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燕行,妙青她為什么用了海棠這個化名?”
喬嶼突然開口問他。
“因為,育學(xué)堂的后院有棵西府海棠,我們仨有空的時候經(jīng)常在那里閑坐聊天?!?p> “原來如此。”
他都沒有花太多時間思考就直接就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們?nèi)齻€人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啊。那是用青梅竹馬澆灌出來的幼苗,在時間的滋養(yǎng)下長成了參天大樹。
是他永遠(yuǎn)撼不動的情誼。
不過,他并不想撼動,也沒有嫉妒,反而替她高興。能有這樣值得信任,值得用生命去保護的人,其實是一件幸事。
修仙,亦要修心。感情是最能鍛煉心志的事情。
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太陽的出現(xiàn),但是它還是如約而至,無法阻攔。妙青感知不到眾人的憂慮和痛苦,睡得沉靜無比。
周露回來了,他的表情很平靜,他換掉了瓶里的舊花,放上了新摘的延命菊。他愛憐地看著自家小師妹,直到中午才跟大家商量日后的事。
“茗荷可以繼續(xù)留下來照顧妙青,師父已經(jīng)和門派那邊打好招呼了。喬嶼你愿意加入野草營來照看妙青,我很放心也很感激。談師弟,你呢?你們金鳳堂應(yīng)該忙得不可開交,你不能再繼續(xù)浪費時間了吧?!?p> “這是我的事,不勞周師兄費心了?!?p> “呵,那是。你雖然叫我一聲師兄,可我也不能托大,也管不了你。但是,妙青是我的嫡親師妹。如果因為你,門派來追究她的責(zé)任,你又打算如何?”
談燕行無法回答。
“我勸你好好想清楚,別意氣用事?!?p> 警告完談燕行,周露又交代了茗荷一些事情,第二天早晨啟程回夢隱山了。周露勸不動,喬嶼和茗荷也聰明的不和談燕行講回山的事。
林聞的建議是原地修養(yǎng),妙青的狀態(tài)不宜長途奔波。若是擔(dān)心,可以在開戰(zhàn)后再轉(zhuǎn)移到后方療養(yǎng)。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云州防線還是固若金湯的。
喬嶼也和茗荷商量好,他們兩個輪流照看妙青。既然是長線作戰(zhàn),那就要勞逸結(jié)合,不能像之前一樣苦熬??赡苊钋噙€沒醒,他們先倒下了。
至于談大爺嘛,愛干嘛就干嘛咯。
喬嶼作為編外醫(yī)生,也漸漸接觸了不少病患。他溫和的性子,精良的煉丹術(shù),也得到了不少好評。而茗荷則循規(guī)蹈矩、老實本分,從不招惹是非。不過,喬嶼作為旁觀者,覺著肖歐陽來的次數(shù)多了些,似乎有那么點別的意思。
肖歐陽確實覺得茗荷蠻可愛的,想要多親近親近。喬嶼也很好說話,至于那個談燕行,簡直就是塊千年玄冰,多看幾眼都會渾身發(fā)抖。
劍平川附近有幾樹海棠開花了,談燕行每天都會折一支顏色不同的來插瓶。也許是因為開在野外,這里的海棠花開得比育學(xué)堂的要絢爛肆意?;ㄖx了還會開,可是人死了卻不會復(fù)生,而昏睡的人,還會不會像花兒一樣再次蘇醒呢?
“妙青啊,睡夠了就醒來吧。醒來之后,咱們回夢隱山,好不好?”
談燕行輕撫著她的頭,低聲地乞求著。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如果能,她一定會醒來的,她一向心軟,不會固執(zhí)下去的。
談燕行難過得想哭。
又是數(shù)日。
妙青皺了皺眉頭,慢慢地試著睜開眼睛,腦子昏昏沉沉的。她眨了眨眼睛,這里,似乎是野草營的病患營帳,可是,談燕行怎么會在這兒?
她在做夢?
談燕行抬頭瞥見了睜開眼睛的妙青,他不敢相信地攥緊了手里的書,他們互望著,誰也沒有說話。一個是因為無力,一個是因為驚訝。
談燕行放下書,握起了妙青的手。蒼白的她正看著憔悴的他。
“妙青,你醒了,你,醒了嗎?”
“嗯。我在哪兒?”
“你在野草營?!?p> “哦。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你病了,所以我來看你?!?p> “啊。”妙青笑了。
他也笑了,道:“你要不要喝水?”
“好?!?
文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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