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林夕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機要進(jìn)的地方,跟她內(nèi)心里面想的千差萬別……
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能夠順利的進(jìn)入到工作室的內(nèi)部,能夠每天和她心心念念的安佑辰在一起。
可惜呀,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來到了陸軒旗下的雜志社每天就復(fù)印東西,寫寫報告整理下資料,跟她學(xué)習(xí)的服裝設(shè)計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她想要發(fā)火,但又怕安佑辰嫌棄她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只好把這個苦果給咽下去。
她已經(jīng)向家長告過一次狀了,而且她也跟那人保證說,只要她來了,一定服從安排,可沒想到就被挖了這么大一個坑,自己傻乎乎的往里跳。
“到底在開什么玩笑???這個能是我堂堂一個設(shè)計學(xué)院畢業(yè)的大才女做的事情嗎?”
林夕心有不甘,也只能在茶水間撒撒氣。
這邊寧夏熙鼓足了勇氣朝陸軒打了一個電話,她必須要知道,陸軒那里是否有多的人手借給她用來采訪。
“陸軒,我有事兒求你。”
對于他們兩個已經(jīng)那么多年的革命感情來說事。實在用不著拐彎抹角,寧夏熙就直說了,那態(tài)度也是很豪放,完全沒有把對面的人當(dāng)做是一個異性。
“什么事兒還能用得上求這個字?”
陸軒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空的,寧夏熙打個電話他有時候也沒接到。
再加上最近對她和自己老大的事情,有所虧欠來說他現(xiàn)在說的話都還是比較靠譜,承諾下來的事情也必須都要做到。
不然他的良心還真的會不安。
“是這樣兒的,我想上你們雜志社旗下借幾個人。我這邊的人手不夠,我也不放心他們,雖然我們雜志社跟你們雜志社,可能存在競爭關(guān)系,可是天高皇帝遠(yuǎn)的誰管的上誰呀,這樣來說,我還是比較信任你手下的人,總不會給我使絆子吧!”
出自于寧夏熙自己的考量,她比較放心陸軒這邊的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有的時候。這些事情就是那么狗血!
“那好,我打電話叫雜志社的,給你安排幾個人,攝像師呢,要不要用?”
“哦,好的,攝像師就不用了,這邊的攝像師我倒是挺放心的,給我安排幾個助手。文編之類的,等我離開法國的時候,我一定幫你們公司好好做宣傳?!?p> “誰要你跟我做宣傳啊!”
這家伙忘了他們兩個公司現(xiàn)在正處于競爭狀態(tài)嗎?陸軒的公司想要進(jìn)軍國內(nèi),而寧夏熙的公司缺少拓寬海外市場。
這樣說起來兩者都可以合作共贏嘛。
“那我就先掛了,你記得給我安排哈?!?p> 然后你消息就把電話掛斷了,陸軒覺得自己還有哪里沒有說,猛的一拍腦門才發(fā)現(xiàn),他連一下是要去哪里采訪都還沒有問,怎么給人家安排人??!
現(xiàn)在他也不好再打電話過去問了,只好接通了公司那些的電話,讓雜志社,給寧夏熙那邊派些人過去。
“好了,可真累呀!”
他們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腦袋放在枕頭上面放空了開始亂想。
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寧夏熙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凌晨,可是卻絲毫沒有睡意,腦子里面一幅一幅的畫面猛地掠過,有多少年前還有存在他腦子里面留下的印象,還有今天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這些影子在她腦海里面久久揮之不去,也形成了一道印透的傷疤。
這個傷疤開始已經(jīng)結(jié)痂,她也不會讓它再痛。
可每每提到的時候,寧夏熙還是覺得,那里有些癢,至于這種痛是蠢蠢欲動,還是悔不當(dāng)初,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秘,就這樣的折磨能讓她整個人清醒一點,這樣也好!
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怎么又有人打電話過來?他躺在床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伸出手來,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
“小熙,是我!”
她一聽又是父親的聲音,也是有些渾濁而蒼老的聲音,或者說是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他已經(jīng)不在在乎年輕的時候,那些名利,放下了一些事情變得淡泊。
她不愿意跟父親講話的原因是,她不會去破壞父親現(xiàn)在的家庭,作為一個不受任何人歡迎和容納的人來說,自己一個人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什么事?”
語言簡短而明了,仿佛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多說,只有寧夏熙自己知道,她也很想叫他一聲爸爸。融入不進(jìn)去的世界,就不要再拼命的往里面擠了。
“今天,你媽給我打了電話……”
那言語里的欲言又止。在工作場所上面混跡了那么多年,已經(jīng)練就的十分精明的寧夏熙看來,就是有些貓膩。
她不說也不逼迫著父親說,就看著那個人會不會覺得無法開口?選擇不去傷害自己?
聽到電話那邊女兒似乎是沒有聲音,他糾結(jié)了半秒之后,又繼續(xù)說了出來,他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似乎很傷人。
而他也覺得,女兒可能已經(jīng)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事,是該說出來,坦白的說法更好吧!
“你母親說她遇見了你,在法國,她說你過得好,她就很滿足了,只是她覺得對不起你,不敢相認(rèn)?!?p> 這話到說得冠冕堂皇,表現(xiàn)的自己多么像愛女兒的一個母親?。?p> “這話你叫她對我說呀,但是遇見我的時候為什么不說?”
明明想冷靜的聽完這一段話,可為什么還是覺得刺骨的涼?
不出寧夏熙所料的話,這話后面肯定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是那種每一句都能夠刺激她心里面,不見血刃,可是見血封喉。
“你母親的意思是說,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她希望還是能夠避開你,他知道她對不起你,也不敢面對你。”
哈哈!寧夏熙就想要笑了。她就想躺在床上,捂著被子哈哈大笑,這樣諷刺的話,她是怎么說的出來的?
“好了,我知道她的意思?!?p> 諷刺和謾罵沒有任何的作用,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麻木,既然她愿意避著她就避開吧,不要見面才是最好的!
寧夏熙無力地說完這句話,就想掛了電話。
而那頭父親也似乎聽出來她情緒的變化,著急地叫了她一聲:
“小熙,你媽媽她跟著我的時候過得很苦,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沒有把你們倆照顧好?!?p> 現(xiàn)在說這種話……
寧夏熙笑了笑,悶著聲答了聲對。
“爸!”寧夏熙這樣叫他,好像這個稱呼也許很久很久不曾叫出來了。
那邊那個人也愣住了。尖著耳朵聽她后面的問題。
“你當(dāng)初如果真的很愛她,為什么要放她走?”
然后把電話摔在了一旁。
那頭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熱淚渾濁,又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