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別嚇我,快醒醒??!”那婢女將馮嫻救了上來,馮嫻卻已經(jīng)有些昏迷,哭喊著大叫。
“嗆水了!”馮嫻的臉蒼白如紙,原本的紅唇也有些發(fā)青,黃嵐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讓開!”黃嵐果斷說道。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家小姐!我不會再讓你接近她了!”婢女哭喊著將黃嵐推開,護著馮嫻的身子。
其他人此時也趕了過來。馮夫人一看寶貝女兒居然躺在地上,渾身濕透,還面如金紙,頓時嚇得疲軟,只慘叫道:“嫻兒……”
“快讓開,再不讓開,她就要窒息而亡了!”情勢緊急,由不得黃嵐慢慢解釋,大聲說道。
元剛皺著眉頭,若是宰相的女兒在元府中溺水而亡,即便與元府中人無關,他們也難逃罪責,這馮嫻萬不能在此地出事。
“快傳醫(yī)師!”元剛喚道。
眾人這才從慌亂中稍稍有了主心骨,叫嚷著“醫(yī)師,醫(yī)師……”
眼見馮嫻面色愈加蒼白,馮夫人抱著女兒的身體痛哭流涕,若是只這樣坐以待斃,馮嫻必死無疑,不能貽誤救人的時機!
“你們都讓開,我會救,醫(yī)師來的慢,如果此時你們再這么拖延,馮嫻就救不過來了!元王爺!人命關天!”黃嵐跪伏在地,急聲說道。
元田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聽黃嵐開口,連忙也跪在一旁。
魏炎被眾多夫人擋在身后,根本圍不上去,只能在后面叫道:“救人要緊啊,先讓黃嵐救!”
馮嫻落水一事,本就尚未查清,元剛并不想讓黃嵐再與馮嫻有任何接觸,可是看馮嫻的狀態(tài)確實有些危急。
黃嵐雙目圓睜,呼吸急促,元剛看她也確實像心憂馮嫻,當下也容不得他思慮過多,只得將馮夫人扶到一旁,厲聲說道:“救人要緊!”
黃嵐連忙打開馮嫻的口腔,檢查是否有異物,以免其堵塞呼吸道,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便改為單膝跪地,另一只屈膝,將馮嫻腹部擱在屈著的腿上,扶著她的頭讓其口鼻朝下,按壓她的背部。不過三兩下,便看到幾口污水從馮嫻口中排出。
但馮嫻依舊不見清醒,便又將她平放在地上,將原來撈她上來的衣物墊在她的脖下,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托住下頜,深吸一口氣,便將嘴貼著馮嫻的口,將空氣輸進去后,同時放開雙手,讓她能夠自行將氣體排出。
“你在干什么!”馮夫人一看黃嵐居然將嘴對著馮嫻,瘋了一般要伸手去拽黃嵐,被元剛死死攔著。
元剛發(fā)現(xiàn)黃嵐雖然手法奇特,聞所未聞,甚至有傷風化,可卻自成體系,他隱隱能看出些門路。
做了一次人工呼吸后,黃嵐兩臂伸直,身體前傾,借助身體的力量將右手壓在馮嫻胸骨下端,按壓五六次后,再做一次人工呼吸。
如此反復了幾次,看到馮嫻的眼皮微微顫動,呼吸也重了許多,黃嵐這才舒了一口氣癱坐在一旁。
“嫻兒,嫻兒!”馮夫人一看馮嫻有了生機,推開元剛踉蹌著坐在了馮嫻身旁。
“咳,咳咳……”
“嫻兒,嫻兒!”馮夫人顫抖著聲音叫道。
“母親……”馮嫻聲音微弱如針,可卻讓馮夫人松了一口氣。
“許醫(yī)師來了!”元田看到許醫(yī)生的影子,連忙迎了過來。
許醫(yī)師仔細檢查過后,也舒了一口氣,“還好,馮小姐并無大礙,只是池水清寒,仔細調(diào)理一陣時間就好?!?p> “那便好?!痹獎傸c點頭,“嫻兒如今受此驚嚇,不宜顛簸,不如就在我府上休養(yǎng)幾天,待身體恢復了再返回馮府?!?p> “你們元府能護得了我們嫻兒嗎?不過是出來散步,都能出這樣大的岔子!”馮夫人喝道。
“母親,我想在元府休養(yǎng)幾日?!瘪T嫻側了側身,輕聲說道。
馮夫人皺緊了眉頭,可看馮嫻面色發(fā)白,虛弱無力,根本不適宜顛簸離開,只得點點頭應道,“也罷,暫且休養(yǎng)幾日?!?p> “不過,我定要找出嫻兒落水的真相!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馮夫人眼中厲光一盛,轉(zhuǎn)向黃嵐。
元剛面有愧色,拱手說道:“自然會給馮夫人一個交代?!?p> “來人,先送她們回廂房休息。與今日之事有瓜葛的,都來大廳等候,我要親自審訊?!痹獎偮曇綦m不大,可一雙鷹眼閃著冰冷的寒光。
雖然黃嵐在此事上,沒有一絲虧心之舉,可她卻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不說別的,單就她扶著馮嫻之時腰間的刺痛就無法解釋。
還有那個假意救人的婢女。
黃嵐看了一眼那個婢女,她正頷首立在元剛身旁,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元田趁著眾人還未到齊,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黃嵐身上,“別著涼了。不必擔心,我會護著你的。”
黃嵐點點頭,將元田的外衣裹緊。現(xiàn)在雖仍是夏日,可黃嵐剛剛將自己的衣服解了,現(xiàn)在只穿了一層內(nèi)紗衣,雖然古代的內(nèi)衣并不暴露,可終歸對她名節(jié)不好。
“黃嵐,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大廳之中,元剛正襟危坐于中央,童浣坐在他旁邊。其他人都站在一旁,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黃嵐將前后經(jīng)過復述了一遍,只將她覺得背部針刺的感覺改成了手上一滑沒有拉住。
“你的意思是嫻兒自己不小心摔的?”元剛鷹目微瞇,盯著黃嵐。
“正是?!秉S嵐福身回道。
這件事本來就與她無關,她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覺得愧疚不安。
“王爺,奴婢當時也在場?!敝澳莻€婢女站了出來,顫聲說道。
“你看到了什么,說!”
“奴婢,奴婢看到是黃姑娘將馮小姐推進去的!”
黃嵐眉頭緊皺,她沒有料到這個婢女居然會反咬自己一口,當時她假意救人雖然讓黃嵐心有疑惑,可也沒有機會多想。
現(xiàn)在看來,似乎從那時候就開始在蓄意栽贓給自己了。
“父親,嵐兒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要害嫻兒,何必還要救她呢!”
元田站出來大聲辯解道。
元剛自然愿意相信黃嵐,正如元田所說,如果她真的有心傷害馮嫻,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將人救醒后,她反而難逃罪責。
可事情發(fā)生之時,只有她們?nèi)嗽趫觯T嫻現(xiàn)在還無法對證,只有這個婢女是第三者。
可是她卻指證黃嵐有意要害馮嫻。不論黃嵐如何自辯,現(xiàn)在都難逃嫌疑。
“王爺!黃嵐不可能傷害馮嫻的!”魏炎跪拜在地,大聲說道。
“你們都起來!當時只有她們?nèi)嗽趫?,誰能為她作保!”元剛怒目圓睜,大聲喝道。
“田兒,不要胡鬧,這件事自有你父親做主。你回房看看嫻兒如何了。”童浣輕聲說道。
元田擔憂的看著黃嵐,馮嫻已無大礙,可若黃嵐背上了謀害宰相千金的罪名,恐怕……
黃嵐察覺到元田的目光,朝著廂房的方向微微點頭,此時能證明她清白的只有馮嫻了。
元田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好起身往馮嫻休息的地方趕去。
“來人,將黃嵐關入廂房內(nèi),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元剛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將人暫時留在元府。
黃嵐緊咬著牙關,她想不明白為何這個婢女要如此反咬自己,這樣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她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