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孟長歌的到來阿勒顯得頗為吃驚,行過禮后孟長歌和終風(fēng)都走進(jìn)了屋里。
火爐邊上早已有位客人,對著他們微微笑了。
終風(fēng)對著窗外夜色看了一眼,沒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滾燙的牛乳上面戳灑著勻整的小芝麻,松軟的椒鹽酥餅放在小爐上正烤著。
小爐邊上還有張案幾,擺滿了她叫不出名字的小點心,滿室飄香。
孟長歌沉默的在這邊小桌落座,終風(fēng)坐在她另一側(cè)。
正前方是正搓著手緩解尷尬的阿勒,和大郡主戀佳。
“大人,您……”
孟長歌打斷他,不想讓他太為難,“我來問事,問完就走?!?p> 顯而易見,為什么戀佳會在阿勒這里。
阿勒是星官,在漠北、在大夏、在南楚……在整個東陸,都有這樣的一類人存在。沒有人敢妄自對他們動手,因為那樣要承受一個國家的怒火。
所以,這里最安全,阿勒今夜需要保護(hù)她,她一個人。
“您說?!卑⒗瘴⒌椭^。
空氣里很安靜,戀佳聽著阿勒的語氣,心里隱隱明白了幾分。
這人怕不是什么年輕小將,應(yīng)是此番尋到的真神。
怪不得哥哥對他這么好。
孟長歌問道:“為什么要尋真神呢?”
“來年就是漠北大君立儲的時候,這次尋回了四位真神,便可舉行祈告儀式。獲得大合薩與盤韃天神的祝福與認(rèn)可,朝堂之上就不會再有反對殿下的議臣了。”
孟長歌很平靜的繼續(xù),問:“我回到漠北,然后呢?”
阿勒臉白了幾分,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回到漠北,然后呢?
他是星官,不能對神的使者說謊,“您會死。”
“怎么死?”
他聲音不大,但是屋里每個人都聽見了,“被圣火燒死?!?p> 孟長歌問:“像焚星一樣?”
阿勒頭低得跟厲害,尊敬答道,“是的。”
“哦,我知道了?!?p> 她起身,出門。
阿勒沉默了很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犯錯了?
……
……
孟長歌沒有去練武場,徑直回了營帳。
直到影九進(jìn)來匯報情況終風(fēng)才反應(yīng)過來。
而這些,孟長歌在看到戀佳之后都猜到了,此刻,都是事實。
她靜靜坐著,影九守在門口,終風(fēng)坐在她對面。
這是局,她還是誘餌。
和上一次一樣,她只需要坐著,那些人就會過來。
“我餓了。”她輕輕的說。
終風(fēng)眼里有詫色,“姐姐……”
他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要和外界取得聯(lián)系。
她又重復(fù)一遍,“是的,我餓了?!?p> 前半句是肯定,后半句是命令。
終風(fēng)不知道孟長歌為什么這個時候這么說,但是他知道,這很危險。
鐘離衍回來后這些親兵將此事報給他怎么辦?
他看著孟長歌眉宇間的從容,“好?!?p> 廚娘們看見他覺得好生俊俏、好生可愛,領(lǐng)事過來尊敬的詢問他,“您需要什么?”
“我姐姐餓了?!?p> 姐姐?如今大軍里只有兩位女子,一位有自己的隨行照顧,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負(fù)責(zé)的。只能是另一位,王妃娘娘。
原來不是小殿下,是小舅子啊!
廚娘們相視著笑了,廚房里一片融融,不過這并不耽誤她們做飯。
不多時,一份清淡的宵食就做好了。
領(lǐng)事親自端過來,遞給了他,滿臉慈愛,“走吧,要小心些?!?p> “嗯?!?p> 終風(fēng)拎著笨重的食盒走在前面,領(lǐng)事為他掌著燈籠,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廚娘們做著手里的事,洗菜、擇菜、切菜,只有一個小廝站在廚房的最角落里看著幽幽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剛剛,將菜單遞給了廚娘。
所有的菜色都是他準(zhǔn)備的。
……
……
小菜上桌,領(lǐng)事也回去了。
終風(fēng)布菜的時候,孟長歌仔細(xì)的他的每一個動作。
有一疊樣式精巧的小包子,終風(fēng)吃了兩個,盤里還省兩個。
卻是一大一小,其實相差并不是太大,但終風(fēng)有一雙狼眼,再細(xì)微的差距還是能夠察覺到。
終風(fēng)看著那兩個包子,沉默不語。
他檢查過了,食盒里沒有標(biāo)記,飯菜里沒有標(biāo)記,唯一的意外的這疊包子。
該是早點的事物呈來做宵食,怎么看,怎么怪。
終風(fēng)并不是很確定這里面一定有東西,所以他在思考,如果這里面有東西要怎么辦才能瞞過這些親兵知道內(nèi)容?要怎么才能再把消息穿出去?
周圍還有數(shù)十名親兵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們沒有刻意的安靜,也沒有刻意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