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幸事?難道渡鳶劍竟真有此神跡?敢問鑄此渡鳶劍之人為何人?是否今日之事與那斗笠人有關(guān)?”
姬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件件深入,頓時令司馬感到可怕,這城主大人之心智令人恐懼,些許線索都能令他推測出事情的原委。
隨即司馬鐘云只好緩言相告,要姬鈺不必亂加猜測,不時他將揭曉答案。
離渡鳶劍的競買活動結(jié)束約一盞茶的功夫,司馬鐘云整衣來到了石臺中央,他先是向眾人施了一禮,然后環(huán)視周圍,見眾人雖有焦躁,卻還都在司馬府里,未離一人。
于是他面帶笑容的說:“多謝諸位賓朋海涵,多加耽擱了諸位的許多光陰,司馬在此向大家賠個不是。
按說賞劍大會已畢,司馬沒有理由要大家多加耽擱,但是現(xiàn)在司馬有一件大好事要與眾位分享?!?p> 聽到有好事,在座的數(shù)百人又都開始議論不絕。
司馬鐘云并沒有讓議論之聲打斷他的話,雙手按壓,示之以靜,隨即又朗聲說:“大家都曾聽說過渡鳶劍帶給在下好運的事情,在下現(xiàn)在告訴大家,渡鳶劍也給在座的各位都帶來了好運。
其一,是城主大人答應(yīng)今后一年里,減少秀云城下轄所有郭邑五成的賦役!”
聽到這個消息,臺下掌聲雷動,對姬鈺叫好之聲不絕,而此刻,姬鈺被動地收了司馬鐘云一個人情,他也不好再繼續(xù)端著身份,對司馬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歡呼過后,司馬鐘云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實不相瞞,在下今日辦這賞劍大會有其他目的。
想必在座多數(shù)的秀云城里青年才俊,都是收到了在下的請?zhí)?,而其他人能來參加賞劍大會的也俱是有青年兒郎相伴,才得以參會,因此,在下所請的正是諸位青年才俊,因為在下要送與諸位一個機緣?!?p> 司馬鐘云停頓了一會,而這停頓期間,臺下議論之聲此起彼伏,更多的是擔(dān)心司馬鐘云有何目的。
司馬鐘云也不去理會那些非議之聲,猶自說道:“想必大家已經(jīng)了解了渡鳶劍,那么渡鳶劍是何人所鑄,此人的鑄劍術(shù)如何,想必諸位心中許是已有了盤算。而在下今日的真實目的,就是要為一位鑄劍師朋友覓得衣缽傳人,而這便是在下送與諸位才俊的機緣。
至于我這位鑄劍師朋友,他的鑄劍術(shù)雖然與送我那渡鳶劍的朋友有所不如,但相信絕不會令諸位失望的,其鑄劍術(shù)亦是絕頂于世……”
司馬鐘云還待繼續(xù)說下去,卻不想被人打斷。
“什么絕頂于世,我姬林便是鑄劍世家出身,卻還沒有聽過那家之鑄劍術(shù)可自稱絕頂于世,你誆我等留在此處不說,又要來哄騙我等,簡直豈有此理!”
“對,叫他出來,我姬海流亦是不服!”
“我殷鑄也是不服!”
“我衛(wèi)襄也想見一見這絕頂于世的鑄劍術(shù)!”
……
一時間,臺下幾乎所有的鑄劍世家子弟都憤憤不平,嚷著要見司馬鐘云所言的鑄劍師。
整個場面混亂非常,這本是一件好事,只因司馬鐘云言語有失,觸了臺下眾鑄劍師的忌諱。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自古以來皆然,如果此刻所有的鑄劍師都認可了司馬口中之人鑄劍術(shù)絕頂于世,也就是等于間接說自己的鑄劍術(shù)不如人,這樣的結(jié)果,往后還有人找自己鑄劍嗎?
沒有人找自己鑄劍,也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便是只有等死了。
然而在司馬鐘云心里,隋定的鑄劍術(shù)便是絕頂于世,無人能及,就是他認定的天下第一的鑄劍師。這不僅是因為隋定對他有恩,更是因為渡鳶劍實在是巧奪天工之作,他司馬對此堅信不疑,自然不會將其他鑄劍師放在眼里。
無奈,他司馬鐘云一句心直口快的話,卻頓時令在座的數(shù)十位鑄劍術(shù)心生不忿,揚言要跟他所說的朋友一較高下。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會發(fā)生這么一節(jié),即便作為城主的姬鈺,也覺得這眾怒之難十分棘手。
數(shù)十人出言不遜地指責(zé)司馬鐘云,使得后者狼狽不堪,而在此時四周卻突然響起了簫聲。
而這簫聲幽遠非常,瞬間便抑制住了熙攘之聲。
伴隨著簫聲出現(xiàn)在石臺之上的人,正是隋定。
他依舊戴著斗笠,令他人難以看清他的容貌。
在此之前,那些嚷著要見他的人,此刻全部都噤若寒蟬。
所有的明眼人都能猜到,這個斗笠人便是司馬鐘云口中之絕頂于世的鑄劍師。
而這時候臺下的姬海流,姬無懼以及有名氏等人,臉上帶的卻不是沮喪,反而是異常的興奮!
他們猜對了,這斗笠人正是一名鑄劍師。
而斗笠人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會不知道,就在今日早些時候,斗笠人與城主雙劍對峙的場景,何其奪人眼球,不用說眾人都知道,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鑄劍師!
有人喜,自然我就有人愁!
此刻異常沮喪的人便是甘年!
他因為之前指控隋定父女殺了自己的兒子,還出劍傷了人家的閨女,當(dāng)時城主姬鈺與這斗笠人對峙,他甘年就自知難以為兒子討回公道,而此刻知道這斗笠人竟是一名了不起的鑄劍師,心中絕望的滋味,就如沉渣泛起,難以名狀。
理智告訴他甘年,與一位名鑄劍師為敵是明智的,在整個華夏大陸,很少有人愿意與鑄劍師為敵。
鑄劍師本身的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為求鑄劍師一劍而不惜代價的金主,他們有的身為巨富,有的或為一方豪強,更多的是頗具義氣而又視劍如命的劍狂、劍癡,這些人往往對鑄劍師有求必應(yīng),這時候鑄劍師要說取一人之首級,這些人還不趨之若鶩?
甘年是絕望的,但卻又難以忘卻喪子之痛。
隋定低著頭,望著臺下一干青年才俊,甚至特意留意了之前那些叫嚷著的鑄劍新秀,看到這些年輕人目中無人恃才傲物的樣子,他已經(jīng)對這次司馬鐘云煞費苦心舉辦的賞劍大會,不抱什么希冀了。
盡管如此,隋定還是對臺下的人朗聲道:“我便是他所言絕頂于世的鑄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