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正是南凌國內(nèi)名地倚喬閣,一位風度不凡、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在雅致的小隔間內(nèi)品茶,隔著窗戶,聽著說書人精彩的解說。
“據(jù)說啊,當時那黑狼十分兇猛,那云容公子、玄洺公子等五人在前番打斗中早已遭假不住,面對黑狼更是精疲力竭…”
說書人略做夸張地一只腳蹬到桌上,頓了頓,大口地喝著茶。
“后來怎么樣了?…老先生您倒是快說呀!”地下的年輕人等得不耐煩了,紛紛嚷道。
“后來呀,聽說那子靈公子以自己之毒血薦諸劍,才得以更快將黑狼消滅?!?p> “以自己之毒血薦諸劍?那子靈公子怎么樣了?死是沒死呀?”人群里躁動不安。
“哎,等到各位公子的手下趕到,那子靈公子早已殞命…”說書人說著悲傷地一嘆。
這里子靈正銜著一口茶在嘴中,聽到這兒,一時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她…她死了?
繼續(xù)又聽到,“其余四位公子都已生還,只可惜了那子靈公子…哎,真乃豪杰啊…”說書人猶在感嘆。
子靈聽了只覺好笑,雖然是自己一手捏造的假死的假象,不過忽然聽到別人這樣議論自己的生死,還是忍俊不禁。
不過這樣也好,江湖上從此沒有賈子靈了,只有她子靈。
耳邊說書人猶在說著那日風嘯山莊之事,子靈的思緒亦回到半個月前。
那日,子靈以血薦諸劍,果然見效快。子靈的血本就是劇毒無比,加之云容、玉簫、王旬被子靈所舉頗為觸動,連那之前要置子靈于死地的冷面玄洺也有所動容,更是在黑狼群中奮力拼殺。
黑狼就在一片嚎叫聲中倒地。
最后阿源和王旬屬下帶人趕到,殲滅了冒名頂替風嘯山莊余黨和剩下的黑狼時,子靈沖著阿源說了一句:“你總算來了!”就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云容攜受傷的子靈離去,三日后,子靈才在山腳下的吾來客棧醒來。
后來的事情是聽芝兒說的。
云容知道子靈無恙后,便親自前往風嘯山莊想看看還能否找到至尊令令片的一些痕跡,彼時王旬、玉簫、玄洺也在。
不過到底是來晚一步,那風嘯山轉(zhuǎn)早已燒起熊熊烈火,無跡可尋。唯有阿志帶著已蘇醒的曾亮從山莊內(nèi)狼狽逃出。
當王旬、玉簫等人向云容問及子靈傷勢時,云容沉默半響,只淡淡回兩個字“傷重”,便離開了風嘯山莊。
那轟動一時的風嘯大會,殞了多少英雄好漢之命;那傳聞中的至尊令,又葬了多少狼子野心。
只是,無人得知,到底是誰在背后操控著這風嘯大會的一切,又是誰有本事了無動靜地滅了風嘯山莊所有,得了那人人向往的令片。
生活又歸于平靜,只是,武林好漢紛紛殞命,從此武林便將沉寂幾十年;不過,至尊令未得,人人豈能罷休,不過是將這場無聲的戰(zhàn)役轉(zhuǎn)移到各國王室宮廷罷了。
忽然,隔間內(nèi)走進一個高大挺拔的青衣男子。
那男子淡青色衣裳為底、青衣為袍,領(lǐng)口和袖口都繡了些簡單的微草圖案。頭懸青冠,面上俊朗儒雅,臉上始終掛著淡笑,一副超凡脫俗的模樣。
此人正是云容。
“云哥哥不陪著姐姐,怎么到靈兒的倚喬閣來了?”子靈問道。
“我倒是想啊,只是墨兒在與王上商議國事?!币仓挥性谧屿`的面前,那原本十分正經(jīng)的云容才會有如此頑皮的樣子。
“剛聽那說書人…似乎子靈公子年紀輕輕就在比試中殞命了?!痹迫萼托ΓD(zhuǎn)眼看向靈兒。
“那子靈公子還不是為了消滅黑狼,這是犧牲自己,保全大家!”子靈抿了一口茶,順著云容的話說下去。“另外,難道不是云哥哥對外說子靈公子在風嘯大戰(zhàn)中不幸殞命的嗎!?”
靈兒故意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對著云容怒氣沖沖。想到那日風嘯大會三日后自己醒來時,剛下床就被芝兒告之自己現(xiàn)在只能是子靈,云容公子已經(jīng)對外宣傳,那“子靈公子”在風嘯大戰(zhàn)中不幸殞命,那時子靈錯愕了半天,終是無奈地接受現(xiàn)實。
“只是這子靈公子既然已殞命,以后就沒法在江湖繼續(xù)‘坑蒙拐騙’了咯?!倍呄肫鹪迫莸χZ。
“云哥哥,我那是行俠仗義好不好!什么坑蒙拐騙!”子靈的小臉微有怒意,顯得更加可愛。
“在行俠仗義之余,專門坑蒙拐騙富裕惡霸?!痹迫萑滩蛔〈笮?。
今兒聽見墨雅說起,子靈竟然上交了上億兩黃金給墨雅支使,實為大驚。
云容頓了下,“我知道那些是你這兩年行走江湖治病收的錢財?!?p> “我只會收兩種人的錢?!弊屿`拿出兩根手指比了比,“一種是家財萬貫者,錢多;另一種是不善之人,邪惡足!”子靈得意洋洋地看著云容。
“只是,也收不到那么多吧?”這可是上億黃金!
“沖著醫(yī)毒子靈公子的名號,還是很多怕死之人找上門來的,嘿嘿?!弊?p> 靈狡黠一笑,露出兩個深深淺淺的梨渦?!澳切喊?,平日里仗著有些錢財就蹬鼻子上臉坑害百姓,不敲他們一些錢財怎么對得起我給他們治病呢?”
“想必那病就是你種下的吧?”云容覺得眼前被自己視為妹妹的靈兒實在是機靈。
“那是自然?!弊屿`吐了吐舌頭,詭計被識破。
“況且,這些大多是其他三國的錢財,多拿些才好。”子靈眼露精光。
“哈哈哈哈,我原以為你會治病救人、會機關(guān)破陣,沒想到還很懂得斂財?!痹迫莶唤笮?,俊朗的臉上似抹上一層金光,十分耀眼。
“這不是錢多好辦事兒嘛嗎?誰不知道南凌國主偏愛子民,民富王室卻十分窮,父王每月發(fā)的那點月俸,怎么夠姐姐大展手腳呢?再說了,云哥哥訓練精英南衛(wèi)不也要大筆開支嘛?”子靈繼續(xù)念念有詞,“哎,就只好可伶我在外面昧著良心替你們斂財了!”說罷,還搖頭自嘆三聲。
“哈哈哈,你呀,誰說得過你這張‘南凌利嘴’?!?p> “靈兒說得是事實,別人自然是說不過?!薄爸皇遣恢氵@生意做得如何?”云容環(huán)顧雅致的別間,這正是子靈名下的產(chǎn)業(yè),這小妮子,還在各國經(jīng)營著各大有名酒樓,一為斂財,二為消息靈通。
“倚喬閣,現(xiàn)下可是南凌最受歡迎的酒樓?!弊屿`難免一臉自豪。不倚靠自己南凌公主的任何人脈、資源,短短三四年內(nèi),能將酒樓開得南凌遍地都是,其他三國重要京都也有分布,實屬不易,自己亦是花了很多心思。
“你這倚喬閣,甚是高雅,難怪是名門世家聚會之所?!痹迫菘粗鴥?nèi)窗外布景、聽著大堂內(nèi)以清麗女子的彈奏,看到樓下幾抹熟悉的身影,嘖嘖稱贊。
云容垂首沉思,這些年,墨兒辛苦,自己辛苦,靈兒何嘗不是十分辛苦呢?外人都道墨雅公主助主理國事,日夜為國操勞,深得民心;靈雅公主,要么閨閣不出,要么一心理事“醫(yī)心堂”。
外人以為,相比墨雅公主,靈雅公主無論如何都過得十分安逸。
只是,外人并不知道。子靈甘愿安于姐姐盛名之下,一心在背后為姐姐助力。子靈年紀輕輕出江湖,走南闖北,名為游山玩水、行醫(yī)救人,實為勘測各國地形,了解各國實情,好助姐姐及時了解各國近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子靈甚至,暗中經(jīng)營生意、有意集財,只為更好助姐姐行事方便。光是那份姐妹之情,就已讓人十分動容。為了南凌、為了墨雅,子靈何嘗不是付出甚多。
“醫(yī)心堂如何了?”想到此,云容才微收了神情,恢復以往淡淡的神態(tài)。
“姐姐治國越來越好,愈加受我國子民愛戴;醫(yī)心堂也沾了光,現(xiàn)在是越來越受大家信任了?!弊屿`由衷為姐姐自豪,姐姐在國事上,越來越好,她最是高興。
“這些年,也辛苦了你了?!痹迫輨尤?,緩緩道。
“靈兒只要姐姐好好的?!弊屿`眼底泛著些許淚光,低語道。母親走后,姐姐為她撐起一片天,她向來萬事以姐姐為重。姐姐在她心中,最是不可或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