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蒼在荻蕭蕭墓前跪下懺悔,老天仿佛也為了懲罰他一般降下冰冷的雨水,玄凌蒼卻在墓前任由雨打風吹。
就在玄凌蒼跪在荻蕭蕭墓前懺悔之際,突然間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就連天上的雨滴也暫停在空中。
“你就這樣跪在荻的墓前嗎?”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到玄凌蒼的耳中,玄凌蒼猛然抬頭,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蹤跡。
“誰?裝神弄鬼!給我出來~”玄凌蒼沉浸在自責中的心神,也回過神來,對于玩弄自己的人他心生憤怒。
“是嗎?如你所愿!”話音落下,一道飄逸俊秀的人影由荻蕭蕭墓前飄然出現(xiàn),一身藍色華服,手執(zhí)玉煙,瀟灑不羈。
“你……”
“見到我,你意外嗎?”來人走到玄凌蒼面前高高俯視他,玉煙桿放到嘴邊深深一吸,卻又輕輕吐出,如仙云靈霧,襯托來者似畫中仙人。
“玄凌蒼!”
玄凌蒼震驚了,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另一個玄凌蒼。
“是我!怎么很意外嗎?外來者,見到我使你意外嗎?”
怎么會不意外,面對后出現(xiàn)的玄凌蒼的沉聲震喝,如平地驚雷一般使玄凌蒼震驚的忘了思考。
“你是玄凌蒼本尊?你沒有死?”玄凌蒼或者這個時候應該稱作傅若云,驚聲凝視玄凌蒼。
“為什么你會以為我死了?外來者?”玄凌蒼沉聲問道。
“額!”傅若云說不出話來,難道說不是他利用系統(tǒng)取代了玄凌蒼嗎?可是他忍住了。
“既然你沒死,那么你為什么任由我操控你的身體?而且現(xiàn)在你看到我操控你的身體你還無動于衷?”傅若云疑惑的看著玄凌蒼。
玄凌蒼聞言神情變得激動起來,神色激動的道:“誰說我不憤怒的?我憤怒你侵占我的身軀,我憤怒你利用我的身軀和楓兒彈琴說愛,我憤怒你欺騙大哥,我更憤怒你害死了荻。”
玄凌蒼一部一句,他走到傅若云身前,兩個人好像雙胞胎一樣面對面站在一起。
“可是我憤怒有什么用,就好像有一個封印封印了的的心神與意識,我只能透過一絲封印的細縫來觀察你的所作所為,但是對你的行為卻只能產生一點影響罷了?!毙枭n玉煙傾吐,卻說出了一番讓傅若云震驚的內容。
“你知道嗎?我本應該恨你的,可是對于射殺萬堺尊主這一件事情來說,我們的意志是相同的,即使沒有你,我也會同意墨傾池的計劃,可是我沒想到的是,荻的死……”
玄凌蒼語言中有憤恨,也有無奈,他看著面前這個占據(jù)了自己身體的外人,換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本來我以為你是我另外的一道思想,就好像分離的另一個人格,可是當你在墓前受到我的意識影響,而我破開更大的封印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我!”
“確實,我不是你,確切的說我只是一個竊了你身軀的竊賊罷了,怎么樣,你要殺了我嗎?”傅若云疑惑的看向玄凌蒼,不知道為什么對方面對自己竟然并沒有自己想想中的仇恨,畢竟自己可以說是鳩占鵲巢了。
“呵呵……”玄凌蒼聽完傅若云說的話后竟然輕聲地笑了起來,笑的傅若云滿腹疑惑。
“你笑什么?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恨不得殺了對方!”傅若云忍不住道。
玄凌蒼停止笑容,仰望頭頂停滯的雨,伸手想要去撫摸雨滴,手指卻是從雨中穿梭而過,傅若云看著這一幕眼神一凝。
“看來你應該猜到了吧!就像是這雨,我是碰不到的,因為我只是一段殘破的精神意識,我們看似面對面的對話,其實是我們的精神交流,而你其實已經就是玄凌蒼了,殺了你,也豈不是殺了我自己?”玄凌蒼輕聲一嘆,玉煙也不吸了,雙手背在身后滿臉愁容。
“如果憤怒有用的話,我早已我心中的怒火早已把你燒成灰了?!毙枭n無奈的道。
“那你出來和我對話是為了什么?”傅若云再次疑惑的問起來。
“哈哈哈~”玄凌蒼這一次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的面目崢嶸,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瀟灑俊秀。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我馬上就要消失了,不過我也會為荻的死贖罪了,雖然不是我的主意識,可我的責任也不可推卸,你以為你為什么心中的愧疚感會那么深?”仿佛是為了給傅若云解惑,也仿佛在自言自語,玄凌蒼轉身來到荻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荻蕭蕭的名字。
想要伸手摸一下墓碑,卻是一透而過,玄凌蒼灰心的收回手。
玉煙再次放在嘴邊,這一次吸得的時間很長,隨著玉煙的輕吐,玄凌蒼緩緩開口:“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英雄自古不長生,何況我輩孤且直?!?p> 隨著玄凌蒼聲音越來約高,玉煙彌漫整個墓前,隨后玄凌蒼驟然消失,只留眼前的煙霧。
玄凌蒼猛然抬頭,哪里有任何人的影子,雨已經停了,竟然是已經過了一夜,赤紅的日光從追羿峰的一側罩在眼前的墓上。
“云少,你快去看看吧!首席他……還有將門大哥~”楓菲急促的聲音響起,玄凌蒼猛然起身,卻差點跌倒。
“大哥和將門怎么了?”玄凌蒼猛然上前抓住楓菲的手。
“將門大哥他……犧牲了!”楓菲神色悲傷。
“什么?怎么會這樣,那大哥呢?大哥他難道……”玄凌蒼并未發(fā)現(xiàn)他自己竟如此擔心玄真君,這和原本的他有些不一樣,或者說原本的玄凌蒼本來就是這樣吧!
“首席他人沒事,可是……”
二人邊急走楓菲邊解釋,原來在得知玄凌蒼竟然真的是殺害萬堺尊主的兇手后,玄真君便想要去獨斗萬魔驚座,替玄凌蒼贖罪,而將門等人得知消息后竟一同前往,卻沒想到戰(zhàn)斗中將門飛猛不幸犧牲,而玄真君為殺萬魔驚座,耗盡了全部修為,打算和萬魔驚座同歸于盡,卻沒成功,如今萬魔驚座重傷,而玄真君也是修為盡失。
聽完楓菲的話,玄凌蒼緊握的拳頭淌下殷紅血跡,很快二人便來到弓弧名家玄真君的住處,只見玄真君一人獨坐庭院中的石桌前,手中拿著一壇酒。
“大哥!”玄凌蒼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
“凌蒼,你來了?坐下陪我喝杯酒吧!”玄真君拿起桌下的酒壇放在自己的對面,而后有對楓菲道:“楓兒,你先回去吧!我們兄弟二人要一敘?!?p> 楓菲應了聲,關心的看了玄凌蒼一眼后退了出去。
玄凌蒼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桌前坐下,然而他做下后玄真君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楞在那里。
“凌蒼,我不怪你了!你恨大哥嗎?”玄真君的臉有些紅,可能之前便喝了很多酒了,可是他的眼睛卻前所未有的明亮與清澈。
玄凌蒼與玄真君對視后心頭震動,他低下頭不敢去看,說了句不恨后拿起面前的酒壇深深的灌了一口,酒很沖,辛辣的刺激著玄凌蒼的喉嚨。
“我們兄弟二人好久沒有坐在一起交談了,凌蒼,你不會怪我吧!”玄真君喝下一口酒后,低聲問道。
玄凌蒼沒有說話,拿起酒壇再次灌了一大口,坦然的看向玄真君,二人眼神再次對視,雖無言,卻彼此都讀懂了對方心中所想。
“聽說易天玄脈副統(tǒng)領已經制作好了封魔巖,封印幽都指日可待了,你所渴望的百姓的安寧日子也要來了。”玄凌蒼喝著酒,卻說起了封魔巖。
玄凌蒼拿起酒壇,借助酒壇擋住自己的面孔,他終于知道大哥要做什么了,封魔巖完成,必須要五名功法各異之人獻出生命,而大哥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大哥不知道我曾經問過意軒邈封魔巖完成的條件。
玄凌蒼放下酒壇,拿到玄真君的面前道:“是嗎?那真值得我們喝一杯慶賀。”
“是??!”玄真君應了聲,拿起酒壇和玄凌蒼碰了一下,二人仰頭大喝,玄真君卻沒發(fā)現(xiàn)玄凌蒼將酒都灑在了衣襟。
二人放下酒壇,玄真君又說了很多話,大部分時間玄凌蒼都在聽,玄真君就好像交代后事般,卻沒發(fā)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玄凌蒼灌倒在桌子上。
“大哥,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可是你與他們付出的都已經太多太多了,該是我一個人承擔了?!毙枭n跪地向玄真君磕了一個頭后,將自己的外袍披在玄真君身上后徑直離去。
“凌蒼,你要去哪里?”出了門,卻是碰到了守在外面的楚遺,玄凌蒼一愣。
玄凌蒼也沒有隱瞞,講自己的打算告知楚遺,卻見楚遺唉聲一嘆,“我知道我是勸不住你的,這樣,我剛好知道封魔巖在何處,就當我送你一程吧!”
在楚遺的帶領下,玄凌蒼來到放置封魔巖之地,路上玄凌蒼將一本寫著帝弓虹使用方法的箭譜交給了楚遺,楚遺神色沉重的接過箭譜,心中高興,卻沒看到玄凌蒼玩味的笑容。
與看守封魔巖的易天玄脈之人交代一聲,玄凌蒼來到封魔巖前,看著高大他巖石,神色堅定,他忘了任務,此時他就是贖罪的玄凌蒼,將手掌放在封魔巖上,玄凌蒼催動全身元功,澎湃的真氣滾滾流向封魔巖,隨同的還有他的生命力,玄凌蒼拿出玉煙,最后吸一口后吐出,高聲道:“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英雄自古不長生,何況我輩孤且直。”
聲音落下,玉煙桿也無力的掉在地上,玄凌蒼的身影變得透明了起來。
而在他的內心卻是感嘆一聲:“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