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在鄒城生活了將近一年,期間若說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高興的大概就是與景兒的接觸吧。當然,要是能見到老婆比試最高興的,可惜終究沒找到。
在鄒城的這段時間里,不管是廚藝大賽、臭豆腐事件、為皇上做菜還是解救張叔夜,又或是親眼體驗了宋朝除夕夜的熱鬧景象。終不能讓他對這個地方流連忘返,在他心里,終究還是有兩個結(jié)存在。
一是回家,他無時不刻不想著回去,畢竟離家久了終究會想家,趙天不在身邊終究會想念。但是他又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樂觀心態(tài),一個已經(jīng)兩世為人的老頭,什么大風大浪沒經(jīng)歷過,自然是一副穩(wěn)若泰山的樣子。
自張叔夜被救并越級授官后,他一直留在鄒城等待委任書。
然而蔡京這邊,因為沒能整到張叔夜反而讓他得了便宜當上翰林學士,心里甚是不能平衡,遲遲不肯寫派委任書。
因遲遲沒見動靜,徽宗便派張浚則催辦。
這日,蔡京在書房里來回躊躇,欲提筆時有大嘆一聲放下筆。地上差不多已滿是揉成團的廢紙,墨硯灑了一桌都是。
“圣旨到~~~”
聽見圣旨來了,蔡京忙走到門口跪下接旨。見是皇上身邊宦官張浚則來臨,想必是自己遲遲不下書驚動了皇上。
蔡京愁眉苦臉,昔日的嬉皮笑臉不復存在。
“蔡京接旨,朕授張叔夜以翰林學士之職,卿為何遲遲不肯下書。朕,特命你立即下書張叔夜任職,欽此?!?p> “微臣接旨。”
蔡京彎腰上前領(lǐng)旨,張浚則與之對視一番,笑臉相勸:“蔡大人,您還是趕緊下書吧,一直拖下去也改變不了事實啊,您說是吧!”
這張浚則乃徽宗心腹,事事察言觀色特別厲害,自然洞悉得了這其中的復雜利益關(guān)系。
“公公說的是,多謝提醒啊。”
張浚則白了他一眼,甩頭就走,旁邊兩個小太監(jiān)跟上。
蔡京捧著圣旨,心中既是萬般不情愿也抵不過這圣旨的龍威,遂立刻提筆下書。
這幾日,趙天除了經(jīng)常往趙楊立明府邸走動,便是與張叔夜等人美食果腹美詞悅耳過著歡言暢談日子。
這楊立明見趙天經(jīng)常串門,心中倒也是樂意。
畢竟他的嬌妻韓媚兒好需要趙天的美食伺候,他可不想韓媚兒整天因為這個那個纏著他。一來解決了韓媚兒經(jīng)常吵鬧的問題,二來趙天現(xiàn)在是皇上及張商英等大臣眼前的紅人,他自然是要好好款待一番。
又一日,趙天往常進入房間,在桌上準備倒一杯水解渴。突然發(fā)現(xiàn)杯子下多了一封信,上面寫著“趙天親啓”。
趙天放下水壺,拆開信封,好奇著誰給自己寫信。
打開一看,上面的幾個字令他驚訝。
“聞趙天尋刀把子,邀君西安一敘。”
趙天拿著紙條迅速沖出門口,往外看了一下有沒有可疑的人,見一切如常返回店里。
“吳管家,剛才有人進我房間嗎?”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算賬?!?p> 這吳管家最愛算賬,二人及張商英的題字之后。文人墨客爭相前來觀摩,生意大好起來,他自是一副開心樣。吳管家見趙天一臉嚴肅樣,便繼續(xù)問:
“咋啦,東西丟啦!沒事,缺什么跟我說?!?p> “沒有?!壁w天說完直接轉(zhuǎn)身準備回房。
又問了店里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誰進過他房間,更不清楚有人給他寫信。
趙天回到房間放下紙條,心中頓時萬分不解,腦子迅速轉(zhuǎn)動著回閃當日給徽宗做“臘味合蒸”的所有畫面,不放過任何一個小動作。
當日的臘味合蒸只有三位御廚和張浚則還有皇上知道,口味上跟刀把子做的顯得遜色些。自己從來沒跟人提過自己在找刀把子,而且心中的不服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頂多就問了一下刀把子的情況,知道他是南方人而已。
趙天突然感到恐懼,又好奇這刀把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有這般能力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趙天坐到椅子上,神情略顯思慮,往杯子倒水準備喝,又把杯子放下。
“這刀把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一定要會會他?!壁w天不自覺說出口,已然忘了自己想喝水的事情。
思慮再三,趙天終究還是想著會會這個刀把子。
后面了解了一下,得知鄒城到西安也不是很遠。想著一路來回加上在西安逗留時日一個月時間應該綽綽有余,便準備第二天立馬行動。
如今雖然身在宋朝,一副健壯的皮囊裝著一顆成熟的心。這心智相較與同齡人那得多成熟啊,這也難怪當初跟華陽子道士聊天的時候毫無代溝,倒更像是兩個老者的暢談。
自前兩日收到神秘來信后,趙天神情表現(xiàn)出一貫的思慮重重。這么多年來,他要是有什么心事或者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寫在臉上。
尋找老婆的蹤跡,刀把子的“臘味合蒸”比他的厲害,景兒的每一次生氣,都總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到同一個臉色。
趙天下定決心去會會這個刀把子,雖然他不能肯定寫那封信的人就是刀把子,但能肯定的是這跟刀把子扯得上關(guān)系。
離別之情總是傷感的,雖然有時候只是短暫的。
當你在一個一個地方待上些時日,熟悉了身邊的環(huán)境人情,你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慣這里的生活。在你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心中總會有莫名的不舍,那感情你說不清楚。你明明清楚自己為什么離開,卻無法割舍心中的那份眷念。
有時候你會想著以離別之情來滿足自己的悲壯,但真正面對的時候,你卻不知道如何去開口。
趙天在與其他人道別之后,只有景兒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雖然之前并不是日日相見,但也是隔三差五的會見上一面。這一次要離開個把月,且不說自己割舍得了,景兒心中的想法他終究是無法摸透的。有時候她總會莫名其妙的生氣,有時候又因為很正常的一點小事她能高興好幾天。
第二天,趙天準備出行,本想著不告別直接走了,省的那么麻煩。如果真這樣做,那他日二人再次見面,必有趙天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