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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之風

無邊雪山(一)

牧野之風 曹隱 2275 2017-07-03 19:20:00

  距離楓林校場約一千里處,朝歌城內(nèi)。

  此刻正值夏夜,涼風習習,正是閑人們納涼消暑的好時辰??墒窃跓o邊寂靜的星空中,卻正浮現(xiàn)著一輪猩紅的圓月。

  月,如此的殷紅,又如此的兇怖,像是嗜血過度的禿鷲的眼眸。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膽寒戰(zhàn)栗,只想畏縮的躲在家中足不出戶。這是七月十五,商朝人一年一度的節(jié)日,——血月節(jié)。

  而在城中央,此地最大的青樓天香閣處,卻是燈火通明,一派燦亮輝煌。下層的景象熱鬧非凡,各色的人物來來往往,有的摟著**打情罵俏,有的呼朋引伴、邀杯推盞,還有些吹拉彈唱的藝人,各自賣弄著自己的玩意兒。

  可是仔細一看,整個天香閣的上層卻是一片寂靜。盡管也是裝點的火樹銀花,但是卻只有兩三個人。當間正坐的是位年老朱黃,但依然粉飾得紅紅綠綠的老鴇,她此時臉色有些尷尬,對著旁邊兩位歪坐著喝酒的青年,無奈的囁嚅道,“哎喲,天香閣的規(guī)矩碰上了釘子,這叫人如何是好?”

  她抿了口茶,大概是在醞釀著語言,“按道理,五只放出去的血蝠,只要在血月節(jié)當天捉住最多的,那人便能得到本閣頭牌寧兒姑娘的初夜??墒潜睂m凜、白歌兩位公子,你們都捉住了兩只,這讓我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讓寧兒姑娘同時侍奉你們兩位?。俊?p>  老鴇邊捏著嗓子說話,邊惺惺作態(tài)的用手搓著花裙。

  北宮凜悶了一大口酒,偷瞄了一眼白歌,然后撇撇眼道,“算上兩只血蝠,我再多加五萬兩銀子。”

  “呵,北宮公子果然豪爽?!崩哮d頓時心花怒放,但仍是忍住了內(nèi)心的狂喜,急切的望向另一邊,“那白歌公子······”

  白歌似乎對眼前之事漠不關(guān)心,只顧繼續(xù)低頭飲酒。他將碩長的身體依靠在木椅上,微瞇著雙眼,像是挑釁似的望向別處。

  半晌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十萬兩!”北宮凜忍不住站起來,猛拍了一下桌子,沖白歌吼道。

  “北宮公子······”老鴇登時嚇得老花失色,也趕忙站了起來。要知道北宮世家如今可是紂大王最為賞識的勢力,在朝歌城中幾乎無人敢與之爭鋒。

  “我,”白歌仍然倚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發(fā)話了,“我白歌在血月節(jié)最喜歡干三件事,其一,賞血跡斑駁之月光。其二,飲塞北疆域之寒酒。其三,邊吃蘋果,邊背些古詩。,然后再磕點瓜子。最好在······”

  他的話很清冷,但是仔細聽卻又有些溫柔,似乎是一股汩汩的涼水。

  “最好再聽些小曲兒······”老鴇干澀的接著,“白歌公子,這話你已經(jīng)說了三遍了?!?p>  “鴇子!我看白歌他根本無心于此,就是來浪費我的時間的!現(xiàn)在夜過將半,寧兒姑娘已經(jīng)在春帳香床上等待多時,怕是早已寂寞難忍,難道我們和這怪人就這樣在這里干耗著嗎?”北宮凜勃然大怒,跨步而前,正想要向那天字第一號廂房沖去。

  “且慢!”一聲斷喝從上響起。

  北宮凜聽到這不知名的聲音,愕然的立在了原地。

  一只肥胖過度的大血蝠從房梁上晃晃悠悠的飛了下來,不停地喘著氣。

  “血蝠老人······”白歌望著這只身材臃腫的老蝠,似乎面部也浮現(xiàn)出了一股難忍的笑意。

  “你終于出現(xiàn)了?!北睂m凜說,“快告訴我,第五只血蝠飛到那里去了,為什么這半個月以來,所有人都沒找到它?”

  “這么多天以來,我也一直在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毖鹄先松n老的回答,“按道理來說,所有我飼養(yǎng)的血蝠都喝過我的血,我都能夠清楚知道它們確切的位置,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墒沁@一次,在半個月前,我在天香閣上放飛學府后的半天里,那第五只血蝠的消息便在我這里徹底斷了。——是一瞬之間的斷掉的,之后再沒有任何微弱的反應?!?p>  “一瞬之間······”白歌喃喃自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這幾天我潛伏不出,就是要探尋這事情的真想。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結(jié)果,所以我懷疑······它已經(jīng),”血蝠老人悲涼的說道,“死了?!?p>  “死了?”北宮凜驚呼道,“老頭兒、肥老蝠!你在騙我們玩嗎?你飼養(yǎng)的血蝠本來就是那些死去腐爛的的蝙蝠化成的,又怎么會再死?——就像你這個死人一樣,你,你會再死一次嗎?”

  “以前我以為也是這樣······”血蝠老人抹了抹臉上的冷汗,說道,“但是這次應該確實是如此,某個游竄的靈獸,不小心將血蝠吞到了自己的腹中,然后再強行用靈力消化了它。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原因了。”

  “可是······”血蝠老人又遲疑的說道,“今天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了,因為,也許是錯覺,但我確確實實又感受到了一次來自那第五只血蝠的消息?!?p>  “啊?!”北宮凜不可思議的望著他,神情頗為錯愕。

  “就是來自于那片野樹林子?!毖鹄先松斐霾紳M皺紋的右手,指向了東方。

  “不會有錯嗎?”白歌仿佛認真了些,連酒壺也放下了,看來他已經(jīng)在全心全意的思考著這件事情了,“你說你感受到了血蝠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消息呢?”

  “不,不清楚,很混沌的語言?!崩先瞬恢麨槭裁磿@樣問,倉促的回答者。,“但很快那感受又重新消失了?!?p>  “感受是怎么樣消失的?是沙子飛進了沙漠里,還是水滴到了海里?”白歌追問道。

  其實這兩種感覺的消失,分別對應的是無明顯跡象的消失和有明顯跡象的消失,即暗消和明消。白歌這么問,不過是一種修真界通俗的說法罷了。同樣是消失,沙子飛進沙漠,畢竟是無甚聲響;可是水滴到海里,終歸還有那么一串輕靈的回音。

  “沙子飛到了沙漠中,毫無征兆?!毖鹄先怂粏〉恼f著,“這次我來這里,就是想讓你們跟我一起去那片林子的。我一個老人,腿腳不方便,和你們兩位高手同行會安穩(wěn)的多。再說你們中誰若是能得到那第五只血蝠,這寧兒姑娘的初夜不就能立下結(jié)果了嗎?”

  “你確定那只血蝠還活著嗎?”北宮凜忽然問道。

  “我,我不太確定?!毖鹄先藢嵲拰嵳f的講著,“不過我還是要去,畢竟那是我自己豢養(yǎng)的靈獸,至少我總得去那兒一趟,才能放心?!?p>  “那就去吧?!卑赘枘坏恼f著,清瘦的臉消融在燈火的一片寂寞之中。

  窗外涼風依舊,圓月的血光愈發(fā)的猙獰與皎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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