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慈祥的應(yīng)聲從屋內(nèi)走出來,然后就領(lǐng)我們進(jìn)了一間廂房。這是一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見的土墻屋,東西各有幾個廂房。不過雖然是土墻屋,但屋內(nèi)卻收拾的十分整潔,家具和一些農(nóng)用工具整齊的擺放在墻角,或掛在墻上??靠蛷d的廂房,深藍(lán)格子的棉布床單上,正熟睡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和我兒子差不多大,臉蛋紅撲撲的,格外可愛。
“這是我大孫子,三歲半了,剛哄得睡著,乖著呢……”大媽看我在看床上的孩子,一臉疼愛的笑,給我介紹。
再穿過一間空廂房,我們來到最里面一間廂房。大媽指著已鋪好紅格子床單的床鋪,還有已擦拭干凈的書桌,跟我們說,這是他們上大學(xué)的小兒子的房間,小兒子過幾天就該放寒假,回來了。
“兒子每年就回來一回,所以早早我就把屋子收拾好了?!笨赡苁翘脹]看到兒子了,大媽說話之間,眼睛就濕潤了。
“孩子,你們?nèi)绻幌訔墸妥∵@間吧。被子都是我今天剛曬過的,床單也是新?lián)Q上去的?!?p> “大媽,謝謝你們收留。只是有沒有……”我知道,我和鳳梨頭這個點成雙入對的出現(xiàn)在這里,的確容易讓人誤解為兩口子。我也知道,這大半夜的借宿,能有一間房騰出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但是我們這嫂子和小叔子的組合,住一間……
“大媽,謝謝您了。我們住這挺好?!兵P梨頭突然打斷我的話,攬住我的肩膀,暗自用力了一把。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們休息,我出去了?!贝髬尯Φ目戳宋覀円谎?,就帶上房門,出去了。
確認(rèn)大媽走遠(yuǎn)之后,我回頭一把推開鳳梨頭,重重的給了他一個白眼。這里一張1米2的木床,只有一個枕頭,一個被窩,關(guān)鍵是此刻正值深秋。
“殿下,您打算睡哪里?”我瞅著床上發(fā)愣。
“床上啊,這擠擠也可以睡?!兵P梨頭倒十分不客氣,說話間就直接躺上去了。閉上眼睛,一副寡人先歇息了,賤妾你愛睡不睡的表情。
我瞅著估計很快就要睡著的鳳梨頭,雖然內(nèi)心翻過無數(shù)個白眼,還是迅速的躺到了床邊,蓋上被子。我們倆心照不宣的,像嫌棄彼此身上有瘟疫一樣,各睡一條床邊,中間留出了寬寬的楚河。
“啊,怎么停電了,我還沒有收拾完呢?!蔽覄傞]上眼,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我睜開眼,廂房里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此刻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黑得讓人心慌。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讓我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小時候,有一次親眼看到老鼠從床上爬過,然后我就落下怕老鼠的心病。因為擔(dān)心老鼠會爬到床上,所以在老家時,即使在冬天,我都堅持掛著蚊帳睡覺。
我睜大眼睛,甚至感覺自己已經(jīng)聽到了老鼠吱吱的叫聲。我不自覺的往床中間挪了挪,然后鉆到被窩深處蜷起來,即使這樣,我還是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我感覺自己在發(fā)抖。
“別怕,有我呢?!蔽腋械接幸浑p手把我從被窩深處掏出來,然后緊緊的抱在懷里。我知道是鳳梨頭,是我剛剛還嫌棄得翻過幾十個白眼的小叔子。但此刻,我卻不敢掙扎,也不想掙扎,因為除了這里,我找不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一陣?yán)б庖u來,我就在鳳梨頭的懷里沉沉的睡著了。
然后,就像所有偶像劇的橋段一樣,鏡頭轉(zhuǎn)換,灰姑娘第二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睡著王子。但我們卻不一樣,驚叫的不是灰姑娘,而是王子。因為一大早醒來,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鳳梨頭的脖子緊緊貼著我的腦門時,我第一時間沒有驚叫,而是直接一腳把他踢開了。
可能我一腳用力過猛,一直到我折好了被子,鳳梨頭還坐在床上在揉著膝蓋,一臉哀怨。出了大門,我就看到大叔蹲在門口抽煙,就問大叔哪里有加油站。大叔倒是對我倆起這么早,絲毫不詫異。和善的告訴我,出門往西走10公里上了鎮(zhèn)上的公路后,再往西走30公里,到了縣城,就有加油站了。
“也就是,40公里之后,才有加油站?”鳳梨頭聽到大叔的話,一臉的哀怨??此谋砬?,我估計車是連4公里的油都不夠。
“大叔,有沒有其他辦法能買到汽油?”我記得小時候,村里開拖拉機(jī)的大叔,常買柴油回來加。
“這里窮,沒有油站。要不然這樣,我去問問柱子,他說今天要去縣城的。讓他幫你們買些油回來?!贝笫逡荒樀那敢猓f著就起身滅了煙頭。往院子外面走。
“大叔,他什么時候能回到這里?”鳳梨頭比我急,趕緊一個箭步上去拉住大叔問,還細(xì)心的塞了幾百塊錢到大叔手里。
“他今天肯定是會回來的,可能上半夜吧。柱子在前面村里,我得趕緊去?!贝笫逭f完,就趕緊出門了,留下愣在原地的我和鳳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