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秘境雖然沒有四季之分,卻有白晝與黑夜循環(huán)交替,此刻酉時已近,夕陽西垂,天空浮現(xiàn)過于厚重的火燒云異象。
本應在酉時之前趕不到隘口處的夏凡小隊,此時卻正在隘口東南方千余里的淺云中穿行。
夏凡綴在隊伍的最后面縱觀全局,若無意外發(fā)生,按照她們現(xiàn)在的行進速度,應該可以趕在酉時之前到達隘口。
壓后的夏凡看著前面三人的背影,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這次的突擊行動雖說是由她帶隊,戰(zhàn)術方法卻是大家一起群策群力想出來的。
先前在竹林里,幾人不過商議片刻,一致認為抄夏洋的老巢是最妥當?shù)膶撤椒?,不但可以將夏洋這個幕后黑手揪出來,還可以伺機破壞大陣的起勢。
但是這就牽扯到一個老問題,時間上來不及,一時間大家都靜默了下來。
夏凡玩笑性質(zhì)的提議說,如果四人通力合作取長補短,這也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
誰知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就這么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四個不同門派且并不相熟的女修,竟然一致同意了。
也許是幾人的三觀一致,也許是幾人都不服輸,也許是幾人沒有直接利益沖突,總之不管什么原因,幾人毫無保留的合作了。
所謂人多力量大,在夏凡的指揮下,將各自的優(yōu)勢淋漓盡致的發(fā)揮了出來,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舒憂速度快,爆發(fā)力強,于是由她來做主力,擔綱開路先鋒。
茗湮速度不慢,靈力可隨意鋪張,由她將舒憂前路上的空間阻力攤薄。
暮雨醫(yī)修之根,靈力溫和,由她支援和填補舒憂的靈力,使其能一往無前無后顧之憂。
最后由夏凡做一個'連兵陣',將她們四個牢牢鏈接在一起,并且將陣法護罩打開,替大家省下開靈氣罩的時間和靈力。
如此,四人的速度生生提升了一倍有余,再有一炷香時間便可趕到目的地。
“哇!哇!我這速度能趕上金丹真人了吧?”隘口已然肉眼可見,舒憂忍不住得意的玩笑一句。
夏凡算比較輕松的位置,隔著中間倆人對舒憂吼道:“讓你提前感受金丹之能,你是不是要感謝我們呀?”
“呸,難道你們沒感受?”舒憂回道。
“我沒感受到,我只感受到你就像頭牛,把我的靈力快抽干了?!蹦河晖蝗徊遄斓馈?p> 舒憂聞言癟癟嘴,卻是沒反駁,她自己的爆發(fā)力她自己清楚,為了省靈力她把法器都換成劍了,不過這暮雨卻能這么長時間供應自己的需求且沒有靈力枯竭的征兆,不得不說這暮雨必然也不是個普通醫(yī)修。
當夏凡小隊趕到隘口時,晚霞褪去,隨之一片血色籠罩全境。
“夏洋,給本小姐滾出來!”
四人站在夏凡演算出的起陣山峰外間,由本屬同源的夏凡叫陣。
“大小姐,別來無恙?。看箨囈哑?,即便是你也逆轉(zhuǎn)不能,若我是你,便趕快尋個風水寶地等死!”
不過幾息,伴隨著說話聲,一個極為年輕的男子出現(xiàn)在峰頭,刀削般的硬朗面部輪廓配上濃眉大眼,乍看上去,竟給人一種正氣且沉穩(wěn)的感覺。
“寶地嘛,本小姐尋好了,不過是給你尋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p> 夏凡看人幾乎不看表相,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夏洋的眼神,雖然他藏的深,卻還是被她看見其眼底一抹陰鷙。
“呵,”夏洋冷笑一聲,毫不在乎的回道:“就憑你們?冥河大陣已起,你們拿什么跟我斗?”
“嗯?跟你斗?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話?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老祖真是人老不中用了,竟然看重你這個黑心崽子!”
夏凡好笑的回道,此子狂妄自大,就算今日不死在自己手里,他日也會死在別人手上。
“還有,蠢不是你的錯,可你沒有自知之明,又蠢又想算計別人,活該你今日栽在本小姐手里!”
“笑話,故弄玄虛你還差點火候!現(xiàn)在就送你們歸西!”
說罷,夏洋果斷掐訣,意圖將大陣剛剛衍生出來的戮血霧氣聚集到此處。
夏洋的動作幾人都看見了,卻阻止不了,只因夏洋在此峰布有連環(huán)陣,只要大陣不毀,山峰連環(huán)陣就不會破。
夏凡不急,一直沒說話的茗湮卻急了,“夏道友,大陣已起,你答應過我保全境弟子的安全!”
“嗯,放心?!毕姆不氐?。
“我如何放心?血色已暗,這明顯是吸收了戮血之怨,必定已有弟子遇害!”
好像是為了佐證茗湮的話,空氣中漸漸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血色天空也更加灰暗。
夏凡看看天,再看看茗湮,說道:“大陣確實起了,不過還未能發(fā)揮作用,這些血氣是起陣勢的時候收集到的,我夏凡向來言出必行,你且放心!”
茗湮明顯還要說些什么,卻被暮雨打斷,“道友放心,我信她,我承天山的弟子也不少?!?p> 如此,茗湮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不過臉上焦慮的神色確實藏也藏不住的。
“夏凡!受死!”
夏洋將陣印結(jié)完,濃濃的血腥味飄散,不多時便凝結(jié)成霧,由半空中籠罩而下,將夏凡幾人方圓數(shù)十里的路都封死,逃無可逃。
“呵呵,虛沖何在!”
夏凡踏前一步沉穩(wěn)喊道,另三人根本動也未動,半點驚慌之感也無。
夏洋有一瞬間的詫異與不安,但隨即拋之腦后,他相信老祖的陣法,更相信自己的智計,這一局,他穩(wěn)贏!
可還沒等夏洋自信多久,一抹金色的光竟然刺透了高空的血云,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無數(shù)的金光像是捅穿了血空,寸寸照進大陣里。
“這不可能!是誰!是誰?”夏洋瘋魔般盯著天空怒吼。
“當然是本小姐!就憑你個黑心崽子想跟本小姐斗?”
夏凡適時的開始張狂起來,她要夏洋輸?shù)囊粩⊥康?,輸?shù)南募依献娑贾荒軉“统渣S連!
“這臉打的可真狠呀!面子里子可都沒了!”舒憂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
可此時的夏洋已經(jīng)有些癲狂,根本聽不見任何人的話,只在瘋狂的補救根本挽回不了的陣法,甚至一邊掐訣一邊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