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葉佟和Evan出發(fā)兩個小時左右,花圃邊上的風(fēng)鈴響了,黎悅坐在客廳里,聽著那聲音,有點小小的異樣,皺了皺眉頭。
她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表,這個時間點還早,早了半個小時,不是那送菜人的風(fēng)格,怕是不速之客。盡管如此,黎悅還是去開了門。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從她在飛機上見到葉佟那刻起,她就知道她安穩(wěn)的時間不會太長。雖然她是把自己的行蹤都抹掉了,葉佟的她也盡量隱藏了,但是如果那兩個人聯(lián)手的話,也隱藏不了太長時間,這件事她一直都沒有告訴過葉佟。
跟葉佟相處的這段時間里,葉佟提起江敘的次數(shù)很少,僅有那么一次,她喝了點小酒,胡言亂語地說了一句,我和江敘發(fā)生了關(guān)系后,我把他丟了,自己跑了。黎悅聽了,葉佟這人還真膽子不小,江敘的性格和那個人很像。葉佟也不是真的傻,江敘對她感情的真假她也能感受得到。黎悅是那種除了自己別人都能看透的人,她知道江敘這人肯定對葉佟上心了,也篤定不會那么輕易放葉佟離開的。
門口。
真的是不速之客,盡管早已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比預(yù)期快了。
站著的人她雖然算不上熟悉,也沒說過幾句話,可是他們卻不陌生。在幾個月前,她還是他的下屬,他還是她的上司。
“黎悅,是吧?”江敘明知故問,腆著一張明知故犯的臉,“很抱歉太趕了,沒來得及帶點禮物。葉佟呢?”開門見山問道。
“葉佟?我不知道?!背嗣鎸δ莻€人,黎悅無論對誰,從來都是那么鎮(zhèn)定自若。
其實從江敘站著的這個角度,他是可以完全窺探到室內(nèi)所有的陳設(shè)。他大概已經(jīng)判斷出來了,再看黎悅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里,葉佟不在里面。
“葉佟在哪里?”江敘又問了一遍,有點厲聲。
“不知道。”黎悅依舊那么面無改色地回答。
江敘見狀,沒再問第三次,就這樣站在門口和黎悅僵持了幾分鐘。黎悅沒想過也不愿意,要將眼前的這個男人當(dāng)成客人,請進(jìn)屋子里噓寒問暖一番。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出現(xiàn)勢必擾亂她現(xiàn)在的生活。
沉默了不久后,江敘果斷地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個電話。
通了。
“匡,你的情報似乎效率慢了?!?p> 黎悅聽到“匡”這個字,屏住了呼吸,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被雁壓過了痕,電話那頭傳來異常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說”。這兩個男人真的是惜字如金,連字都不愿意多說。
是他的聲音,是那個男人,她寧愿不惜一切也要離開的男人。只不過,他聽起來似乎過得并不那么好。
“葉佟不在這里?!苯瓟⒅苯恿水?dāng)?shù)卣f,然后那雙鷹隼般的雙眸瞇了瞇眼,肯定地說,“或者說剛?cè)チ藙e的地方?!?p> “那是你自己動作慢。”電話那頭的男人不屑地說道,聽出來有點疲憊。
昨晚在別苑里借酒消愁的江敘,大半夜接到匡允的電話,便安排人馬上給他準(zhǔn)備飛機,自己還特地沖了冷水澡,不想讓葉佟聞到他一身的酒味,然后一刻沒有停過地趕過來,這還叫做動作慢?
“那估計你是不想找到你女人了?!苯瓟蛑o地說道,站在門口的黎悅一直聽著他們兩個的通話。
“你說什么?”電話那頭的男人馬上收起了開玩笑的態(tài)度。
“你先查查這兩三個小時出入這里的車輛,查到了我告訴你。”江敘沒想過那么輕易就告訴電話那頭的男人
“靠,五分鐘?!?p> ……
兩個男人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掛斷,很默契地沒有再說話,只能聽到電話那頭電腦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黎悅聽著那敲電腦的聲音,那速度,閉著眼睛她聽得出來,那個人真的是來真的,使用了最高權(quán)限。
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聲音,“今天早上,她坐著一輛車和一個男人出去了,按照行駛軌跡來看,應(yīng)該是黃金海岸,跳傘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差不多到了?!?p> “那個男人是誰?”江敘有點咬牙切齒地問道。
“叫做Evan,是你面前這間木屋的持有人。你現(xiàn)在飛過去,剛好能趕上,直升機五分鐘內(nèi)給你準(zhǔn)備好。”電話那頭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連同直升機也準(zhǔn)備好了,不然按照江敘的性格,剛吃進(jìn)去的肉不連骨帶皮地給他吐出來,他可以饒你上百個圈子,“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p> “準(zhǔn)備得挺快的。剛才說你情報效率慢了,你還不肯承認(rèn)。你要不猜猜我開門看到了誰?”江敘饒有趣味地等著匡允的回答,讓你剛才嘲笑我。
匡允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江敘一說這句話,他就知道那個是她的女人。怪不得他找不到跟葉佟一同居住的那人的任何消息,在他準(zhǔn)備追查下去的時候,江敘的這通電話就來了。
江敘和匡允是有過命之交的兄弟,兩人平時雖然聯(lián)絡(luò)的少,也許是因為太過于相似,所以對對方都太過熟悉。那個敢在槍彈雨淋來回穿梭的匡允,仿佛鬼魅般的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給他打電話,讓他給她安排個簡單的工作,拖他照顧;那個被人拿著刀劃傷十刀都不吭一聲的男人,居然因為一個女人拿掉了他的孩子,發(fā)了狂地獨自跑到Z洲大開殺戒,直到Z洲的人親自將Z洲奉上。
如果說那個時候的江敘,覺得匡允有點可憐,現(xiàn)在的他覺得那就是扯淡。他承認(rèn),一開始他看上了葉佟,完全是因為那張極其像華媛的臉,想要彌補對她的虧欠,但是后來聽說她有男朋友后,他覺得自己好像病了,對她有種患得患失、甚至害怕失去的感覺,越來越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想過松手,但看到她去美國后的那種失望,那雙腳鮮血淋漓,他那么疼愛的女人竟然被人如此踐踏,從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過要把葉佟放開,就算是用繩子綁,他也要把她綁在身邊。兩人發(fā)生關(guān)系后的第二天,葉佟竟然背著自己逃跑了,江敘當(dāng)場就想把整棟屋子給炸了。
“我的女人和你的女人一起,在澳洲。”見匡允沒答話,江敘接著說。很顯然,江敘一旦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黎悅和葉佟的災(zāi)難,“而且……”江敘把黎悅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眼睛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給了匡允一個深水炸彈“而且她肚子不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