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語,孟長歌初步斷定這個二皇子是不好對付的。
鐘離恒的人馬難纏,她也嘗過那滋味,可眼下人都成什么樣子了。
一身襤褸,蓬頭垢面,沒有昔日半分光彩。
孟長歌最終是把人放進來了,蘇木給他洗澡換了身衣服才重新領了過來。
鐘離恒有些局促的感覺,忸怩的坐在孟長歌對面。
這會他倒是變聰明了,曉得邊城上下全靠孟長歌做主,正怕自己觸怒了她,自然事事小心。
“傳膳吧?!彼姆愿赖?。
蘇木領命下去,不多時,飯菜便擺在了桌上。熱氣騰騰,飯香味一個勁的往他鼻腔里鉆。
鐘離恒自打從蕭家退出去后就遇見了二皇子一行人,多虧了臨提拼死相護,他一路逃到邊城保住小命。
路上干糧都吃完了,他又是個吃不了苦的,就干餓了這么些日子。
這個點還沒到飯點,營帳里還是靜的,蘇木上了飯菜就很自覺的退了出去。就剩孟長歌和鐘離恒兩個人。
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直勾勾的盯著碗里的白米飯,吞了吞口水。
他在等,等孟長歌開口,遣退了旁人不就是想單獨問他話。
“吃飯前,有個規(guī)矩?!?p> 鐘離恒點頭,表示自己同意。
“我問一個問題,你告訴我答案,再吃口飯。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回答,你也可以跳過這個問題,進入下一個?!彼鍦\的笑著,這笑卻使鐘離恒后背一僵。
良久,他這才緩緩頷首。
第一個問題,孟長歌:“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們在蕭家后院分開后,遇見了二哥的人馬,他把我們打散了。臨提為了保護我,讓我往邊城這邊逃,他帶著那些人往反向走?!辩婋x恒扒了一大口白飯,嚼得很沉默。悲傷頓時散開,他有些想哭。
這么幾天了,臨提必然已是兇多吉少。
“你在逃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比如,什么林子里的鳥半夜四處盤旋;又或者,地上有什么痕跡?”這些都是有人埋伏的跡象,但是孟長歌再一想,覺得有些強人所難。
他一個孩子在生死邊緣,怎么會注意到這么些東西。
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鐘離恒說:“有。我看見很多人扮做漠北人的樣子,卻連云川城在哪邊都不知道。就在蕭家出來后那一帶的村子里?!?p> 這不是可笑是什么,身為漠北人卻連帝都在那邊都不知道,誰信?
他夾起一筷子的牛肉往嘴里塞去,用力的咀嚼著。
孟長歌淡定的飲了口熱茶,如果鐘離恒說的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些嚴重了。
這么一批人馬是永熙人的可能性極大,他們潛伏在邊境,終是個麻煩。
她也并非那種容易被忽悠的人,鐘離恒所言,都只能信半分。她可沒忘記這家伙暗算她,害得他們在崖縫底下住的那幾天日子。
“嗯,吃飯吧。”她應了聲。
鐘離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結果得來頗具威嚴的一瞪,立馬乖乖吃飯。
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會纏著他問很多很多,結果才兩個問題。對孟長歌的好感不由的漲了幾分,果然,九哥的女人跟他一樣干凈利落,都不是那種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