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水波紛落如雨,一條白蛟從共工族地內(nèi)飛出,隔著漫天水霧看向巫濁,神色極為不善。
剛才大長老被三長老和五長老牽扯,因此才派自己來救人。可自己一時疏忽竟使得巫九兄妹被殺,真是可惡!
想到這里,白蛟的眼神愈發(fā)冷冽。
“是大長老讓你代傳口令的么?可惜可惜,剛才你說話時我已無力收手,真是可惜?!?p> 巫濁看著白蛟一陣嘆息,似乎十分后悔,可他嘴角的笑意分明已快遮掩不住。
漫天水花落下,在場的共工族人紛紛催動神印抵擋,而白蛟卻死死地盯著巫濁:“巫濁,你身為巫祝不尊大長老號令,難道想死嗎!”
巫濁做出滿臉無辜的表情,攤手道:“剛才你傳令太晚,我出手已成定局不能收回,就算你是大長老的坐騎也不能這樣冤枉人,我要求七長老聯(lián)合裁斷!”
“說、說得好!我、我也要求七、七長老聯(lián)合裁斷!”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自水霧中傳出,巫濁的臉?biāo)查g變色,額上更有青筋暴起。
這是巫九的聲音!
白蛟聽到這聲音立刻張開大口,吞吸之間便將漫天水霧清空。
只見巫九兄妹先前站立之處已經(jīng)成了一個三角形的深坑,巫九渾身皮肉綻開,像個破布口袋般癱在角落,而巫小妹則因?yàn)榱α客钢Щ枇诉^去。
“這,這不可能!我爹親自出手,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巫濤擠開人群湊到近前,見巫九一息尚存立刻暴跳如雷。他一指眉心催動神印,無數(shù)鋒利至極的水刀刺向巫九。
“住手!”“住手!”
兩聲爆喝同時響起,白蛟閃身來到巫九身邊,直接用身子擋向水刀。
巫濁抬手將巫濤放出的水刀擊潰,又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兒子臉上:“糊涂!你見到這畜生擋刀還敢下手,它可是大長老的坐騎!你要是傷了它豈不是以下犯上,必死無疑!”
“巫濁!你說誰是畜生!”
白蛟怒喝一聲,身上龍威猛然爆發(fā)。
巫濁眼中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神色,白蛟身為坐騎與他平級,他可沒有以下犯上的顧慮。
只要能激怒白蛟,巫濁就能趁交手時殺死巫九。到時大長老怪罪下來,他大可以推說是無心之失。
“我說你是畜生!”
巫濁的眼里滿是狡詐,可聲音卻低沉沙啞,似乎怒意勃發(fā)。
白蛟眼中怒色更甚,忽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蛟老哥,你、你別跟他一般、一般見識,他這是要激你出、出手,好趁機(jī)殺我。”
白蛟身子一震,連忙張口吐出一團(tuán)云氣將巫九兄妹托到自己背上,隨后直奔共工部族地深處飛去。
“哼!又讓這小王八蛋逃了一命!”
見白蛟離開,巫濁先是收回神印力量,隨后又恨恨地說了一句。
巫濤唯唯諾諾地開口道:“爹,我……”
“廢物!”
巫濁一聲暴喝,又一巴掌扇在巫濤臉上,直接將他打倒在地:“你說你有什么用!老子費(fèi)盡心機(jī)才把巫九趕出去,可你卻連滅口都不會!”
巫濤身上的蛇鱗止不住地顫動,臉也有些腫了起來。
他癱坐在地,拽住巫濁的衣袖連聲道:“爹,爹你再給我個機(jī)會!等下我一定宰了巫九,我一定宰了他!”
“滾!沒用的東西!”
巫濁將巫濤一腳踹開,隨后快步往族地內(nèi)的長老石屋走去。
“兒啊,別哭。”
巫濤坐在地上痛哭失聲,那舌頭分叉的女人滿臉溫柔地蹲在他身邊柔聲開口,似乎是要安慰。
可巫濤卻縮成一團(tuán),仿佛對自己的娘親極為畏懼。
那女人見狀輕嘆一聲,又將嘴巴湊到巫濤耳邊道:“兒啊,你別哭,你爹說得對,你只是個廢物而已,哪有資格哭呢?”
她說完話便轉(zhuǎn)身離開,巫濤身上的蛇鱗激烈地抖個不停,過了半天才慢慢平息下來。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巫濤眼中滿是絕望,口中不住喃喃著,見周圍族人對自己指指點(diǎn)點(diǎn),他忽然暴怒起來,飛快地往長老石屋沖去。
“我要跟巫九生死斗!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
如癲似狂的呼喊聲響徹云霄,共工部的族人們紛紛嘆息。
巫濤的資質(zhì)極好,若在二十年前定是族里的第一天才,但他偏偏碰到了巫九。
別看巫九的爹媽死得早,是個孤兒,可人家的資質(zhì)可是祖巫級的!無限接近共工祖巫的血脈,那是何等恐怖的資質(zhì)!
這巫九剛走幾天就回來,巫濤才登上第一天才的寶座兩天就被踹下,又被自己的爹媽如此辱罵,任是誰也要瘋掉。
巫濁緩步走向長老石屋,見巫濤狂呼著與自己擦肩而過時,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已看出自己的兒子瘋了,但他也看出來,自己兒子的神印距離晉升八品又近了一步。
洪荒中的巫族并無修煉之法,提升力量全靠神印進(jìn)化,而進(jìn)化神印的辦法除了靠血脈滋養(yǎng)以外,就只能靠融合真靈來完成。
但融合真靈談何容易?巫濁摸索了百年才琢磨出這樣一個辦法,靠強(qiáng)烈的精神刺激來催動神印吞噬真靈!
至于巫濤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他的孩子多的是,巫濤除了資質(zhì)好些以外,在心性和智謀上都是下下之選。
“濁郎,你這法子能靈么?濤兒被咱們的話一刺激,真能晉升八品不壞???”
舌頭分叉的女人來到巫濁身邊,滿臉不放心地看著遠(yuǎn)去的巫濤。
巫濁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怎么,你這小賤貨心疼兒子了?”
那女人媚笑著將身子倚在巫濁懷里,又嬌聲道:“我才不心疼那廢物呢,我只盼著你這法子能靈,這樣咱們家這些孩子就都能晉升八品了?!?p> 巫濁臉上的半邊蛇鱗開始顫動起來,他將那女人狠狠地?fù)碓趹牙?,又用野獸般的深沉聲音道:“我就喜歡你這份惡毒,真是誘人,真是可愛!”
“濁郎,咱們還去長老石屋么?我想...”
舌頭分叉的女人緊貼在巫濁身上輕輕地喘著氣,巫濁在她身上狠狠地捏了幾把之后才道:“等下濤兒定會忍不住和巫九拼命,那么血腥的場面,你舍得錯過?”
那女人眼前一亮,連忙拉著巫濁往長老石屋跑去。
她喜歡鮮血,她喜歡被破壞、被殺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