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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花燼

第八十九章 葳蕤重生

緋花燼 冷畫燭 6119 2019-05-12 19:09:56

  三抬軟轎,在拜月教人馬的嚴密監(jiān)護下,向靈鷲山急速行來。

  因為鳧晨探過阿婧的脈象,發(fā)現她還是不聽自己勸,在被封印元神之下還做出那么多費用心里的事情。氣血翻騰不說,

  反噬之力恐怕就已經侵蝕她很久了,這一倒,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了。

  他這個妹妹,脾氣倔的很。

  從小未曾給她的疼愛,現在想全部都給她,也不知道她能承受的過來嗎?

  自從她進了和峴村,自從被馬瑟救了之后,自從樓寐露出馬腳之后,自從她的身份被和峴寨老發(fā)現之后,她身上的未央魔羽,恐怕也就是在那一刻暴露了。

  時間久了,未央之毒有了衰減之力,沙曼兮為了蕭晗箏死前的最后一冤,竟重新讓樓寐對阿婧下毒。

  毫無察覺的毒發(fā),就在于阿婧和婉陶之間的談話。

  在婉陶的花中,衣服上,和她自己的飲食中全部都帶有未央花的痕跡。樓寐竟為了命令,這般犧牲這個可愛的孩子,那也畢竟是她跟了馬瑟之后,認領的第一個孩子。

  那樣的天真無邪,眼眸的善良與單純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可惜......

  鳧晨將阿婧帶去了圣湖,圣湖邊緣,因為教鼎圣花的存在,會讓她覺得好受一些。

  長崎的青絲癱軟在地上,鳧晨俯身將她輕輕放在地攤上,隔開自己掌心的血,滲出一些落倒圣湖之中。

  他是想借助陰蝕之力?

  可他是陽剛之身,這樣做,豈不是傷了身體!

  一手撫在阿婧的肩膀上,一手揮于圣湖上空,通過那些惡靈的力量轉注到曼珠沙華上,喚醒阿婧的月神之力,讓她可以暫時抵消反噬之苦。

  彼岸花,地獄的象征,卻是月神的摯愛,藍色彼岸,永不蘇醒。如果還有機會,月神只在鋪滿彼岸花的大地上,一直睡下去。

   在彼岸花之前,通向地獄的是罌粟,會使感情泯滅的花。

  “祭司大人,你這么做又該如何管顧你自己的反噬,這樣的額逆風是教主無法逆轉的!”冥迦看到這一幕,便附跪在祭司面前,勸他停手,阿婧其實可以還有別的救治方法。

  “罷了,這么做,她的反噬或許會好受一點。”

  畢竟是血肉親情,鳧晨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一點傷害。曾經沒有愛護的妹妹,現在一定要十倍、百倍的疼回來。

  不過阿婧這一次,是真的闖了大禍了——

  不然多年喜怒不形于聲色的祭司不會有此刻的語氣,更不會有此刻看著月神廟神思恍惚的情形。

  然而……身為大祭司,一切悲歡喜怒都屬于摒絕之列的吧?

  因為平日里馭使鬼降、降服惡靈,所耗費靈力已經太大,已無心再對這些凡世作出任何回應。

  而且,任何屬于軟弱的情緒、都會成為遭到反噬的致命弱點吧!

  那一瞬間、少年深碧色的眸子里,閃過了冷電般的光。

  無言地穿行在圣湖旁的長草中,鳧晨忽地開口:“冥迦啊,你跟了我多久?”

  “七年?!鄙倌旯е數亻_口回答。

  “才那么短的時間啊……”大祭司忽地笑了一下,略微有些詫異,“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弟子了??磥砦业难酃?p>  還是沒錯——什么出身高低根本不堪一提!你當年不過是個瓊州橫云峒里討飯的孤兒,就算是苗疆寨老的兒子、又有哪個能比得上你?”

  少年低著頭,恭謹地回答:“師傅再造之恩,冥迦永生不敢忘?!?p>  “干什么?我不是要你感恩,只是考驗自己的眼力罷了——”鳧晨笑了笑,轉過身去沒有理睬冥迦,望著天,忽地發(fā)問,“你自問、如今學到了我?guī)壮杀臼???p>  冥迦怔了一下,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回答。許久,才道:“弟子不知。”

  “不知?”鳧晨眼神轉為嚴厲。

  “師傅宛若天人,弟子根本不能揣測一二,更無法估量?!壁ゅ妊鐾ズ吷习滓路w的祭司,由衷回答,深碧色的眼睛瞬了瞬,不知是慚愧還是失落。

  “哦?”鳧晨大祭司忽地揚眉笑起來,若有所思,“若一天你能真的殺了我,便到了可以繼承祭司之位的時候吧?”

  “......”

  “不過你記住,我殞身之后,輔助你的新教主,開啟我拜月教真正的幻月盛世!”

  不等驚詫的弟子作出反應,鳧晨大祭司大笑起來,吩咐侍者將阿婧帶回鈐記殿之后,廣袖一拂,轉身離去。

  一如平日那樣傲然自信,有睥睨天地、不容人質疑插手的霸道和決斷。

  不過冥迦還在原地暗暗想著鳧晨剛剛說的話——

  殞身以后,輔助新的教主?

  是指的阿婧嗎?

  開啟幻月盛世,拜月教的歷任教主,沒有一個能開啟幻月盛世的,要自己輔佐新教主開啟盛世,難道是祭司大人預見了什么嗎?

  ——預見了死亡?預見了重生?預見了未來?

  空曠的鈐記殿里,只有滴漏的聲音呆板凝滯地響著,伴隨著阿婧急促空洞的咳嗽聲。梓若緊緊抓著阿婧的手,看著氣息微弱的阿婧,正在承受著她不該承受的痛苦。

  白衣左使依舊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從未說過一句話。

  側躺著的阿婧忽然猛烈咳嗽起來,喉嚨里的黑血涌了出來,梓若連忙用手去擦,然而那些粘膩的血塊大量地涌出,染透了她的手、流到她袖子上??吹桨㈡耗樕险КF的黑氣和污血,她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環(huán)身扶起她:“阿婧!阿婧!”

  這時候,也已經顧不得名字了!

  那一剎那死亡將要奪走性命的恐懼和不甘壓倒了一切,梓若竟然落淚了,對著什澈大喊:“祭司!鳧晨大祭司!你快去叫他來!”

  畢竟是阿婧給了她重生,雖然那時候他們將這場騙局當做一場計劃,若是阿婧不理不睬,或許安梓若就真的會死在陌淵手上。

  是阿婧給了她新生!

  “把毒血吐出來就好了,不必這么緊張......這是她自己該承受的,你叫任何人都沒有用,她總該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p>  什澈站在一旁,未管顧梓若的求助,他心想,只有阿婧自己感到了痛,下次就不會再犯了。很多事情長了記性就不會再做了,不然老是反反復復,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反噬。

  “都出去吧!”

  在什澈和梓若爭執(zhí)的時候,鳧晨忽的進來,朝著他們呼喝,便讓他們出去了,留著阿婧一個人在鈐記殿中。

  嘴角的血跡仍在,阿婧強撐著坐了起來,靠在床榻上,等著鳧晨的到來,她似乎是知道鳧晨是來干什么的。

  過去多少年了?十年?十五年?

  時間和命運已經將他們分隔得太久太久,他甚至已經記不起當年八歲少女的容顏,也不知今日的她又有了怎樣的改變——宛如這些年來掙扎斡旋于謀之中、他都有了極大的蛻變。

  然而唯獨留存的、只是心頭始終不滅的那一點執(zhí)念——他必須要放下一切來追逐那個命運,否則,他真的不知道余生又該如何渡過。

  走上前拿起帕子,幫著妹妹擦拭著她嘴角的血跡,像極了哥哥疼愛妹妹的樣子,這種疼愛,阿婧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

  “蕭晗箏為什么十五年前要帶走你呢?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對面的白衣祭司眼中莫名多了些憐惜,深碧色的眸子里閃過了異樣的表情,雙手拂過阿婧的臉頰,卻在她的臉上發(fā)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感覺到那微涼的手指微微一頓,在她左頰停留,一彎淡金色的新月形記號?

  “新月?”

  那是一旦印上、直至死亡才能消除的印記——拜月教教主的標記。

  難道如鳧晨所預言的一般,她會是教主,帶領著苗疆進入幻月盛世。

  但是月神涅槃呢?

  “不是的,你,你弄錯了......”阿婧一絲詫異,朝后躲了躲,便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右臉,不想讓鳧晨看到。

  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臉上有這樣的標記,不然,不會這般的害怕。

  “就算你不想承認,你覺得你還能離開拜月教嗎?”

  “為何不能?我離開過一次,就可以離開第二次!”阿婧抬眼看著鳧晨,眼眸中有著不一樣的意思。

  “就算你離開,你能去哪兒?中原?雪羽樓的婧姑娘已死、掩陵跟你有仇、綠云山也不再是蕭晗箏的地方、你想去風吟,也看衛(wèi)祈暝能不能接受得了你這個滅族仇人!”

  天下之大,難道就真的再無她的容身之處么?

  曾經的中原第一宗族,被拜月教毀的亂七八糟,她又怎能不恨呢?放松之下,鳧晨便拉上了她的手腕,不管她愿不愿意,有些事情,這夜是要說清楚了。

  月光在他們并肩踏出鈐記殿的剎那傾瀉而下,如此的明亮皎潔、一瞬間讓她目眩神迷。

  拉拉扯扯,妙戈和什澈在門外,看到這兩人這般,生怕出什么事情,急忙跟了過去。阿婧不情愿,手腕被鳧晨攥的通紅,怎么甩都甩不掉,鳧晨根本就不理會在后面掙扎的妹妹,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她的驚呼被壓在咽喉里,根本無法吐出。

  白衣祭司只是手一覆便壓住了她的所有動作,她身不由己地被拉著走了出去,根本無從反抗——在那樣霸道得足以俯瞰天地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猶如草芥!

  她拼了命掙扎,然而她手邊沒有棠簫、沒有冰弦,而她自身那點靈力、又如何能和大祭司抗衡?

  “放開我!放開我!”她想叫卻發(fā)不出聲,旁邊那個人依舊只是若無其事地淡然微笑,仿佛熟練操縱著木偶的傀儡師,將面前所有按他的意愿支配——她一次又一次用盡全力反抗,然而壓制力卻是隨之一次次加重。

  似乎也略微感到了吃力,大祭司臉色嚴肅起來,不再帶有笑意。

  阿婧完全身不由己地被拉著,如木偶般被她拉直圣湖。

  月已西沉,他們并肩路過曼珠沙華花叢。鳧晨祭司松開了一直壓著她腕脈的手,阿婧得了自由,那一瞬間、憤怒和不甘如同火山般從心里爆發(fā)出來。

  她覺得全身恢復了力氣,一抽手退開兩步,狠狠瞪著那人,脫口就叫了出來:“這般強迫,就是你們拜月教的作風么?”

  月夜下,白衣無風自動,大祭司眼色慢慢凝聚,落在淡碧素服的阿婧身上,嘴角的笑容僵硬如刀刻:“哦?我們拜月教?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背上究竟有什么……怎么,這就怕了?當初教主帶你到圣湖,你可是從這里逃的啊,現在就不敢了?

  他的手緩緩握緊,又慢慢松開,便沿著白階走了開去。

  未央魔羽,摧心久矣,但是現在,存在她體內的青珀已經殘破不已,隨時可以破除的青引咒,她的記憶已經在慢慢恢復。

  不該這么抗拒!

  “我......”

  不知道為什么,圣湖的威力她竟然會懼怕,難道是當初在綠云山所經歷的那些,讓她現在都歷歷在目,不敢忘記么?

  “你小時候,最喜歡看紅蓮業(yè)火下的曼珠沙華,你還記得嗎?”

  “紅蓮......曼珠沙華......”

  虛影的圣火,蔓延著濃濃的白霧,湖面是猩紅色的,上面有這一層業(yè)火的屏障,但也全部都是怨靈的血液,滋養(yǎng)著的,都是圣湖下的曼珠沙華。

  雨絲飄飄揚揚,隨著微風在暗夜中簌簌灑落。月宮內燈火輝煌,照射出絲雨空濛的一點空間。

  忽然間,黑夜里發(fā)出了輕微的呲呲聲,仿佛無數毒蛇在夜里驀然吐芯。水面微微蕩漾開來,似乎黑夜中有什么東西被驚動了。被石子敲開的湖面碎裂,有白色的水汽驀然綻放,旋風呼嘯而來,將臨湖而立的四個人裹入氤氳的水汽當中。

  “什么東西!”陰毒的氣息迫近,剎那間鳧晨拿出棠簫,流光出一片輕光,斬開如水的霧氣。風聲雨氣里,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嘶叫了一聲,落下的雨絲徒然變成緋紅色。

  風忽然定住。

  阿婧飄起的衣衫和發(fā)絲是在剎那間頓住的。

  很詭異的景象,連風都能在剎那間停頓!

  雨氣和霧氣是倒退著收斂進入黑沉沉的湖面的,仿佛一朵縹緲的白色大蓮花收攏,沉入了那一片湖中。

  “這就是,你的使命!”

  鳧晨隨手甩了甩,將手上的血珠甩了出去,落在湖面上。窸窸窣窣一陣響聲,湖上煙波四起,水面仿佛沸騰了一般,無數奇形怪狀的東西從水中溢出,血珠瞬間被侵蝕的一干二井。

  空氣中有風猛烈的迎面吹來,那是惡靈們感覺到了祭司體內的靈氣的吸引,瘋狂般的洶涌撲來。那樣駭人而巨大的力量,攪起了天地間的旋風。

  它們紛紛聚集,對著祭司沖過去,發(fā)出可怖的尖嘯。

  余下的那些無法擠入核心的死靈,在半空盤旋,焦急的叫囂著。而灰白色形成了一個凝聚的核,核心里那些死靈在歡呼,血色從劫灰里紛揚出來,彌漫在空氣中。

  然而,那個凝聚的核一直在移動,往著圣湖方向奔去。

  劫灰還在漫天紛卷而下,湮沒了天地和明月。

  這種詭異的景象,讓鳧晨祭司都看的害怕。

  “夙蕪夫人,是不是在圣湖之底?”

  “這不是你該問的......”

  “拜月教囚禁夙蕪夫人久矣,你們?yōu)楹尾荒?.....”

  “這是母親的意思,難道你也要忤逆?”鳧晨急切的打斷了阿婧的問題,竟有那么一聲呵止。

  陣陣浮想,這樣的場面,她好想在哪里見過,但是,是在哪里呢?

  一株曼殊沙華出湖而起,趁著祭司不注意,纏住了阿婧的腳踝,漸漸朝上蜿蜒而去,纏住她的手腕和腰身,硬生生要將她拉入湖中......

  “啊.....救!”救命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已經被拖入湖中了。

  但在墜入湖中的那一瞬間,在她腦海中想到了什么?又忘記了什么?

  “小媚......小媚......”鳧晨見到這一幕,卻來不及救她,只能眼睜睜看她往下墜去。惡靈撕咬,嬰瞳的死歷歷在目,阿婧這一墜,恐怕是......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惡靈并未曾靠近她的周身,而她也被曼珠沙華那些蜿蜒的藤蔓包圍在其中?;蛟S是因為她背上的刺青吧,她本身就是曼珠沙華的養(yǎng)料,圣血之下,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兒吧。

  ——百年前,月神血祭

  白衣女子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用鮮血抑制之術,將那些圣湖的惡靈盡數驅逐回了湖底。整個人凌駕于湖面上空,驅動曼珠沙華生長,開花瞬間湖中便出現不可熄滅的紅蓮業(yè)火,灼燒那些惡靈。

  整個圣湖當中出現了凄慘的叫聲,凄厲而又悲戚,讓人聽著瘆得慌。

  但是就憑月氏流傳血脈的鮮血抑制是不夠的,而那白衣女子退盡靈力,將整個人葬送在紅蓮業(yè)火當中,讓自己的血肉之軀被紅蓮業(yè)火焚燒殆盡。

  血月之劫的月光是血紅的,就在先教主墜入圣湖瞬間,整個拜月教被籠罩在紅光之下,刺眼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紅光漸漸變回月白之光,圣湖恢復平靜,但是圣湖上的教主卻,再也回不來了。

  之間圣湖之上飄逸著飛花靈蝶,銀白的空靈虛幻,作為月氏一脈的代價,既然用生命獻祭,必改成為月神,永載百世寂寥。

  十幾年前的畫面,歷歷在目,十五年前的血月之劫,綺真教主用自己的畢生絕學抗擊了月神帶來的災禍,但自己卻被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帶走了——那個人便是蕭晗箏!

  月是血紅的,月食之下,噬血臨天月又一次重現了,銀白泛著血紅的月光照射在圣湖上空,圣湖之下的惡靈都紛紛避讓,讓開了一條道路。

  阿婧被曼珠沙華托起,重新回到了地面,但卻被凌天噬血月拖至圣湖上空。

  是先月神么?

  “月神?月神臨天,可是,有事吩咐?”

  鳧晨首先向著嗜血月下那一抹銀白的影子朝拜,后面的人也開始跟著鳧晨祭司同樣的動作。

  “九天泠月,逝者已逝,青引寒咒,委身久矣,神女歸位,保我萬世!”

  青引寒咒,阿婧身上青引咒所迫,寒咒加身,若是不能祛除,她就算是回歸了拜月教,也無法完成月神的涅槃,照樣會死于圣湖,無所魂歸。

  只有神女歸位,避離血月,才可保苗疆拜月萬世長存!

  驀地,圣湖上的紅蓮圣火開始燃燒,熊熊的光火照亮了整片灰暗,竟是這般的可怖?

  因為被托至上空,沒有憑借,阿婧竟徐徐下墜,眼看就要墜入那團熊熊的業(yè)火當中了——有青色的引力而起,從什么地

  方破出,飛出一只大鳥,朝著阿婧那處飛去。

  阿婧身上頓時引出了青綠色的光芒,將那只九陰朱骨鳥的來路擋住,朝著那只鳥激發(fā)一股神秘的力量,竟將神鳥擊飛開去。九陰朱骨鳥驚不低敵阿婧身上莫名的奇怪力量,只得化為人形,朝著地面沖擊而去,重重落在地上。

  眼看著那一抹青色將九陰朱骨鳥擊開,阿婧只能徐徐的落入業(yè)火當中么?

  彼岸花,地獄之花。生于忘川,盛于忘川,歲歲年年,生生盛盛彼岸根。

   彼岸花,魅惑之花。妖于艷紅,耀于艷紅,生生世世,妖妖耀耀彼岸魂。

  彼岸花,離殤之花,枉于生魂,忘于生魂,尋尋覓覓,枉枉忘忘彼岸殤。

  鳧晨起身,竟發(fā)出鬼降之力,用幻念之術抑制他下墜的速度,但是這樣卻無法抑制,她還是會落在紅蓮上的。

  黑暗之中飛出一個青色的人影,朝著阿婧的身體而去,將她環(huán)抱,旋身滾落。用著慣性的沖擊,將她推開在圣湖的高空當中。

  “冥迦......”

  當然了,在落地的瞬間,冥迦的衣角不慎沾染到了圣湖的水,陰蝕的力量突然充斥著他的周身,竟是那般的痛。

  可能是那一下的撞擊,阿婧竟被嚇到了,剛剛墜入湖中的那般可怕,紅蓮業(yè)火的那般灼熱,這圣湖的陰靈竟是......

  頓時湖中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叫聲,除了惡靈的叫聲,恐怕還存在著夙蕪的聲音。

  那個被困在湖底十五年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承受這陰蝕之苦。

  被綺真教主下令關住的女人,誰也不能求請。

  “小媚,你,你沒事吧......”

  鳧晨護問之下,阿婧卻不知如何回答,還被剛剛的場面嚇到,撲通撲通直跳的心還未緩過來,竟是這般的......

  業(yè)火已經湮沒得再也看不見,唯有血色如同霧氣般飛騰,散入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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