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曦和流產(chǎn)
與此同時,北凜這邊,青潼關(guān)沒了夙問這個大將的鎮(zhèn)守,很快就被鎮(zhèn)國將軍南宮淵打得毫無應對之力,北境失守的四座城池被一一收復,南宮淵奉暄王之命,乘勝北上,深入北凜腹地。
值此危急存亡之際,北凜的世家大族卻不知發(fā)了什么瘋,突然中斷了對軍隊的銀糧支持,沒了后續(xù)補給的襄陽城即便有夙問堅守,情勢也是岌岌可危。
眼下北凜腹背受敵,一連幾日下來,北堂嘯急得數(shù)夜不曾合眼,硯臺和茶杯不知砸了多少,直至有人對他提起一件事——
世家不可能一夕之間做出如此決定,除非……有人暗中煽動,并許以重利!
放眼整個東霂,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做到此事的人,除了南宮淺陌他根本就不做他想!
正當此時,外面宮人來傳,說是太子妃命人送來了熬好的參湯,北堂嘯眉心緊蹙,心中驀然涌起一股不耐煩來,正要讓人退下,忽而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不僅將參湯留下了,還親自去了太子妃的寢宮探望。
……
“頭兒,事情成了!”醉情樓的暗門被人打開,正是羅域走了進來。
南宮淺陌心中微松,還不待她開口便聽得身邊青越語帶興奮地說道:“太好了!打仗這么耗費銀子的事情,沒了這些世家的支持,量他北堂嘯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眼下錦舞和墨風護送小主子莫之南去了瀛洲,淺黛和墨痕留在上京城守著暄王府,流云跟在溫尺素身邊,顏舞和寒劍、寒澈三人則在處理西霄那邊的事務,因而真正跟在南宮淺陌身邊的也就只有青風青越兩人。
見青越這般激動,青風忍不住潑冷水:“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現(xiàn)在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青越撇嘴:“總歸咱們現(xiàn)在是勝利在望了!”
“好了,別爭了,”南宮淺陌打斷了他們,“羅域,去通知祁佑,可以動手了?!痹缦让钣訋ьI(lǐng)半數(shù)的蒼狼潛伏在襄陽城內(nèi),如今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是!”羅域立刻答道。
羅域離開后,青風望著她微蹙的眉心,不由問道:“主子,您是不是還有別的顧慮?”
南宮淺陌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公孫珩和西瞳到現(xiàn)在都毫無動靜,這不符合常理。”她甚至有一種隱隱的預感,他們或許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
“要不要屬下命人去查探一下?”青風問道。
南宮淺陌點頭道:“行動千萬要小心,我懷疑……他們就在這北凜境內(nèi)?!闭f到這兒,她的目光不由沉了沉,若真是如此,他們此次的北凜之行只怕不會這么順利。
這一年來,青風愈發(fā)沉穩(wěn),只是話也少了很多:“主子放心,我會吩咐他們注意的?!?p> 三日后,襄陽城發(fā)生災民暴動,南宮楓大軍趁勢攻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襄陽,平南將軍夙問率領(lǐng)剩余的守軍敗退聊城。
消息傳到楊陵,北堂嘯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似是坦然接受了北凜即將不保的事實。
“羅域,青風青越,你們?nèi)蕚湟幌?,咱們今晚離開楊陵?!蹦蠈m淺陌壓了壓跳動的眉心,對青越吩咐道。在她的印象中,北堂嘯可不是這么容易放棄的人,再在這里留下去,難免他不會順藤摸瓜查到醉情樓來。要是折了烈焰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人領(lǐng)命剛要下去準備,卻碰上掌柜的上樓敲門:“主子,夙夫人來了,好似有什么急事?!?p> 南宮淺陌心頭一跳,連忙道:“快請她進來!”
魏祎進門就落下淚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淺陌,曦和的孩子……沒了……”
“你說什么?!”南宮淺陌一下子從桌位上站了起來,追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已經(jīng)八個月的身孕怎么會說沒就沒了呢?
魏祎哭得泣不成聲,一邊搖頭一邊道:“……我也不知道,曦和剛剛才命人從宮里傳出話來,她怕是要不好了,她想,她想再見你最后一面……”
緊緊握著她的手,魏祎眼淚不住地往下淌著:“……我知道這樣可能有些為難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去看看她?”
“這個時候,宮門就要下鑰了,再晚怕是來不及,”南宮淺陌凝眉,當機立斷,“事不宜遲,這樣,我這就扮作你的侍女隨你一同進宮探望!”
說著又轉(zhuǎn)頭對三人吩咐道:“今夜子時,咱們在城外匯合,若是子時一刻我還未到,你們先撤,不必管我。”
“不行!”青風不放心:“主子,屬下陪你一起去!”天知道這個檔口上進宮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萬一被北堂嘯發(fā)現(xiàn),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頭兒,屬下陪您去!”
“屬下陪您去!”羅域和青越也異口同聲地說道。
南宮淺陌腦海中快速考量了一番,道:“好了,都別爭了,青風隨我一起,你們二人帶人離開?!比水斨校_域是蒼狼的隊長,必須親自帶隊撤離,青越靈活有余而沉穩(wěn)不足,所以青風是最合適的人選。
迅速和魏祎的侍女涼月互換了衣裳以后,青風扮作隨行的車夫,三人一同趕往宮門處。
馬車轱轆轆行了一路,魏祎手上有太子妃親賜的令牌,出入宮自然是極為方便的,三人幾乎沒費什么周折就來到了東宮。
南宮淺陌和魏祎心里著急擔憂,沒等寢殿外的宮人前去稟告便急急闖了進去,邊走邊問:“你們太子妃怎么樣了?”
伺候的宮人們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魏祎急得不行,徑自打起簾子走近內(nèi)殿。
內(nèi)殿床榻上躺著一女子,床簾虛掩著,四下連個近身伺候的宮人都沒有,南宮淺陌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望著女子蒼白的面容,輕聲喚道:“曦和,是我。”
床上的莫熙瑜緩緩睜開了眼睛,抬手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淺陌,對不起……”
南宮淺陌心下一緊,在女子高聳的腹部上瞥了一眼,眼中的溫度一點一點散去,目光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