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陽庭的離開畫下了此次任務(wù)的終結(jié),夏宇禾手中的震魂棍是又變成了三尺長的短梢棍,一身半神境的實力也又退回到了煅體境。
他癱坐在破階梯上,身旁一片又一片的廢墟四散而落,不遠(yuǎn)處秦月將長槍靠在肩上為夏宇禾把風(fēng)。
夏宇禾的雙眼已經(jīng)微微閉上了,秦月雖不知他是否已經(jīng)進入了休整,但不管怎么樣還是得防著點魂殿的余孽,可不能讓那些玩意兒趁虛而入吧!
初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它照在地面上無論是浩瀚大江還是城鄉(xiāng)馬路,它都毫無保留,升起的那一刻,天地一片祥和。
夜已過去,帶來的只會是新的一天!
“唉,老三,醒醒!”不知過了多久,秦月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叫起來了。
他睜開眼,夏宇禾熟悉的面容讓他驚拍起了自己的腦門。本想給夏宇禾把風(fēng)的,但半夜三更自己卻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真是!打個形魔就把自己整得那么累!
“掌門師兄,你醒啦!”撓了下頭,秦月略為尷尬的說道。
“嗯……其實我根本沒睡覺!我只是在參悟一門仙訣,只是研究到難處,在思索罷了。”《古戰(zhàn)法》真的是門奇術(shù),但對身體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而且要將一天大部分時間花在這上面。
真要說練成它,還真不是件易事。
“師兄如此勤奮,作為師弟,我也是真該努力了!”秦月握緊了拳頭,望著朝陽,他也是暗下了決心!
“別傷心了,你的苦,師兄了解!先回山門,師兄找個時間,為你尋那‘神仙草’!你的問題一定能得到解決的!”拍了拍秦月的肩膀,夏宇禾笑著安慰道。
秦月對一切仙草、丹藥都有抗性的事,謝云是曾告訴過他的。雖說這事比較棘手,但也不是說無能為力。
封覺曾與他們說過,東海之上有座“移島”,那是東海老龍王的“小藥田”,上面有株“神仙草”,只要能尋到那草,再以長白山上的億年“玄沉冰”凍藏二十年,最后以地心火種服下便能讓秦月如普通修士一般服丹藥修行。
“不用了,掌門師兄!‘神仙草’那么珍惜的存在,就算能找到,你覺得,那東海之主肯割愛讓人嗎?”秦月是搖了搖頭,他可不覺得那東西能輕易得到,讓夏宇禾為他去東海冒險,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沒事,你師兄我還是很強的!給我三年的時間,我一定給師弟你把仙藥給尋到!相信師兄!”夏宇禾很堅定,并伸出了小拇指,三年!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后時限,秦月困在這準(zhǔn)神境他知道已經(jīng)是有十年之久了,他知道他等不起,秦月更等不起。
“那就先謝謝師兄了!”見夏宇禾堅持,秦月知道是勸不住夏宇禾,就先口頭應(yīng)付下來了。
不過,他是想好了。回去就試試他瘋狂的想法,到底有沒有用。
光芒敲散了滿空的星塵,早晨是到來了。殘缺的濟陰也很快被有關(guān)部門發(fā)現(xiàn),整片廢墟都被包了起來,記者、謠言也都在同一時間行動了起來。
濟陰一夜間被毀半城,各種猜測被編成了各種新聞被登上了頭條。
恐怖襲擊啦,軍事轟炸啦等等猜想都被各類人捏造了出來。
不過夏宇禾可沒管那幫人怎么書寫他們的新聞,此時的他是敲開了林千葉奶奶家的房門。
吱……
過了會兒,老人步伐緩慢的打開了大門。見到這個幫忙自己把自己兒子入土為安的少年,她是激動萬分,忙邀夏宇禾三師兄進了屋。
屋里是片小萊園,里面的土已經(jīng)被翻過一遍。想來老人是準(zhǔn)備種下來年的菜種子了。
菜園向里是座一層的小屋,雖說小了些,但屋里卻是整潔干凈,想來這奶奶是認(rèn)為她的孫女兒會隨時回來吧!
為師兄弟三人泡了杯茶,老人坐到了板凳上,等待著三人的品嘗。
夏宇禾看著茶碗,他現(xiàn)在根本無心品嘗茶的口感,現(xiàn)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向她開口訴說林千葉的事。
“老人家,我們?nèi)硕际橇智~同學(xué)的老師……”謝云可沒有夏宇禾那么坐立不安,他很儒雅,舉杯飲茶都透著清秀書生的氣場。
老人一聽是林千葉的老師,更激動得兩臂都在顫抖,忙扯過謝云的衣袖:“先生,我孫女兒在學(xué)校怎么樣了?成績可還行,她有沒有惰學(xué),她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上有沒有被人欺負(fù)?”
“老人家你放心,林千葉是個好孩子!不僅在學(xué)校很是刻苦,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取了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謝云吹牛的本事是一套接一套,不僅哄得老人家高興的流出了眼淚,也讓夏宇禾一愣一愣的。
老人家口中不停的口念“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三人見說得差不多了,便都準(zhǔn)備離開了。
臨走前,夏宇禾將一踏錢放到了桌上。本來老人是不打算收的,不過夏宇禾卻騙她說這是林千葉的獎學(xué)金,老人這才顫抖著雙手鄭重著將錢收下。
她的淚痕在夏宇禾眼前劃過,不過卻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檻,他知道他對不起這個老人,雖說他不是直接原因!
離開了老人的視線范圍,三兄弟是各顯神通御空飛向了長空。夏宇禾御劍刺破了云層,謝云將手放于身后,駕風(fēng)趕上了踏槍穿云的秦月。
三人目標(biāo)便是那市外的飛機場,謝云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好了,只要趕過去坐那架飛機就夠了!
“我說,你怎么從回來到現(xiàn)在都悶悶不樂的?是因為林千葉嗎?”背上的畫卷里,長發(fā)鬼對夏宇禾道。
“差不多!我是因為林千葉的奶奶而煩惱的,她一個老人家生氣是忽旺忽虛,肯定是她的身體已經(jīng)快不行了!但她卻還在死撐,而今林仙逸已經(jīng)是魂飛魄散了,她應(yīng)該是在等林千葉回家!不過,她的身體最多也是只能撐五年了!不過,五年我能把林千葉帶回來嗎?”夏宇禾很失落,他是鬼差,本該無情,可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后,他發(fā)現(xiàn)他是那么多愁善感,無論為師兄弟們也好,還是跟了自己數(shù)十年的十八鬼也罷,一些該有的感情和原本沒有的感情全都一下子涌了出來,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自以為“斬去”的感情,只是深藏了而已。
撲通!
在風(fēng)吹過他面頰的一瞬間,一聲仿佛心跳的感覺在他身旁震了一下。夏宇禾一驚,忙睜開雙眼,四周依舊是白云飄飄,身后是師兄和師弟的身影,一切都沒改變。
“撲通!”
正當(dāng)他想緩口氣的時候,那心跳聲又一次響了起來。而且這一次更加清晰和真實。
“你別走!”
一聲女人的啼哭讓夏宇禾更加的心驚,因為他的靈氣是一點也沒感覺到有幻陣的影子,而且他的意識越來越不受控制,好像被一塊磁石吸引似的。
模模糊糊,縹縹緲緲?biāo)囊庾R根本不定,雖說他依舊想得起來自己在駕劍回宗,但他的耳旁女人啼哭的聲音卻是一點都沒減少,反而越來越清晰,好像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漸漸浮現(xiàn)。
女人一身紅妝,美艷至極,不過她卻是哭得很是傷心,夏宇禾的視角是從下往上看的。
女人長什么樣,到底如何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對于她,夏宇禾卻是一點映像都沒有,而且耳旁只能聽到他說得“你別走,我嫁!我嫁!”
“好遙遠(yuǎn)??!”不知為什么,夏宇禾說了這句話,而且說完后那磁鐵般的吸力是下子就消失了!離那美麗女人,他是越來越遠(yuǎn)。
要見不到她的時候,夏宇禾不知為何非常的心慌意亂,他拼了命的想去觸碰那潔白的臉蛋,但都如剛見到她時一樣,他失敗了。
隨著那女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夏宇禾不知為何瘋狂的咬牙切齒,這人好似他前世戀人般讓他無法割舍。
轟隆隆……
飛機的渦輪在飛快轉(zhuǎn)動后帶著沉重的機體飛向了天空。
“呼,呼……”
夏宇禾一下子驚醒在了座椅上,秦月見到醒過來的夏宇禾,忙問:“師兄,睡得可好?”
“我……我睡了有多久?”那瞬間即逝的夢境似實似虛,他正想開口談?wù)f那夢境,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表達了。
“十分鐘!”
謝云一身寬松的睡袍躺在自己的身邊,他眼前有些迷離,看來是很享受長飛機上專屬的按摩椅。
“先生,您想要什么飲料?”不多時一個空姐推著服務(wù)車走了過來,她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對方,無論儀表還是氣質(zhì),但是夏宇禾還是看著這服務(wù)車半天,都沒有說要什么。
“不用怕,這飛機是師傅他老人家包下來的,不會有人下毒的!”此時的謝云很是慵懶,甚至連雙眼都不肯睜一下。
這飛機,果然……
“一瓶橙汁,謝了!”夏宇禾也是放開了所有,一口悶掉了一瓶橙汁。雖說他是個修士,不過在外這么長時間的戰(zhàn)斗,壓抑的氣氛即使是他都有些受不了。
“對了,師兄!我們的任務(wù)是完成了,但是你不是要去仙殿打報告的嗎?”夏宇禾問道。
“不用!”謝云睜開雙眼,看著夏宇禾是一臉認(rèn)真,“你沒發(fā)現(xiàn)玄冥子老前輩先一步離開了嗎,要我說!現(xiàn)在不只清風(fēng)上人,就連我們師傅他老人家都應(yīng)該知道,魂殿下一步的動向是什么了!”
……
晚風(fēng)吹過三清山的林海,封覺從天空飛降到了三清山上。他風(fēng)塵仆仆,一路上的云煙鋪了數(shù)千里,回顧剛剛在昆侖之巔,幾方勢力的頭頭差不多都拔刃張弩了,那緊張的氣氛是封覺這么多年都沒見過的。
“都到齊了?”在不久之前,清風(fēng)不知為何急召他去昆侖。由于情況過于緊急,他也是沒有拖拉,吩咐完了一切事物后,他便踏風(fēng)離開了。
到了會師堂后,他所認(rèn)識的老怪物幾乎全來了,不過令他詫異的是坐在堂前的不是常坐于上的清風(fēng)。
清風(fēng)坐在了左側(cè)的第一張椅子上,而坐于堂前的卻是那煙鬼玄冥子。封覺也沒什么想法,隨之坐回到了他曾經(jīng)坐的坐位上。
“還有我李某人!死煙鬼,急著找我們干什么?”一柄仙劍飛馳而來,快而鋒利的插進了堂前的木柱上。隨之一道人影落到了劍柄上,李成仙爽朗的背影令玄冥子嗤了一口。
“我呸,大中原幾乎所有的老怪物都在等你一個,還不趕緊入座,站你的破劍上干什么?以為全場就你一個會御劍嗎?”玄冥子雖說噴了他一口,但話語中的嚴(yán)肅李成仙還是聽出來了。
“哼,你要是沒什么大事,今天我就把你的爛煙桿兒給一劍剁了!”雖說李成仙依舊罵罵咧咧,但起碼的以他的暴脾氣,他還是坐回到了座位上。
當(dāng)眾人靜下來后,玄冥子抽了口煙桿兒,說道:“魂殿的陰淺子已經(jīng)種出來了,不出千年我們這幫老骨頭在它面前應(yīng)該是連一戰(zhàn)之力都沒有了!”
玄冥子的態(tài)度雖說悲觀,但場上大多數(shù)的老骨頭卻都沉默不語了。他們大多數(shù)人雖說法力無邊,但大部分的老骨頭壽元都已無多。
在場最為年輕的就是玄冥子、李成仙和封覺三個“后起之秀”,若說真來個千八百年的時間浩劫,在場得有多少人化為白骨?
“這陰淺子真的有那么狠嗎?”一修得千年道行的老怪物很是驚異,出言問道。
“不,陰淺子最令你發(fā)毛的,不應(yīng)該是他本身的實力,而是他身為魂碑降臨的容器!”玄冥子敲了敲煙桿兒,斜眼瞥了下李成仙,“而且不僅僅是你,某些人使得那引以為傲的破劍也根本奈何不了陰淺子的!”
正在為陰淺子出世一事而發(fā)愁的李成仙聽到玄冥子的挑釁后,立馬是暴走了起來:“死煙鬼,你說誰是小破劍?不想活了是不是?”
轟!
一道滅天劍意頓時若萬道江水在這堂前爆發(fā)了出來,這一眾老怪物是一陣驚恐。
這兒是什么地方?昆侖之巔的會師堂,能坐到這兒的哪個不是經(jīng)歷了數(shù)百上千的修行才坐到這兒的,除了修為叵測的老頭兒清風(fēng),哪個敢在這兒撒野?
唰,唰,唰,唰……
一根根五花八門的兵器突然扎出地面,果然,對于李成仙這過激的舉動,一修士不滿意了!“李成仙!虧你享得修仙界‘詭劍’的名號,沒想到竟如此不知禮數(shù),今日我就教教你如何做人!”一眉若長須的老人手提拐杖,也是怒火中燒的施展起了自己的神威。
眾人望去,呦吼!又是個中原地界少有的仙者,如今龍虎山的煉丹宗師張霧生!
兩人的氣場都很足,無論名聲也好,還是境界也罷,李成仙的百年修為是完全能和張霧生一較高下的。
“呦,老頭兒!你是煉丹煉傻了吧,我李成仙什么時候虛過人?別說今天你在場了,就算今天你請下諸天神佛,我李成仙照樣提劍誅給你看!”
轟……
頓時一股扶世安邦的詭異劍意將那令人心顫的滅天劍意瞬間替換,李成仙那口上好的仙劍也隨之出鞘。
那一劍出似銀蛇舞天,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張霧生施放而出的滿地兵器全都被一劍蕩成了煙飛。
呼……張霧生手掌一橙炎,滾燙的溫度在他手中忽化成了一條巨大的火蟒。火蟒隨風(fēng)而起。
老怪物們紛紛遠(yuǎn)離了戰(zhàn)斗中央,任這玩火的和耍劍的在這兒大鬧天宮。
嗖!
仙劍將火蟒來了個通心,巨大的仙壓風(fēng)暴將火蟒攪成了火花。老人并不急躁,又是三道大火纏成巨蟒轟燒了過去。
李成仙一劍化萬影,此時!雙方都是實力盡出,會師堂前是雞飛狗跳,場面幾乎是控制不住了!
啪嗒!忽然,火蟒、劍意全都在瞬間消失,本來亂七八糟的會師堂一下子又整齊了起來,正當(dāng)張霧生好奇這一切時,李成仙收回仙劍,雙眼瞥向了清風(fēng)。果然,清風(fēng)一臉怒意,瞪著眼睛叱道:“你們,是當(dāng)老夫不存在?”
“行!今天是有事,我就不鬧了!死煙鬼,你說吧!你到底想要如何對付陰淺子!”清風(fēng)神通廣大,他的實力應(yīng)該不遜于天上誅仙,李成仙清楚,自己剛剛那一劍應(yīng)該止于他手上了。
“得要……去域外了!”一桿敲飛了桿里的煙灰,玄冥子道。
“域外?老東西,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想死直接說,我還能送你一程!”李成仙皺著眉頭,劈頭罵道。
“我當(dāng)然沒想去!再說我去了還不一定有什么成長,去的,我希望是……”老人猶豫良久,沒說出來。
不過封覺是清楚他想讓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