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三杰,寫完白川,發(fā)現(xiàn)想寫的人太多,反而寫不下去,老豬寫得太過精彩,以至于每個人都能抽離出來,著書立傳。
初四那年暑假,很迷墨明棋妙的歌,尤其喜歡Crazyman的《紫川錄》,尤愛那句“今夜帝血染,烽火遠東”,后來再沒碰過電腦,卻對那句詞記得很清楚。
高一暑假下載了很多小說,其中有一本就是《紫川》,看到遠東叛亂,我終于想起之前聽過的《紫川錄》,一種難以名狀的欣喜。
然后就徹徹底底的淪為“川迷”,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想我是中了那種名為《紫川》的毒,愛上了那個離亂的年代,也愛上了那些大氣磅礴的情感。
這本書確實寫的很真實,矛盾,沖突,君臣間的猜忌、信任,兄弟間模糊的陣營、真切的情誼,年少的愛情與信仰,主角們翻天覆地的變化。
真實的就好像我們生活著的世界,觸手可及。
那些矛盾、糾結(jié)的心理,就好像我們每一個人,內(nèi)心總有著截然相反的地方,百分之二十的天使,百分之八十的惡魔。
每個人心里都有著弱點,有著追求和信仰,一個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冷酷的修羅王一遇到妻兒和兄弟也會無措;紫川之虎在感情方面一塌糊涂;光明王大人在政治上的表現(xiàn)差強人意。
甚至出了他們,遠征軍的文河眼高于頂,偏聽偏信;帝林的第一心腹哥普拉,謀略打仗,樣樣不行;白川更是給紫川秀闖過幾次大禍。
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人,這種人性的矛盾不是簡單的善加惡,而是一種從頭到尾的,由內(nèi)而外的糾結(jié)和無奈。
而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雄,也是因為他們雖然百般無奈,雖然也曾自私,但最后,他們做出了無愧于良心的行為。
不知是他們,更多的是無名的人物,這也算是《紫川》的特點吧,格外重視那些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像我之前的那一章:你為草芥,山林之子,這個世界也正是由他們構(gòu)成,所以他們每一個人的故事,都可以抽離出來,寫一本厚厚的史詩。
書的設(shè)定近似于民國,我一向很愛看那種背景的書,介于古代和近現(xiàn)代之間,那個時代的少年,有古樸之氣,無迂腐之風,有活力之心,無頹廢之相。
像三杰,像白川、羅杰、明羽,像秦路、文河,像今西、白廈、沙布羅、哥普拉,像那個年代的所有人,自主的、盲目的,為了國家、為了家族,為了追隨的目標,為了自己,跌跌撞撞的前行著。
戰(zhàn)爭真的是個很罪惡的存在,它的罪惡不止于流血、犧牲,不在于物質(zhì)精神上的損失,而在于,它將和平年代被忽略的生存問題推到了第一位,它逼迫人們重新退化為獸類。
理想和信仰變更、破碎,家庭分崩離析,兄弟手足相殘,所有的一切,抵不過對權(quán)力的瘋狂。
我因此堅信:任何挑起戰(zhàn)爭的舉動,都是不義的侵略。
——老舍《四世同堂》:戰(zhàn)爭,只是劫數(shù),是全部人間的獸性未退,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罪過。
所以阿秀面對年幼的云林,說,祝福你,孩子,也祝福和平的年代。
與之相對的,是人們對時勢造英雄的莫名的狂熱,一個個的英雄涌現(xiàn)出來,沉寂下去。
書中很多地方的描寫近似英雄史詩,“波瀾壯闊”一詞取自“特蘭會戰(zhàn)”章節(jié)的第一段:
……盡管那場戰(zhàn)爭是如此的波瀾壯闊,熱血沸騰。蒼茫大地,鐵騎橫野,投鞭斷流,那是個英雄和英雄的傳說流傳的年代,是個難以分辨事跡與神話的時代,是個充滿了激情與夢想、光榮與希望的時代。
百年悲歌,不必多說,《紫川》原名。徹頭徹尾的悲劇,從開始到結(jié)束,都在死人,都在流淚。
或許是老豬的描寫太過真實,哪怕赤水灘戰(zhàn)役,月亮灣戰(zhàn)役,紅河灣戰(zhàn)役我不曾親眼目睹,確同樣難過,仿佛親眼目睹了那些年輕的士兵們沒有尊嚴的死。
《紫川錄》里最可惡的一句,當是“當時赤水累戰(zhàn),兵敗連年,”,赤水灘、月亮灣,還有屈辱的和談,家族困厄的幾年。
……君不見二十戰(zhàn)士飲恨終,血成江河骨作灘。
百萬遠東軍,俱為戰(zhàn)死鬼,朔風何颯颯,葬我紫川魂。
……君不見赤水熱血猶未干,白骨新壘月亮灣,廣朔漠漠人何去,十萬忠魂被雪眠。
讀到后來,我甚至不看那些細致的、血腥的描寫,只是看著那幾個數(shù)字,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那該是多少生命的逝去啊,漫山遍野都是戰(zhàn)死將士的魂靈,在整個天地間游蕩。
沒有電視劇里那樣光鮮亮麗,戰(zhàn)爭就如此真實,真實到近乎殘酷的在你眼前展開。
阿秀黑瘦的臉,斯特林鬢角的白發(fā),我想起袁枚的那句詩:自古美人如名將,不使人間見白頭。
哪里是不使人間見白頭呢?那些將軍逝去時,分明已經(jīng)老得不成樣子,年歲還淺,滿心滄桑。
到了最后,每個人都是對“活著”深深的疲倦,疲倦到,恨不得去死。
甚至不知是家族,哪怕是站在不義的立場上、挑起戰(zhàn)爭的魔族,看到他們在那場戰(zhàn)斗中飛蛾撲火般的奔赴死亡,也會感到心里一陣抽痛。
就像是泰坦尼克號上拉著小提琴沉入海底的紳士們,當那些軍人們,前仆后繼的倒下,拋卻侵略者的身份,我看到的,是高尚的靈魂。
說到底,都是愛國,只是,立場相左。
我對朋友說,《紫川》讓我碰到了靈魂的新高度。
除卻戰(zhàn)爭,更多的,是人的褪變,變得太快了,發(fā)誓要效忠紫川寧的三杰個個面目全非,整個統(tǒng)領(lǐng)處,除卻斯特林和羅明海,沒有一個人還相信著家族。
我想起《南唐舊夢:山河永寂》上的那句:“你和我一樣,還在相信亂世人心。”
亂世人心啊……真真假假,誰說得清呢?
最后,列一下我對幾個人物的一點淺見,他們的傳記大約是寫不成了,這里列一下吧:
半生離亂,一世兵戈——流風霜
治世能臣,亂世奸雄——紫川參星
生當犬馬,死當結(jié)草——哥普拉
軍譽卓著,武德昭彰——沙布羅
讀完《紫川》后的兩年多里,我寫過很多感觸,也給書里人物寫過傳記,同人,更是不止一次在作文里應(yīng)用。
只是可惜,不是寥寥數(shù)語,就是長篇大論,總覺詞不達意。修改幾次,也難以接受,索性棄置不用。
此篇寫完后也只略微掃了一眼,檢查錯別字,其余部分,無一改動。
最后,引用葉落依枝《紫川賦》結(jié)尾部分作為本章結(jié)尾:
……美輪美奐,風云交替。各為其主,豪杰并舞,立場相左,苛責何苦?素手鋒芒,再續(xù)前曲。繁華競逐,漫嗟榮辱。百年長恨,紫川一幕。浮生若夢,為歡幾度?斷鴻聲遠長天暮。未知前路是何處,豈世之茫茫難行乎?待到明朝視今日,幾多沉?。?p> ……百年悲歌或可數(shù),癡人說夢紫川賦。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謝謝你,讓我觸碰靈魂的高度,紫川。
——貳零壹柒年陽月二十日天香夜羽寫于山東臨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