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喜歡喝酒。所以,在祭拜父母之前,木云還得去買一瓶酒,誰讓他把酒都喝光了呢。
很快,木云就來到小賣部。
“張叔,來瓶五糧液。”
“來了?!睆埵宸畔峦肟?,抹了把嘴,走了出來。
“小木,你又買酒啊,祭拜過父母了么?”張叔說著拿過一瓶酒遞給木云。
木云接過來,把錢給張叔,“本來打算今天早上去的,結(jié)果喝醉了,現(xiàn)在才起來?!?p> “怪不得你又買酒呢?!睆埵逭f著把找回的零錢遞給木云,“吃飯了沒有?要不到我這吃點?”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木云笑著說。其實他根本就沒吃飯,只是有明心藤在他壓根不用吃飯。
“木哥!”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木云身后傳來。
木云沒有回頭就知道那是誰了。
“朵朵,你在家呢?”木云轉(zhuǎn)身問道,“你沒去工作么?”
朵朵姓錢,原本她爸給她取名錢多多的,她的媽媽覺得不好聽,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取這么俗氣的名字,多難聽??!最后才取了多多的諧音字朵朵。
錢朵朵和木云是同學,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梢哉f他們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以前兩人感情很好,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赡驹戚z學之后,兩人就很少聯(lián)系了。
“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只能回家來了?!卞X朵朵盯著木云說道。
“朵朵,你不是在……”張叔疑惑道。
“張叔!”錢朵朵輕喊。
張叔笑呵呵地不再多說。
木云聽出來了,錢朵朵其實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那為什么要騙他說沒找到工作呢?
‘是專程回來找我的么?’這個念頭剛剛產(chǎn)生就被木云掐滅了。如果真是這樣,為何這六年來幾乎沒有半點聯(lián)系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蹦驹菩χ湾X朵朵揮揮手,“張叔,有空再聊?!?p> 說著,木云就走出了小賣部。
錢朵朵還打算說什么,可她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口。
“朵朵啊,你還忘不掉小木呢?”張叔問道。
錢朵朵沒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
“可你也知道你爸那個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的?!睆埵鍎裾f道。
“張叔,你別說了?!卞X朵朵說著也跑出了小賣部,朝著木云的方向跟了上去。
…………
父母的墳頭離村子不遠,木云打算一路走著過去。
其實,木云家里也沒有什么交通工具了。當初父母去世的時候,很多人上門討債,木云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才還清了債。
當時有人建議木云把房子賣掉。木云家剛蓋的新房子,怎么也值十幾二十萬。就算賣掉房子,也可以出去租房子住,那樣木云還可以繼續(xù)上學。
可是木云堅決不賣。房子是父母辛辛苦苦找人蓋的。雖然父母不在了,可這里依舊是他的家。
如果房子賣了,那家就沒了,木云和木青青就真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了。
木云在想著,如果父母還在,家會是什么樣子。
如果父母還在,他就不會輟學,錢朵朵也不會和他訣別,或許他們會考上同一所大學,然后一起大學畢業(yè),一起找工作。
木云沒有抱怨命運不公。他得到明心藤就是最大的奇跡了,又有什么理由抱怨呢?只是如果讓木云選擇,他寧愿用這明心藤,去換父母活著。
生活沒有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假設。木云除了感慨,只能接受如今的現(xiàn)實。好在木云得了明心藤,未來注定是一片光明的。
曲折的小路上,木云走得并不快。因為想著心事,也沒有注意到偷偷跟在他身后的錢朵朵。
錢朵朵很想追上木云,跟木云說清楚,不是她不想和木云聯(lián)系,而是她爸不讓她和木云聯(lián)系。
她想告訴木云,如今她畢業(yè)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她已經(jīng)獨立了,不用再擔心他爸的阻撓了。
只是這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怕木云會拒絕,既然以前一直不聯(lián)系,為何突然又要聯(lián)系了呢?
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么繼續(xù)下去。十多年的感情是能斷就能斷了的么?
就在錢朵朵胡思亂想的時候,木云已經(jīng)到了墳頭。
好久沒來,墳頭上已經(jīng)長滿了草。木云一點都沒有意外。他放下籃子,一點點地把草拔掉。
木云沒用讓明心藤幫忙,同樣也沒有吧拔下來的草收進分解空間。
木云很清楚,明心藤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然不能隨意使用明心藤。必須要在確保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才能使用明心藤的能力。
很快,墳頭上的草就被木云拔得干干凈凈。然后擺貢品、燃長香、燒紙錢,木云默默地做著這一切。
等紙錢燒完了,木云才打開酒瓶,把一整瓶酒全部倒在火堆上。
木云邊倒邊說,“爸,你兒子要時來運轉(zhuǎn)了,這次你先喝這個,下次我給你帶好酒。如果您想喝什么酒就托夢給我,不管是紅酒、白酒還是老外的酒,我都給你帶過來?!?p> 木云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把全世界的酒都倒在這里,父親也不可能親口嘗到一點點。
“媽,青青考上大學了,燕京電影學院,那是國內(nèi)最好的藝術學校。她想要當明星,我也勸不了她?!蹦驹戚p輕地說著,“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現(xiàn)在有能力保護青青,一定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p> 說完,木云把酒瓶放在一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錢朵朵站在遠處并沒有聽到木云在說什么,可是她看到木云跪在那里,心里就說不出的疼。
十六歲要撐起一個家,那需要多大的勇氣?錢朵朵不知道。因為她沒有這樣的勇氣,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就是讓她十六歲一個人獨自生活,她都不敢。
她知道木云心中的苦,她想和木云分擔痛苦,以前她沒有勇氣,現(xiàn)在她終于敢嘗試了。
終于她鼓起勇氣,慢慢地靠近木云,一步一步地來到木云父母的墳頭前。
藍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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