!然后后退,你怎么那么多廢話?!。”
好吧,看對方真的有點激動了,秋白先是把錢袋打開,露出了里面金燦燦的小硬幣,然后根據對方的要求,把錢袋放在了地上。
不過他一邊往后退,一邊卻還不住嘴,“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年貴庚?要是能說一下是什么星座的話就更好不過了……提醒一下,請一定要說實話,不然相當嚴重,因為那位女士已經快爆發(fā)了?!?p> 秋白伸手指了指艾恩。
但劫匪顯然沒有搭理他,對方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著那些錢,對于秋白的問題做出了機械式的回答道:“31歲……”
他不知道那些錢有多少,但足夠值得鋌而走險了。
31歲?秋白皺眉,完全不像啊,太中年老成了,翻個翻還差不多。
不給有些事情還是很重要的,哪怕對于一個中年胡子男來說,星座也是他纖細的心靈中敏感脆弱而需要保密的部分,就像是少女不會隨意說出今天穿的胖(屏蔽)次的花紋一樣,胡子劫匪哪怕神色迷離也不肯輕易說出自己的星座。
這讓秋白覺得有些失望。
“根據我的見聞,以加權平均數值來概括這個世界……特別是與其他的某些世界相比的時候,雖然這里海賊橫行,但確實不能算黑,也就是算是灰……喔,精確一下的話或許有五十度?!?p> “所以我這個人還是比較有原則的,一般只在對方企圖奪取生命的時候,才予以同樣的反擊,所以你運氣不錯?!?p> “不過……接下來你大概會心跳加速、呼吸頻率有所上升、免疫力下降,體溫均值增高、聲調變得相對高亢、身高乃至體型出現逆生長,你的世界……將會重新變得廣闊?!?p> “喔,還有一點需要特別重視,重回兒童狀態(tài)后,你的第一和第二性……”
就在秋白沒有住嘴的時候,劫匪突然發(fā)現自己控制的人質突然開始“放大”了!
……不,正確的說法是他正在縮小。
秋白的廢話太多,艾恩等不及他以德服人了——主要是他說的全是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劫匪事先當然不知道,跟艾恩接觸是多么危險且愚蠢的事情,與他相比,或許把秋白當做人質才是明智之舉。
艾恩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以直接接觸為前提,她每發(fā)動一次能力,就能讓被接觸物體或者生物退回十二年前的狀態(tài)。
所以,她對這個劫匪發(fā)動了兩次能力,接下來他會回到7歲的狀態(tài)……吧。
應該是的。
然而沒有,劫匪先是縮小,接著直接消失了……
怎么回事?艾恩也被眼前的狀況搞的愣住了,她用一種極為無辜的眼神望向了秋白。
劫匪絕不是中年老成,人家是純正的“少年老成”!什么31歲?他壓根就不足24歲。
所以,利用小學加減法進行一下高深的計算的話就能得到明確的結論對現狀進行準確的說明……劫匪同志他死了,以一種相當悲壯的方式。
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明明告誡過他不要說謊的。
“不是你的錯,”秋白趕緊說道,“要么是他為了最大可能的隱瞞身份說謊了,要么關于他的年齡,從小隔壁老王就是那么告訴他的?!?p> 理論上講,這真的不是艾恩的錯,秋白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哪怕是秋白,事先也只認為這貨隱瞞了年齡,但誰能想到事實剛好相反……人家是虛報了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