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雪山(十二)
蒙面女的簫聲依舊在白府的上空回蕩,她的眼神依舊是那么的清澈純凈,不染一絲塵埃。
白歌望著身后步步緊逼的黑狗們,自然可以想到,眼前的女子和黑狗是一伙的。
就在白歌躊躇徘徊,前后難行時,夜空中忽地劃然現(xiàn)出數(shù)聲劍嘯,七八道白光急速的應(yīng)聲到達(dá),射向那些當(dāng)頭的黑狗。
緊接著,數(shù)聲由黑狗發(fā)出的慘叫哀嚎同時響起,它們?nèi)急昏F劍貫穿了身體,幾乎連掙扎的時間也沒有,便停止了呼吸。
白歌回首向后望去,在北邊的屋頂處,居然是北宮逐浪一手擎住鐵劍,森然不語的站在月光之下。
“看來這些就是殺害我二弟的兇了吧?”北宮逐浪冷冷的看著蒙面女,眼神中殺氣畢露,令人膽寒。
“小心,她的功力非同一般?!卑赘柙谝慌蕴嵝阎?p> “你往旁邊站站?!北睂m逐浪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礙事?!?p> 話音未落,北宮逐浪旋即翻身飛入了黑狗群中,揮起鐵劍,一陣橫劈豎斬,將那些黑狗殺得血污飛濺,哀嚎連連。
不多時,剩余的黑狗們?nèi)紗拭愕母惺艿搅丝謶?,無不狼狽的逃回了蒙面女的身邊。
“嗷嗷!”為首的黑狗無奈的叫了起來,它們這種初級的靈狗,顯然是對北宮逐浪出神入化的劍法毫無辦法。
“你們先回白狗使那里報道吧?!泵擅媾V沽撕嵚暤拇底啵褂行厝岬膿崦诠穫兊亩鋪?。
“嗚嗚······”大狗們相互商量了一會兒,紛紛跳下了屋頂,潛入了神秘的夜色之中。
“殺點寵物,不過是熱熱手而已?!北睂m逐浪猛地一劍指著蒙面女,冷峻的說道,“是誰指使你來的?”
不料蒙面女倒并沒有搭他的話,反而是側(cè)身轉(zhuǎn)向白歌,用手向下指著說,“白歌,你是活不過今夜了,你的宋媽就躺在下面,你抓緊時間安葬吧?!?p> 白歌聽完女子的話后不禁一愣,暗自詫異此女為何自己的名字,還對奶媽也有所了解。
眼看著當(dāng)下形勢,北宮逐浪與蒙面女一戰(zhàn)在所難免,而自己似乎也并不能成為北宮的戰(zhàn)友,所以白歌只好也跳下了屋頂。
現(xiàn)在屋頂上只剩下蒙面女和北宮逐浪了。
“我從不殺女人,你要做好殘廢的準(zhǔn)備?!北睂m逐浪冷冷的說著,一股霸氣的自信油然而生。
“我至今為止,想殺的人全都?xì)⒘?,所以你也要做好死的?zhǔn)備?!泵擅媾坏幕卮鹬坪跸啾戎谥鹄耍拥膭偃谖?。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北宮逐浪自恃自己為朝歌城中久負(fù)盛名的天才劍手,豈能受到如此挑釁?聽聞蒙面女之言后,立馬勃然大怒,提著鐵劍便向前猛沖而去。
這一劍叫力劈泰山,總共有四種劍術(shù)變招,五種身法走位。在常人看來,因為速度實在太快的緣故,甚至難以看清他的身影,更別提主動防御了。
哪知,蒙面女像是早已看穿一切似的,輕輕側(cè)身一躲,便閃過了北宮逐浪致命的一擊。
北宮見一招不成,連忙用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地,借勢揮著長劍橫劈向蒙面女。
不過她依然是腳下紋絲不動,腦袋只是斜著讓了三寸位置,就又躲開了北宮逐浪的進攻。
北宮有些驚訝,趕忙調(diào)整好身位。瘋狂的催動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將力量全部聚集到劍尖一個點上。這是北宮逐浪的鐵劍立刻爆發(fā)出了一股黝黑的劍光,猛地向蒙面女的心臟處射去。蒙面女像是不能移動出原地一般,居然直接的讓這道劍光擊中了自己。
“轟!”的一聲炸響,無數(shù)的黑煙冒了出來,蒙面女散發(fā)出的清澈靈力竟然黯淡了下去。
“竟然讓我動了殺念?!北睂m逐浪氣喘吁吁的冷笑著,看來剛才那全力一擊,耗費了他體內(nèi)太多的靈力。
但是僅僅過了片刻,他便再也笑不出了。因為在黑煙消散以后,蒙面女居然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在她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淡白的傘。
這是把有些奇怪的傘,傘頂上像是嵌著了個明晃晃的鐵鉤,鋒芒畢露,寒光四射。與蒙面女方才吹奏的清淡幽寂的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下,此傘的傘面正在浮現(xiàn)出一些或白或黑或藍(lán)的光點。由此看來,蒙面女應(yīng)該是在瞬間拿著了這把怪傘,才擋住了北宮逐浪的竭力一擊。
“怪人······”北宮逐浪竟有些緊張了,十五歲之后未嘗敗績的他,現(xiàn)在冷汗從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悄然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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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跳入地面后,亦步亦趨的走著。因為沒有火燭來照明,故而他僅能艱難的依靠月光來辨別方向。
這時,“砰砰,砰砰,砰砰······”,白歌的心臟連續(xù)的跳動不止,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那顆恐懼之心,又開始發(fā)作了。
長久以來,白歌一直有一顆面對恐怖事物十分敏感的心臟。這不是對未知恐懼的害怕,確切的是,這是對恐怖的來臨和出現(xiàn),能夠先于常人。所以只要四周出現(xiàn)了恐怖,白歌幾乎都能夠不依靠任何推斷,提前一步知道。這樣的能力,自然可以讓他躲過一些兇險,但也在無形之中使他的心臟常常處于壓迫和緊張的狀態(tài)中。
這種感覺大多都是表現(xiàn)在兒童、少年時期,漸漸習(xí)以為常之后,反倒是不那么容易發(fā)作了。不過不知怎的,自從那位姜方士來過之后,自己的心臟像是又重新蘇醒了一般,恐懼之感陡然增強了。
不多時,白歌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一些清脆的斷裂聲響。
白歌忽地心中油然生出了股不祥的預(yù)感,他接著又往前趕了幾步,路過一處拐角處時,他竟發(fā)現(xiàn)一只半大的黑狗正在貪婪的撕咬著尸體。
看來這只黑狗已經(jīng)好久沒進食了,對著一具尸體居然也可以如此的享受。
白歌往尸體旁邊一看,——竟赫然立著一顆奶媽的頭顱。這時,白鴿的頭腦里像是突中了一個霹靂,直接轟然炸裂。
“?。。?!——”白歌抑制不住的仰天一聲巨吼,震得四下里的飛鳥也驚慌失措的飛走了。
之后白歌的大腦如同爆炸一般,劇痛無比,心臟內(nèi)的恐懼之感再也無法抑制,大片大片的外溢出來,占據(jù)了白歌整個身體。
“不管怎樣,宋媽她是沒有錯的,你們?yōu)槭裁催B死后都不,不讓······,讓她休,息······”白歌艱難得說著。現(xiàn)在他的雙眼血絲密布,相貌猙獰怪異,看來已經(jīng)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
還在進食的黑狗,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歌體內(nèi)強烈的兇戾之氣,有些畏縮的,但還是提著嗓音對著他吼了兩聲。
“你吼什么!”失控后的白歌愈加憤怒了。他輕身一晃,眨眼間便來到了黑狗的面前。
這速度實在是快如閃電,甚至連黑狗也有些愣住了。等緩過神來后,大狗連忙向白歌的身上猛撲過去。看得出來,這只狗雖然體型稍小,但是速度還是很快的。
“你吼什么?。?!”白歌再度山呼海嘯般的巨吼一聲,然后一手猛地向那狗的背部揮去。
僅是剎那間的功夫,黑狗的身體居然被攔腰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