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她的手同他自己比了比,忽的笑道:“你的手竟然比我小這么多,真好看??墒牵⒅?,你怎么還不起來?”
孟長歌愣了愣,阿舟是誰?她嗎?
聽這聲音很是陌生,自己應(yīng)該是不認(rèn)得的。但是他居然能從鐘離彥眼下帶走自己,那武藝應(yīng)該是極高的。
自己就算手腳能動了,也是打不過他。這個念頭一蹦出來,她就有些恐懼。
魏飛軒跟她說過,江湖上一般很厲害的人,都是有些奇怪的癖好的。
那這個人的奇怪癖好不會就是對著“阿舟”說話吧。可是她不是阿舟!這位英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如果他和阿舟關(guān)系好,那自己頂多就是在這里呈死尸狀躺幾天。如果不好,那她還能不能看見往后的太陽?這是個問題。
孟長歌抖得更厲害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冷的。也不知道這床上怎么做的,明明鋪著厚毯子,還是感覺拔涼拔涼的。
那人側(cè)身過去,這來一塊薄薄的毯子蓋在她身上,“你是不是很冷?。縿e怕,我回來了,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你睜眼看看,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你明明還活著……”
孟長歌幾乎是肯定了,這人肯定腦子不正常。
“阿舟,你睜眼看看我,我是蕭雋寒,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啊~”那人低聲道,額頭抵在她肩上,隱隱夾雜著哭腔。
蕭雋寒,不認(rèn)得。
從來沒聽過這名字。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你整天黏著我,哥哥哥哥的叫著。我那時候真的不大喜歡你,你說你小時候怎么就那么皮?
我多少花瓶被你砸碎了你知道嗎?那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笔掚h寒語氣里掩不住的可惜,話鋒一轉(zhuǎn),又道:“阿舟,你睜眼看看我吧!哥哥不怪你了?!?p> 蕭雋寒自顧自的繼續(xù)道:“阿舟,我好想你……”
孟長歌聽他的話,稍稍反應(yīng)過來,蕭雋寒應(yīng)該是把她錯當(dāng)成自己妹妹了,而且還跟這妹妹感情挺好的。
那自己目前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她稍稍松了口氣,保命還是很重要的。
蕭雋寒仍舊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年幼時的事跡,是多么多么頑皮,時不時的又是一陣哭。孟長歌聽得有些磨人,心里更加掛念起孟長行來,一想到哥哥的死訊,她心里就更難受了。
她覺得好疲憊,從上京一路逃到漠北,沒有幾日是踏踏實實的睡過覺的。身體倦了,心也是。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安靜了下來,他應(yīng)該是睡著吧。
見他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孟長歌試著掙扎,氣力都用盡了,身子還是硬邦邦的躺著。
睡意卷上來,孟長歌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再度醒來,蕭雋寒已經(jīng)不在了。門外的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了好一陣。再然后就隱約聽見了奏樂聲,是有人成親吧,喜樂奏得倒有幾分哀凄的味道。
她靜靜地躺著,腦子里開始整理這一路的事。
不難猜出她現(xiàn)在不在客棧里了,身下的綢緞柔得似水,這都是極好的。自己應(yīng)該是在蕭家,蕭家還是一個大家族,想想,有名的蕭家還有誰?
聽蕭雋寒的的言語間,也可以推出自己睡很久了,以至于蕭雋寒誤認(rèn)為自己死了。死了是沒有呼吸嗎?
孟長歌一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復(fù)雜,自己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霧中,前方是一片朦朧。
怎么用力往前奔跑也看不清……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若是此刻鐘離彥在就好了,半晌,孟長歌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心里是莫名的依賴起他來。
她擺擺頭,當(dāng)然,她是不能動的,此時還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不過,這一次呢?他還來不來?
過了不久,又有人進(jìn)來。夾著這素粥的香,侍女端著一碗一勺一勺的喂進(jìn)她嘴里。
動作很是輕柔生怕弄傷她一樣。那手是溫軟的,只是手背有些凹凸,同蕭雋寒的粗糙截然不同。
應(yīng)該是蕭雋寒的什么心腹之類的人物,孟長歌暗暗想著。
待她咽下最后一勺小素粥,侍女收好一切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時之間安靜極了。
這幾日她睜不開眼,也就習(xí)慣了什么事都靠聽覺。耳邊傳來陣陣衣料摩擦的聲音,細(xì)細(xì)一聽,是腳步聲。
腳聲很輕很輕,像是怕驚動別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