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櫸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把窗子打開一半。屋里的油燈發(fā)出昏黃的光亮,溫良興側(cè)躺在榻上,身上蓋了件外袍當(dāng)被子。
當(dāng)他以為剛才的聲音是幻覺的時候,又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
甲板上傳來了護衛(wèi)的腳步聲,防御陣法也靜悄悄地開啟。咚咚聲不知從哪個方位傳來,亦不知道是由何物所發(fā)出。
白櫸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老白,你做什么,快關(guān)窗子,冷死了?!?p> 溫良興抱怨道,他還躺在榻上,沒有睜眼。白櫸聽到了,但是沒有動。
“光傻站著看是沒有用的,要打起來了?!?p> “嗯?”白櫸回過神來。
“那怪聲應(yīng)當(dāng)是某種妖獸,有可能是泣金獸。至于誰派來的嘛,想殺天道盟的人太多,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伙派來的。”溫良興用手拄著頭,慢慢地睜開眼睛。
“泣金獸?!卑讬卧谀X海里搜尋著它的資料。
“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你趕緊給我把窗戶關(guān)上,我說了我冷?!?p> 白櫸這回聽話地關(guān)上窗子,重新坐回桌子前。他沒有心思再寫東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慌得很。
不要怕,有一流的護衛(wèi)、高超的陣法、堅實的飛船。
一定會沒事的。
溫良興翻了個身,接著睡他的大頭覺。白櫸翻出書箱來,整理自己的玉簡卷軸來打發(fā)時間。
咚、咚、咚、咚、咚。
怪聲越來越多,寶劍出鞘的聲音也在飛船各個角落響起。
一個臉色蠟黃、五官平平的女子心事重重地走向甜水巷。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淺褐色的頭發(fā)扎在腦后,不冷的天里穿著厚厚的連帽斗篷。
到了甜水巷巷子口,她遲疑了。
她邁不開步子,不敢前進(jìn)、也不愿后退。面色平靜,可雙眸中蘊含著數(shù)不清的悲涼和痛苦,像結(jié)了冰的冬湖。
她就那么一直站在那兒,住在這里的幾個小娃娃嘻嘻哈哈地從家里跑了出來,她伸手招呼了一個小男孩,柔聲問道。
“小孩,你知道葛耶特家是哪間嗎?”
小男孩忽閃著大眼睛,歪著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姐姐。她沒有哭,可是她為什么看起來這么難過呢?他不認(rèn)識她,但他覺得她一定不是壞人。
“第五間,櫻桃木大門的就是?!?p> “謝謝你。”
她還是邁開了步子,小男孩也被小伙伴們拉走了。舊舊的大門上,黃銅門環(huán)閃著溫暖的光澤。她捏住它叩響了大門,指尖的感覺涼涼的。
沒有人應(yīng)門。
也許是還在上工吧,她坐在門口等著。小男孩回來了,他好奇地看著她,也沒忘了吃手里的棍棍糖。
“大姐姐,你在等人嗎?”
“嗯。”
“那他今天不回來呢?”
“那我接著等。”
“哦。”
小男孩吃完手里的糖,天也快要黑了。葛耶特家的人終于回來了,陌生女子站起來,仁葉沒有想到會有訪客。
“仁葉大哥你可算回來了,這個大姐姐等你等了好久呢?!?p> “哦,是嗎?”仁葉笑著對小男孩說,“早點回家,你阿娘該擔(dān)心了?!?p> “好?!毙∧泻⒈谋奶刈吡?。
“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比嗜~收起了笑意。
“我是鵬略絨。受仁花的囑托而來,送她回家?!?p> 太澤城,吞游家別苑。
作為探聽情報的皇城司老大,幫助王秘密接見妖界來的使者是分內(nèi)之事。這座別苑并不奢靡講究,但是十分安全隱蔽。
水榭上垂著隔絕聲音的紗簾,吞游親自為臨淵斟茶。臨淵一身素淡的常服,妖界使者也是不打眼的灰衣。
“魔王殿下龍章鳳姿、英武非凡,讓我等見之忘俗?!?p> 臨淵微笑不語。
使者照例送上幾計馬屁和無關(guān)緊要的寒暄后,才切入正題。
“這是吾王親筆手書,亦是我等此行的目的,請您過目?!?p> 使者雙手呈上,吞游接過,確認(rèn)安全后才交給臨淵。信封上的金漆印應(yīng)當(dāng)是費爾沙的私章,清峻超逸的字體,洋洋灑灑地寫滿了三張紙。
看完后,臨淵把信疊好放回信封,擱在一旁,悠然地捧起茶杯。
使者微笑著說:“吾王說,此事關(guān)系重大,請您慎重考慮。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臨淵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瞧著他,放下茶杯,道:“送客?!?p> 吞游擺出請的手勢,妖界使者繼續(xù)笑著,施禮后跟著吞游離開。等吞游送完客回來,臨淵也已經(jīng)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兒呢?
即便是皇城司老大,有些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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