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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花燼

第十九章——曇安泠月

緋花燼 冷畫燭 4024 2018-03-19 09:22:00

    一看桃花自悠然,幾重?zé)熡甓汕嗌?,浮生沉夢共悲歡,相思宮闕獨人看,入世青燈為君燃,許卿盛世待紅妝。

  對此唯有驚鴻一瞥,但卻窺見了一種平淡致遠(yuǎn)的處世態(tài)度,平淡罷了,絕不為萬物所主宰,獨自逍遙于渚濁之外,抱明月而長終,一蓑煙雨,一片縞素。

  生生的兩端,彼此站成了岸。

  握住蒼老,禁錮時空,一下子到了地老天荒。

  恍惚中,時光停滯,歲月靜好,宛如十年前。

  嵐雪閣事務(wù)眾多,雖然平日里都是交由阿婧處理,但是最近事情紛繁復(fù)雜,牽扯眾多,阿婧倒有些顧不過來,況且沈絳又將花溪交給阿婧,如此的事情可能精力不好分散?;ㄏ赡苌蚪{并未體會阿婧的想法與感受,將此收留,恐怕會是另一場腥風(fēng)血雨,一場女人之間不可避免的斗爭。

  嵐雪閣的書房,四處都是金剛石打造的銅墻鐵壁,里面的文案卷軸擺放多樣,書閣之上有著不同的史冊記載,全部都是嵐雪閣眾人搜集的有關(guān)于當(dāng)代武林群雄的事跡與排名,嵐雪閣的存在,就是相比于百曉生所聞所見,同類而至。

  沈絳穿過舒林,到了書房,望著書案上的文案,還有些未干的墨跡,想必是阿婧剛走不久,堆成立的書卷,橫橫排排的擺放在桌面,擋住視線,看來這嵐雪閣的事情也還真的是復(fù)雜諸多,也難怪阿婧最近會出現(xiàn)諸多身體不適的狀況,也難為她了。拿起了阿婧之前未曾看完的書卷,細(xì)細(xì)觀來,他之前處理的都是對于外界的勢力紛爭,完全都沒顧及到,原來這內(nèi)憂的事情也是如此復(fù)雜變化,看的竟不免有些廢精力。

  腳步輕盈,無任何聲音,裊娜身姿之下,纖細(xì)長腰,端著茶碗出現(xiàn)在嵐雪閣的書殿之前,沈絳觀卷出神,并未察覺到來著人的存在,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已經(jīng)安排好的路程,都在一步步的上演當(dāng)中,慢慢地將周圍的人團(tuán)團(tuán)燃燒,步步套入無盡的陷阱當(dāng)中。

  花溪曼妙娓步,點點信前,端著茶盞慢慢走近沈絳,不過她這番別有用心,就看沈絳能不能就此上鉤了——

  “樓主,事務(wù)紛繁,可別勞累傷身了!”

  一邊聽茶,一邊用柔雅的語氣向著沈絳言語,本來毫無在意的,但卻因為音色的相思,勾起了好奇之心。花溪果然是來歷不明,別有用心,竟然連說話的音色都模仿的與阿婧相似,難道又是什么陰謀么!

  沈絳顯得一絲心悸,停頓片刻之后,朝著花溪的臉龐望去,的確哦,除了當(dāng)日朝會的時候,聽聞了三樓主尹滄的介紹之后,自己確實沒有好好的了解眼前這個女子。

  “你叫,花溪!”

  她也只是輕聲答應(yīng),順延至下緩步離開了。

  竟有一絲莫名的觸動,到底是何緣由呢,那張臉,那神情,眉宇間的身世,背影,翩躚身姿,像,真的是太像了,花溪的到來無疑是給沈絳心里打下了重重的一擊,她太像阿婧了,尤其是那眉宇間的神情,廊腰的背影,真的難以區(qū)分。還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念想,因為之前風(fēng)吟蒼穹的事情,沈絳一直無法走出去,只因為阿婧跟衛(wèi)祈暝待過一夜!

  生命,是一趟旅途,每個沿途的風(fēng)景都會留下驚鴻的一瞥,有的時候,一捧歲月,夢過嫣然,悄無聲息,靜水流深,是一步步蜿蜒在生命當(dāng)中的冷暖。

  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一眼萬年,流過的都是時光洗禮的痕跡,斑駁的舊影,層層延伸,都會慢慢曝露在陽光之下,無所防備。

  之后的朝議,阿婧身邊總是會帶著花溪,原本雪羽樓的規(guī)矩,非主要人物不可進(jìn)入丹霞宮,但是阿婧像是認(rèn)定了花溪一般,讓她知曉了這樓中的諸多大小事情。外人看不懂,猜不透她,明明就知道這將會是一個陷阱,她還是以無反顧的要跳進(jìn)去,跳進(jìn)那個布好的局里,只因為那是沈絳交給她的人。她明明不喜歡花溪,但卻每次表現(xiàn)的淡然無味,便顯得很重視,難道兩人都是在各自生著對方的氣么,如此作法行為,何必呢!

  不過今日的朝議,阿婧并未前往——

  不過這樣倒也正好,倒也正好是應(yīng)了某些人的意愿。

  阿婧未來,花溪則是跟著司苒進(jìn)的丹霞宮,就算在得賞識,她還沒到能夠自由出入丹霞宮的地步。

  “婧姑娘為何還未到場,難道就到了如此隨意的地步嗎!”引得在座的人都開始喧然議論,尹滄總還是找阿婧的差錯,就算是一點點的不好,都要放大開來,總還要是想把阿婧趕下馬的意思,難道就如此容不下這個女領(lǐng)主的存在嗎?

  一般朝會還未開始的時候,不管是誰,就算是三樓主或者是女領(lǐng)主,都還是要準(zhǔn)時到場的,在樓主到來之前處理好殿中的其他事物,但是平時阿婧都是跟沈絳一同前來的,可能今日事情非同小可,被人抓住尾巴,真的是……

  “可能婧姑娘隨樓主過后就到,何必這么著急……”司苒畢竟沒有尹滄的位階高,畢竟還是有所顧慮。

  尹滄并未理會在,這個說辭在他眼里根本就沒有一點說服力,他只覺得如今這個女領(lǐng)主分明就是目中沒有把那些規(guī)矩放在眼里,太過于任性妄為了。但是的確是如此,司苒的解釋,并未能讓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停下言語,他們總歸還是有些別的心思。

  “阿婧不會來了,朝會就開始吧!”一聲嚴(yán)厲的語氣打斷了那些人的議論,沈絳從內(nèi)閣進(jìn)入,好像是聽到了尹滄的話語,可能只有沈絳清楚,阿婧精力真的是忙不過來,她好累,好累,只想要休息了,也只有她才可以在自己這里不需要顧及任何的規(guī)矩。

  “今日朝會事情重要,婧姑娘難道不來么!樓主,婧姑娘如此任性,恐怕……”

  “阿婧身體抱恙,尚在休息,況且今日的事情,她還是不參與的好。好了尹滄,你就不要在懷疑阿婧的私心了,她對雪羽樓的忠心我還是有分寸的。”現(xiàn)在至于如此,還能說什么,沈絳也開口呵斥,尹滄當(dāng)然也不太好繼續(xù)在說下去,也只能就此作罷。

  也的確,今日的事情,阿婧還是不要參與其中的好,畢竟?fàn)砍兜奶嗵唷?p>  “參稟樓主,之前一直為著謀逆叛亂的事情紛擾,既然事情已經(jīng)全部處理完畢,叛黨盡數(shù)尋找了出來,那就可以處理北宮的那位了吧!畢竟還是謀逆之人,此人不除,難怕不會東山再起,樓主,就算他是四圣使之首,但也是內(nèi)憂之心,此事,必定要處理!”

  “此事確是如此,婧姑娘今日未曾前來倒也正好,難保婧姑娘的惻隱之心,此事定要瞞著婧姑娘為之?!?p>  “寧惋,此事就交由你來執(zhí)行了,記住,若是被阿婧知曉了,想要再次絕殺,就沒那么容易了!”沈絳也知道,奈何阿婧的惻隱,若真的如此,恐怕想要在擊殺安梓若就沒那么容易了,否則安梓若也不可能多活了這么多時日。

  在雪羽樓當(dāng)中,雖說是物競天擇,誰有能力,誰就可以獨坐高位,但是對于謀逆之事而言,或許是最不可原諒行為。兩兩爭斗,輸了,就是萬劫不復(fù),就是難再翻身,墮落在深淵之中了,就別再妄想有一天會重見天日,再多的也是枉然!她安梓若輸?shù)袅俗约旱拿\,將此生賭進(jìn)了那個無盡的謎底之中,層層上部,踩著尸體一步步的蔓延開來,但是終此后面的因果糾紛就將會是她一生的懲罰,輸給了命運,輸給了物競天擇的命運,改變不掉的,弱肉強食的深存規(guī)則,她只能認(rèn)命了。

  沈絳言語,不可將此事告知阿婧,怕的就是阿婧會以身護(hù)她,就算不能復(fù)位,但也還會是留得一命。

  未免東山再起,還是一步做的干凈的好——

  北宮的寒氣咄咄逼人,就連看守的士兵都經(jīng)不起那些寒氣的侵襲,隨時輪換了人次,梓若像是有做察覺了,她明白了,自己恐怕就即將大限而歸,命不久矣。但是她來雪羽樓的初衷不止是為了報父母亡命的仇,她是拜月教的人,她所受的使命就是為了帶侍月神女回宮,如今侍月神女蹤跡已定,就算是賭上性命,她也要完成鳧晨祭司交代的使命,這就是拜月教中所謂的歸心信念!

  以靈力作為獻(xiàn)祭,梓若用作術(shù)法之力,將引介念力化為符鳥,朝著中宮絳紫閣的地方飛去,想報信,想讓阿婧來見她最后一面!

  絳紫閣外面不知道是怎么了,近幾日莫名多出了許多士兵的看守,復(fù)雜的交錯陣法,讓人捉摸不透。阿婧顯然是身體抱恙,因為之前舒墨的威脅,加上拜月教血祭的反復(fù)頻繁,可能現(xiàn)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外面已經(jīng)變得亂七八糟了!符鳥不敢上前,很明顯,那些士兵的出現(xiàn)就是沈絳的蓄意為之,那些陣法恐怕就是為了來困住來者不善的人的,符鳥若是硬生生的上前,恐怕會被困住,那最后的機(jī)會也就會消失不見了。安梓若沒那么傻,不可能會迎著那些東西而去,沈絳加派了人手,名義上是保護(hù)阿婧的安危,其實就是不想讓阿婧出絳紫閣這個門,其他的就是為了防護(hù)外人的進(jìn)入,真是一箭雙雕,想不到沈絳的心機(jī)也如此深,難道就真的想要置梓若于死地,當(dāng)初她為樓中做的事情難道就那么的不作數(shù),那么的微??!

  人心難測!

  符鳥停留片刻之后,改變了方位,朝著白樓的方向飛去,白樓乃是四護(hù)法與其他陌淵眾人的住處所在,飛往此處難道是想硬碰硬!

  輾轉(zhuǎn)了幾番之后,停留在了某個房間的窗前,一個碧衣女子——

  蘇然,是蘇然,四護(hù)法之一的蘇然。

  那個曾經(jīng)與之出生入死的盟友。

  可能現(xiàn)在能幫她的就只剩下蘇然了,就看蘇然念不念舊情,念不念當(dāng)初出生入死的經(jīng)歷。把符鳥輕輕放在手心之上,放在耳旁聽取,一絲肅靜。

  看著蘇然的深情有些不對勁,她也很難選擇,畢竟這規(guī)矩不是她一人說了算的,就算是四護(hù)法,就算是功高蓋主,輸了就是輸了,沒辦法在改變命運了。

  停留在窗棱之前,望著遠(yuǎn)方自由而又空曠的空間,身在江湖,終究還是牽連太多,她去還是不去,究竟又改如何抉擇,當(dāng)真是難題。為了自己的私心放棄同門的情誼,不可能,她蘇然做不到,她做不到像旁人那般的狠心無情,就算是當(dāng)初沒能夠同時身處四圣使的位置,她與安梓若也算是朋友一場,就當(dāng)是最后一點殘存的微薄之力,這也是最后的生機(jī)了。

  時光已經(jīng)殘存不多,只能任由它慢慢地從指間縫隙中無聲無息的劃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沒有人可以把日子過得行云流水,不是無情,亦非薄幸,在荒蕪的渡口停留之下,將那些所謂的人心堂而皇之的保留下來,即便是平湖煙雨,歲月山河,那些歷經(jīng)了無數(shù)劫難,嘗遍百味的經(jīng)歷者后,時間所遺留下來的危機(jī),包括所有的過程與結(jié)果,都是自己無法幸免,必須承擔(dān)的東西。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不可言喻的無悔,不可捉摸的因果,生死劫難的宿命,都將一步步轉(zhuǎn)圜為煙灰泡影,可能終歸化作灰燼塵無,不再出現(xiàn),但是也可能周而復(fù)始,輾轉(zhuǎn)糾紛,一步步再重新上演,最后所看的就是自己該如何解決,如何逃脫。逃得掉就好,逃得掉命運就好,那樣就不會有過多的紛擾一直糾纏不清,但是若逃不開,恐怕深深陷落之后,就是無法再回歸的萬劫不復(fù),落入深淵,寒冰地獄,但是誰又能跟天命對抗,就算是執(zhí)拗,就算是磅礴,對抗天命,終將會付出代價,付出自己無法償還的代價,最后是無葬身之處!

  然而,這就是注定的因果!

  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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