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人潮人海，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為毛會有那么多人？！
辛羸呆了，蘇軾等人也呆住了。
歐陽修長嘆一聲：“便是狀元及第，榜下捉婿之日，也不過如此景象了！”
北宋狀元及第，民眾爭相觀看狀元郎，往往會弄出萬人空巷的大場景。而狄青打敗西夏入京，卻并沒有受到那么濃烈的歡迎。也是因為如此，才有尹洙所說的‘便是統(tǒng)兵百萬，收復幽燕，奏凱太廟。也沒有狀元及第那么榮耀’！
辛羸微微愣住了，難道說，日后的足球冠軍，能得到狀元郎一般的榮耀？！
這種情況放在二十一世紀很正常，放在古代社會，辛羸總覺得不太真實。
沈括倒吸口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人規(guī)律在一起，當即四下掃了一眼，不確定的問道：“怕是不少于萬人了吧？！”
萬人！
用數(shù)字來表達的時候，一萬人會顯得很空泛，可當真有著一萬人就站在你眼前的時候，那種震撼，真的是不可名狀！
“聽聞十一郎一張門票售賣十文錢？還有所謂貴賓席，價格從五百文到五貫不等？！”歐陽修捻著胡須問了一句，一不小心拔掉了一根胡須，疼得他咧了咧嘴。
“這豈不是說，十一郎光是收取門票錢，今日便能得錢十萬？也就是百貫？！”沈括滿臉驚訝。
一日百貫，一年便有著三四萬貫！
辛羸滿臉興奮，似乎，扣掉給冠軍隊的兩百貫獎金之后，自己還能剩下將近兩百貫！
五天，頂多能算作七天，七天時間賺兩百貫，這可是相當于后世七天賺三四十萬。
這個數(shù)字，對于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腐敗階層的收入了。
辛羸震驚過后，卻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首先，這是足球才誕生了不到十天的結(jié)果，若是等到足球一點一點的蔓延開去，有著越來越多的人關(guān)注足球，再給他點時間，完善足球產(chǎn)業(yè)鏈，最后再引進廣告、贊助商什么的。
一天兩百貫？到時候一個時辰估計就能兩百貫了！
“這……這人擠人的，如何能擠得進去？！”沈括滿臉大汗。
辛羸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尷尬的問題，盡管他已經(jīng)盡量挑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平原地形作為場地，可卻終究遺漏了許多，連階梯觀眾席都沒有想到。人擠人的情況下，站在后面的人，估計根本就看不見球場上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辛羸真的一早就想到了階梯觀眾席，可限于大宋的硬件設施，別說五六天了，就是給上五六個月，也未必能把階梯觀眾席給做出來……
不，以北宋修建城墻的速度來看，五六年估計都弄不出來……
這就尷尬了！
辛羸一邊帶著眾人朝著預先準備好的“員工通道”走過去，一邊仔細思考，到底有沒有辦法能夠在短時間沒把階梯觀眾席給做出來。
想著想著，他陡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惡劣的問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的確有很多想法，有無窮多的好東西，每一件都是拿出來就能創(chuàng)造巨額財富，甚至改變整個大宋的東西。
可最為關(guān)鍵的是，最關(guān)鍵、最基礎(chǔ)的那些東西，大宋沒有！沒有?。?！
就例如，有中州百科全書的存在，再有足夠的聲望，辛羸連機槍怎么造都能知道……然后呢，然并卵啊，北宋的鋼鐵質(zhì)量就不過關(guān)！北宋的工匠沒那個技術(shù)！
也就是說，辛羸要是想造機槍，想造大炮的話，得先把北宋的鋼業(yè)水準和工匠水準提升至少五百年……
我……嘞個擦擦擦?。?！
辛羸突然覺得，拯救大宋似乎沒有一開始想象的那么簡單了。
“系統(tǒng)，你有毛用?。俊毙临行┥鷼?，別人家的系統(tǒng)都那么牛比，為啥他的系統(tǒng)就跟個打醬油的一樣呢？
“……還不搭理老子了？”辛羸心底很是憤怒。
“麻痹，你不會死了吧？”辛羸繼續(xù)折騰。
“無所謂生，則無所謂死！”腦海中陡然浮現(xiàn)出系統(tǒng)的聲音。
辛羸身體本能的抖了一下。
蘇軾回頭，好奇的看著他：“十一郎，沒事吧？”
辛羸滿臉尷尬：“抽筋了……呵呵，抽筋……”
“那你到底有什么用？”辛羸往前走，繼續(xù)在心底吶喊。
系統(tǒng)無言。
好嘛，這系統(tǒng)肯定是版本不夠高端，就像后世才出現(xiàn)沒多久的聊天機器人一樣，聊天內(nèi)容一旦超出認知范圍，就開始瞎幾把說了，正所謂：小螺號瞎幾巴吹，海鷗聽了瞎幾巴飛。。。
自娛自樂了一陣，眾人已經(jīng)穿過了人山人海，來到足球場上。
照例，辛羸做裁判，取出兩張紙，揉成一團，開始抽簽。
將兩個小紙球放在手心里的時候，辛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司馬云尬舞的樣子，又想到艾雪的樣子。回頭看去，哪有什么司馬云，又哪有什么艾雪。
“十一郎，快，不然就錯過吉時了！”沈括在一邊催促起來。
辛羸笑了笑，沒人發(fā)現(xiàn)那種笑容里面藏著的些許落寞，或許很多年后的蘇軾會懂，可此時的蘇軾，同樣不懂。
至于歐陽修，年紀是夠大，只是換媳婦跟換衣服一樣，哪里懂得那種刻骨銘心，尤其是連續(xù)兩輩子的刻骨銘心……
劉三兒大大咧咧的抽了一個小紙球，打開，臉色頓?。骸爸芾先?，算你運氣好！不過輸贏還是得靠本事兒！”
周三郎笑瞇瞇的對著劉三兒舉起手中的紙張，一句話也不說，嘚瑟得不行。
“比賽開始，藍方發(fā)球！”辛羸起身，拿著粗制濫造的用來充當擴音喇叭的鐵筒，扯開了嗓門吼起來。
聲音一浪一浪的飄出去，聽到的觀眾陡然歡呼起來，至于擁在人群后邊，連發(fā)生了啥都不知道的那幾千人，也跟著瞎吼起來。
現(xiàn)場，密密麻麻，嘰嘰喳喳的聲音，就仿佛周圍有一萬只蒼蠅在飛舞鳴叫一般。
足球場上，藍色方率先開球，一群人呼啦啦的跟著球跑動起來。
好在經(jīng)歷了四場比較正規(guī)的比賽，以及之后很多次的練習，再加上辛羸的刻意調(diào)教，這些家伙總算踢出了點戰(zhàn)術(shù)的感覺，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跟流氓打架一般……
場上，就如同戰(zhàn)場一般激烈，場下，比戰(zhàn)場還要激烈。
中國民眾，原來從大宋開始就是旁觀者比當事人更能鬧騰啊……這是病，得治，但是辛羸沒藥……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隨著把規(guī)則搞明白，別說蘇軾和沈括，便是歐陽修也看得津津有味起來。
甚至，這位歐陽相公不時還能用孫子兵法對場上的比賽提出相當有建設性的意見。
聽到歐陽修這些建設性的意見，辛羸不由得問道：“歐陽公，您看，如果將足球推廣到軍中，能不能提升我大宋將士的戰(zhàn)力？！”
歐陽修微微一愣，想了想，陡然滿臉激動，繼而拍手大叫：“應當可行！不，是絕對可行！十一人為一隊，剛好能對應上一伙軍士，而且，此種蹴鞠玩法，暗含兵家陣法，十一人搭配，如果能如傳說中的八卦陣一般，以八個小八卦合成一個大八卦……如此循環(huán)往復，我大宋將多一門行軍陣法！這新陣法一出，西夏狗必定再不敢猖狂！”
一旁蘇軾也是雙眼明亮，道：“不止，不止。足球最重要的還是聯(lián)絡軍士情感，行軍打仗，以人和為首要！”
“十一郎果真奇才！”沈括贊了一句，眼中卻有些暗淡，沈括本以為他乃不世出的天驕……
“十一郎，你可愿獻出足球之法？”歐陽修猛然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愿意！能使我大宋富強之事，未有我辛羸不愿做的！”辛羸鏗鏘有力的說道。
這話落入幾人耳中，又是一震，看向辛羸的目光多了幾分崇敬！
“好！好！十一郎之愛國愛民，老夫佩服！”歐陽修陡然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明日，老夫便向官家上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