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莫言才到達了最近的鎮(zhèn)上,途中他還躲開了幾輛警車,看著警車那個架勢,應(yīng)該是沖他來的。
看到這莫言也確認了那些乘客應(yīng)該安全了。那些警車估計只是想找他做些例行問話要不就是覺得他可能是個逃犯。
在鎮(zhèn)子上的早餐攤吃了些東西,莫言看到時間還早便在廣場上借著燈光坐著看起了書。
當(dāng)莫言從看書的沉迷狀態(tài)中醒過來,太陽已經(jīng)升起了。估計著應(yīng)該差不多到大巴車營運時間了,便再次走向鎮(zhèn)上搭乘大巴車的地方。他準(zhǔn)備直接去一個有長途火車直達閩地的縣級市里坐火車。
不過在上大巴車的時候,看到有個民警在莫言剛才吃東西的早餐攤那里向老板詢問自己的消息,還有一個則是在大巴車上客的地方,詢問著每個上車的旅客。
估計是昨晚制服歹徒的事情,引起的余波。為了避免又出什么問題,莫言直接用幻術(shù)騙過了他們,順利坐上了大巴車。
在市火車站外,莫言也沒有直接進站買車票,而是選擇加錢買了黃牛票。在這個黃牛猖獗的年代,莫言甚至免去了身份檢查這一步,直接就坐上了前往閩地的火車。
這一次沒再出什么意外狀況,經(jīng)過了差不多兩天的顛簸,總算到了閩地??粗疖嚶臏p速進站,莫言的心情也開始莫名的有些緊張了。
這趟火車并不是直達松溪縣所屬的那個市,而是它的隔壁市。莫言還需要再坐兩次汽車才可以到松溪縣。
一出車站,莫言便被拉客的拉上了車,司機在莫言加了錢的情況下,同意了將他直接送到松溪縣。
在車上又顛簸了大半天,可是莫言沒什么感覺,他很緊張。
到了縣里,他看到公交車站的站牌的公交線路與他的前世記憶中差不多,不過多出了幾個他記憶中沒有的站點。
莫言前世的家是在老街區(qū),當(dāng)莫言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他便感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整體樣子與記憶中差得不多,但是也多出了一些陌生的店鋪,看著那些陳舊的門面,估計他們也是這個街道的老字號了。但是莫言前世的記憶里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們的。
莫言在街頭的糧油鋪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譚振,他是莫言前世三年初中的班長,也是他從小到大的死黨之一,不過現(xiàn)在的他還是個小屁孩,正在向他的老爸譚紅要錢去買東西吃。
看到譚振的時候。莫言差點就忍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了想沖上去。但是他很快便想起了他現(xiàn)在的身份,人家只會將他當(dāng)成人販子。
按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莫言在譚紅的糧油鋪前的冰柜里拿了瓶水,趁著給錢的時候用自己生澀的漢語跟他閑聊了起來。可能是自己異國的臉吧,而且譚紅也是個話癆。
東扯西扯一番后,莫言打聽起了這條街的街坊,確認了自己認識的大部分都在后,便開始打聽起了在這個世界他父母的信息。
“什么,你說莫杰一家啊,他們早就死了”當(dāng)莫言問到這一條街有沒有莫姓的人的時候,譚振卻告訴他這么一個噩耗,莫杰是他的爺爺?shù)拿帧?p> “當(dāng)時兩公婆染了病,沒挺過去,就連他們的幾個孩子也走了”。
看到眼前這個外國人這么激動,譚振也感覺很疑惑,不過還是回答了他。
“幾個孩子?有沒有一個叫莫英的”。
“你別亂來喔”。
莫言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對他沖擊太大了,而且他家從來都是單傳的。他激動的的神色都嚇到了譚振的父親譚紅了,聽到了譚紅的話,莫言才冷靜了下來。
看到莫言的神色冷靜了下來,覺得他因為莫家太激動的譚紅接著道:“是有一個叫莫英的,排最小,也死了,你問他們干嘛”。
莫言被譚紅的話給搞亂了心神,他根本不想相信這種事,他來之前設(shè)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惟一就是沒想到這個。
他在這個世界的爺爺染病死了,而且莫家傳下來從來都是多子多孫,如果認真講起來的話,他都有這世界不少族表親,據(jù)譚紅講有一些就住在離這沒多遠的另一條街上。
莫言心里空落落的走在街道上,他還看見了不少他的發(fā)小,比如王啟明,黃曼紅那一些,他們與自己腦海中的小時候的樣子都差不多。
來到了記憶中他家的位置,卻發(fā)是一家沙縣小吃,邊上的依然是黃世龍爺爺?shù)碾s貨鋪。他依舊記得很清晰,小時候哭鼻子的時候還經(jīng)常被他塞些零食在兜里。
看著年輕了十來歲的黃世龍爺爺,莫言感覺到無所適從,這些熟人都在,卻沒有他莫家,也沒有他莫言的父母。
無視了街上用探詢眼光看著自己的“熟人”,莫言失魂落魄的走了一圈街道后,便心神恍惚的亂走,好幾次差點就被撞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到了這個縣城的另一邊,站在了他前世的外婆家的門前。
看著熟悉的門前裝飾,他敲開了大門。他看到了比記憶中要年輕不少的外婆,卻沒看到他年輕的母親。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他知道根本沒有出生過一個叫葉清言的女孩。
在這一刻,莫言才感覺到了徹骨的孤獨。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是一個穿越者,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穿越者。他只是一個漂蕩在異界的流浪漢,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他想打個電話來訴說一下內(nèi)心,卻發(fā)現(xiàn)沒人可以讓他傾訴。
他在松溪縣四處亂逛,看著一個熟悉和陌生的景點,一直逛到了晚上。
最后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他像個孩子那樣崩潰的哭了起來。這個世界很熟悉,但終究不是自己之前的那個世界了。哪怕他可以侵占別人的身體,繼承對方的一切,但他的本質(zhì)永遠都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他在這個沒人的地方哭了很久,直到凌晨他才累得睡了過去,這也是他自從修習(xí)了那無名功法后二十幾年時間里,第一次睡著。
等莫言醒來的時候,臉上大哭過的痕跡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且他感覺自己對于一些法術(shù)的見解更深了。一些自己之前覺得羞澀難懂的地方,現(xiàn)在卻覺得是如此的簡單易懂。但是也感覺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心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