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因何而病
一路同元貴妃急急忙忙地趕到了瀾王殿下的重華宮，此時，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們已經(jīng)圍了一圈，見她二人前來連忙起身行禮。
“免了免了，瀾兒情況如何？”元貴妃慌慌張張地朝里走，神色擔(dān)憂地問道。
那為首的許御醫(yī)嘆了口氣道：“回稟娘娘，想是昨夜的風(fēng)寒還未好全，殿下又著了些寒氣，這才……”
“怎么就著了寒氣？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元貴妃此刻火氣也上來了，急沖沖地問道。
一個伺候的宮人顫顫巍巍地答道：“回稟娘娘，今早殿下醒來覺得有些氣悶，在窗戶跟前站了會兒，想是那個時候讓寒氣入了體內(nèi)，這才……”
元貴妃就要發(fā)火，卻被南宮淺陌勸下：“娘娘，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還是讓我先替殿下請脈吧！”
元貴妃點了點頭，讓她單獨進(jìn)了內(nèi)殿。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瀾王殿下，與其他兩位皇子不同，他的長相偏俊秀清雅，少了幾分剛毅的棱角，面色蒼白到幾近透明，形容消瘦，就連唇色都是有些隱隱地發(fā)白，確實是一副病體孱弱的模樣。
將手搭在他腕上，南宮淺陌眸中漸漸浮起一抹深色，這脈象……
目光在殿內(nèi)四下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靠窗的那幾座顏色有些暗沉的盆景上，了然地勾了勾唇：“瀾王殿下刻意引我前來該不會就只是為了讓我替你診脈吧？”
一道清朗溫和的笑聲響起，當(dāng)中夾雜著些許咳嗽聲，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瀾王殿下悠悠轉(zhuǎn)醒，緩緩坐起身來打量著面前的的女子：“果然瞞不過你。”
他今早刻意吹了些冷風(fēng)，為的就是讓母妃將她請來。
“殿下本就沒打算瞞我?！蹦蠈m淺陌似笑非笑地望著那幾座盆景。
莫君瀾了然一笑，“那也要九皇嬸洞察力敏銳才是?！?p> 他頓了頓，又道：“憑九皇嬸的醫(yī)術(shù)應(yīng)當(dāng)不難看出本宮的病看似是身子孱弱，實則是中毒所致，坦白說，我每日服下的補(bǔ)藥都含有一種慢性毒，只是我并未全部服下，如你所見，有一半的藥多虧那盆景替我分擔(dān)了去?！?p> 南宮淺陌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我比較好奇的是你辛辛苦苦藏了這么多年，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讓你決定在這個時候‘好起來’？”
莫君瀾嘆了口氣，道：“九皇嬸可知我因何而病？”
“避其鋒芒？”南宮淺陌狀似玩笑般地開口。
卻聽他笑道：“一半一半吧！我纏綿病榻多年，一來是為了避禍，這二來則是為了閉口。”
“閉口？”南宮淺陌不禁挑眉：“殿下莫非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成？”
莫君瀾不答反問：“九皇叔近年來身子可好？”
南宮淺陌聞言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犀利：“你知道當(dāng)初鴆羽千夜的來歷？”
莫君瀾點了點頭：“不僅如此，九皇叔的身世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十八年前，我的生母就是因為無意中得知了此事，所以生下我沒幾天就病逝了?！?p> 十八年前，正好是莫庭燁中毒的時候，南宮淺陌袖中手指動了動，淡淡道：“殿下告訴我這些是何意？”
“我對你和九皇叔并無惡意，否則也不會將事情和盤托出，甚至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還可以提供當(dāng)年的證據(jù)，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些欠了我的人總是要還的?！蹦秊懩抗馄届o地望著窗前的盆景，眸底卻有暗潮洶涌不斷。
南宮淺陌點了點頭：“所以，你想借我的手‘病愈’？”
“九皇嬸以為如何？”莫君瀾抬眸看向她，顯然是在等她的答案。
“元貴妃娘娘那里，你打算繼續(xù)瞞著嗎？”南宮淺陌問道。
莫君瀾知她這話便是應(yīng)下的意思，故而也不隱瞞：“曦和已經(jīng)遠(yuǎn)嫁北凜，我不想她再牽連到這些事情中來?！睂τ趶男狃B(yǎng)他長大的元貴妃，他自是心懷感激的，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感激，他才不能自私地把她卷進(jìn)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蹦蠈m淺陌起身。
“多謝九皇嬸，證據(jù)稍后自會奉上?！蹦秊懺谏砗笳f道。
剛一出來，元貴妃便連忙迎了上來：“王妃，瀾兒他怎么樣了？”
南宮淺陌的目光在幾位御醫(yī)身上快速掃過，上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方才許御醫(yī)說的不錯，殿下確是風(fēng)邪入體，開幾副藥好生將養(yǎng)著應(yīng)無大礙?！?p> 聞言，元貴妃眸中不由劃過一抹失望之色，然而就在這時卻忽然發(fā)覺她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心里登時便明白過來，轉(zhuǎn)而對她道：“自瑜兒出嫁后，本宮這身上便有些不爽利，不知可否煩勞王妃替本宮瞧瞧？”
“娘娘言重了，淺陌自當(dāng)從命?！蹦秊懮砩系亩敬_實下得很隱晦，但也并非毫無破綻，因而她并不能據(jù)此確定在場的這些御醫(yī)是否有問題，所以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兩人一同來到偏殿中，元貴妃命所有宮人侍婢全都退下，這才緊張地問道：“敢問王妃，可是瀾兒的病癥有何不妥？”
南宮淺陌安慰道：“娘娘不必?fù)?dān)心，殿下的病癥并非無藥可醫(yī)。”
“真的嗎？王妃的意思是說瀾兒的病可以治好？”元貴妃頓時喜出望外，顯然是真心替莫君瀾高興的。
“自然?！蹦蠈m淺陌點了點頭，又道：“我請娘娘單獨進(jìn)來也只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想來上次太后娘娘暈倒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御醫(yī)們的方子有些不妥，旁的我也不便多說，娘娘聰慧，自當(dāng)明白我的意思?！?p> 到底是在后宮待了大半輩子的人，元貴妃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眉宇間帶著一股堅決，沉聲道：“王妃放心，瀾兒的藥本宮勢必不會假手于人！”
“辛苦娘娘了，藥方我晚些時候會派人給您送過來。”南宮淺陌道。
雖說莫君瀾每次都倒掉了一半的藥，可到底是連著喝了這么多年，對他底子肯定是有影響的，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是個身子骨兒強(qiáng)健的，所以這解毒的方子她還真的要細(xì)細(xì)思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