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馬先生終于露面了。
藍(lán)江作陪,一桌豐盛但隱秘的晚宴。馬先生貌不驚人,說話很直接,喝酒也很痛快。他拿著精致的青瓷大碗喝著琥珀色的烈酒,妙青也棄了小杯,同樣用大碗喝著酒。
“李贊畫,大善人啊?!瘪R先生得知她收了個妖修。
“哪里哪里,不過收了個合眼緣的仆從而已。您不覺得他皮相不錯么?”
“哈哈哈哈,食色性也?!?p> “更何況,有劉大善人在,我怎么能排得上號呢?”
“虛有其名罷了。”
“哦?”
藍(lán)江開口道:“姓劉的那艘低價客船,貓膩極多,至于那個介紹所,更是藏污納垢。只不過目前還沒有鬧出什么大事,他家里背景強(qiáng),性格又乖順,懂得巴結(jié)上層,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原來如此?!?p> “那種小蟲子,不值得李贊畫費(fèi)心,來,喝酒?!?p> 妙青又干了一大碗酒。
“那馬先生身為鏡州巨擘,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聯(lián)手呢?”
“李贊畫也想讓我們上賊船?!?p> “想,即便是條風(fēng)雨飄搖,前途未卜的賊船,我還是想多拉幾個人?!?p> “你還真是實(shí)誠?!?p> “不實(shí)誠,怎么能打動馬先生的心呢?”
馬先生放下了酒碗,一改輕佻之色,語氣嚴(yán)肅地道:“我們鏡州的待遇,要和塞州相同。而且地位也要一樣,平起平坐?!?p> “這個是自然,只不過,鏡州又能給我們野草營什么呢?”
“是野草營,不是天道盟?”藍(lán)江挑出她話里的漏洞。
“都一樣,只不過野草營的承諾更加值錢?!?p> “好?!?p> 馬先生也準(zhǔn)備好了鏡州實(shí)力的玉簡,妙青看完更高興了。雙方達(dá)成了約定,鏡州也加入了野草營。馬先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妖軍的下一次反攻就快來了,李贊畫還是早點(diǎn)回去吧?!?p> “喲,馬先生這是趕客呢?!?p> “是啊,喝過這頓酒,趕緊走?!?p> “那也請鏡州上下保全好自己,努力生產(chǎn)靈谷和刀劍?!?p> “您放心?!?p> 馬先生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翻出了一把蛇皮琴,嗓音嘹亮地唱起了鏡州本地的歌謠。妙青手拿筷子敲起酒碗為他伴奏,馬先生唱得更起勁兒了。
第二天,妙青啟程,馬先生為她安排了最安全的傳送陣,但是妙青沒有回天道盟,而是去了墨州,她要去見李天和。
李天和畢恭畢敬地招待著妙青,不知道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小姑娘突然找他來有什么事。難道是徐涼瀚有什么大動作?似乎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妙青道。
“李將軍不要緊張,我只是休假,隨便來逛逛。聽說墨州好玩,我就來了。既然來了墨州,怎能不拜訪李將軍呢?”
“哦,那可需要向?qū)В俊?p> “不需要,請李將軍保密,萬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我懂了?!崩钐旌托念I(lǐng)神會的笑了。
李天和派了幾個最信任的手下,暗中保護(hù)著妙青。她果真到處閑逛,吃吃喝喝,還給她那個妖修仆從買了不少衣服鞋帽。
他不相信李妙青真的是來休假,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要替她保密,就不能找人商量。李天和愁眉不展,唉聲嘆氣。何秀自然發(fā)現(xiàn)了將軍的情緒不佳,他溫和地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天和想了想,沒有直說,而是套用了一個故事,把自己和李妙青代入了進(jìn)去。何秀聽完,爽朗一笑道。
“所謂游玩,不過是摸底調(diào)查。等他查完了,自然會攤牌。所以,將軍可以轉(zhuǎn)告您的朋友,不必?zé)n。時辰到了,那個人自然會說出真實(shí)目的。”
“嗯……”話是如此,可是李天和心里的煩憂卻一點(diǎn)也沒減少,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