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剛和草兵觸碰,伴隨著一陣“嗤嗤嗤”的腐蝕聲響起,原本散發(fā)著淡綠光芒的草兵,立馬就萎靡下來化作枯草。
“咬死他!”阿歇諾冷哼一聲,立刻往后飛退,再次隱于叢林之中。
而墨蟒聽到了主人的指示,尖三角形狀的腦袋一轉(zhuǎn),貪婪地看向玄遠所在方向,幾滴毒液從微張的獠牙中低落,將地面腐蝕得坑坑洼洼。
一聲嘶鳴,墨蟒小臂粗細的身軀緊貼地面,扭成一個完美的“S”曲線,開始飛速接近玄遠。
見到這幅情景,玄遠眉頭一皺,撤去身邊的草木壁壘。轉(zhuǎn)而祭出四道鎖鏈式的草兵,宛若游龍般揮舞起來,將其化作一道大網(wǎng)向墨蟒籠罩而去。
墨蟒慘綠豎瞳狡黠之色一閃,猛地一使力,整個身軀竟然騰空而起,就此躲開了玄遠的封鎖。它甚至還借勢大嘴一張,居高臨下地從口中噴射出大量的綠色毒霧,視野頓時一片模糊。
玄遠面色不改,雙手法印一變,六團藍色的高溫火焰憑空浮現(xiàn),頭銜尾尾銜頭形成一道焰圈,對著毒霧呼嘯而去。
還未接觸,大量的毒霧就被高溫灼燒得消散一空。
然而此刻,墨蟒的身軀早已從空中落回并閃電般侵襲而來,玄遠甚至可以看見它鱗片所泛出的光澤。
玄遠剛想御使乘風法后退,四面八方突然再次冒出鐵槍蜈蚣。
躲在暗處的阿歇諾詭秘一笑,就在玄遠對付墨蟒的同時,他可也沒閑著。
這次攻擊,雖然不像最開始那般夸張有幾百只鐵槍蜈蚣,但也沒有相差太多。粗略估計,此時,至少有七八十只堅硬如鋼槍的鐵槍蜈蚣圍刺玄遠!
玄遠只好硬抗,再次祭出【草木皆兵】??捎捎谑莻}促之下的產(chǎn)物,這次草兵壁壘的質(zhì)量遠沒有之前堅固,面對鐵槍蜈蚣的圍殺,僅僅是堪堪抵擋住。
墨蟒眼中兇芒一閃,抓準機會露出獠牙,“咻”地一聲,一道碧綠毒液立馬射向岌岌可危的壁壘。毫無意外的,草兵壁壘應(yīng)聲崩散,化作漫天枯萎飛灰。
墨蟒毫不遲疑地乘勝追擊,化作一道漆黑匹練卷向滿天飛灰中的玄遠,眼中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它似乎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撕開獵物的胸膛,飽嘗血肉!
然而下一刻,寒意侵襲,地上結(jié)霜,一道泠泠劍光破開飛舞的塵埃,猛地劈向墨蟒的尖三角頭。
一陣金屬碰撞地聲音傳來,墨蟒慘叫一聲向后倒飛而去。隨后玄遠腳踏清風沖破塵埃,向著受到重創(chuàng)的墨蟒追擊而去。
寒光凜然,宛若深秋清月,劍光帶著一股淡漠冷然的意味向著墨蟒襲去。一道、兩道、三道......
道道劍光化作一張大網(wǎng),將墨蟒網(wǎng)在其內(nèi),數(shù)不清的細小卻致命的傷口在墨蟒身軀綻開。
寒氣侵入,蛇血大面積地滲出,轉(zhuǎn)瞬之間,地面上就結(jié)了一片殷紅冰霜。
“賊道!”
玄遠耳朵一動,身子一轉(zhuǎn)向后撤離,原本他站立的地方立馬被激射而來的鐵槍蜈蚣所占據(jù)。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墨蟒,阿歇諾身子一僵,隨即從身上掏出大量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地倒在傷口處。
玄遠大喘著氣撤去法力,右手霜降法劍上一小部分原本正散發(fā)著藍色光芒的紋路,也隨之慢慢沉寂。
將左手往懷中一伸,玄遠拿起一塊靈石開始緩緩回復(fù)法力。
這次來找阿歇諾,這一路走來碰到的蛇蟲鼠蟻,玄遠都是御使法術(shù)或者用掌力將其拍開,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攜帶拂塵——這當然不是因為玄遠輕敵,而是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選擇,將霜降法劍攜帶在了寬大的道袍中。
作為能夠和劍氣羅盤相媲美的法器,霜降法劍確實不凡。即便玄遠沒有相應(yīng)法訣,僅僅只是粗淺地灌輸法力來使用,其威力就已經(jīng)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哪怕墨蟒的鱗片堅硬至極,霜降法劍只能破開一道道小口子,但法劍附帶的寒霜之力,也能讓它一瞬間失去反抗之力。
只不過,霜降法劍的威力雖然很是可觀,但它畢竟不是劍氣羅盤那樣的法器,可以自主貯存元氣——它需要持劍之人持續(xù)灌輸法力。
所以,每次使用它所造成的消耗都頗為巨大,更不用說玄遠還沒有成功在法劍上打下烙印!在這樣的情況下,持劍之人的消耗更甚。
事實上,每次玄遠想要打上烙印,法劍上的紋路便會本能地進行反抗,似乎需要特定的法印咒訣才能將其收服。
此時此刻,玄遠只剩下了一兩成的法力。
場面一時之間寂靜下來,阿歇諾看著地面上的已經(jīng)失去生機的墨蟒,轉(zhuǎn)過頭看向玄遠,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
“我花了數(shù)年苦功搜集精氣,終于在半個月前攢齊,滿足了所有條件開始施行‘蠱寄人之術(shù)’。然而,本以為我能自此開始過上新的生活,你卻找上門來,奪走我唯一的親人。”
“呵呵,自從十三年前那個女人把我推出去當做棄子后,我在這世上,唯一能夠親近的,可就只有這條墨蟒了啊......”
棄子?按照司馬興的說法,不是他的母親保下了他嗎?
然而玄遠還來不及多想,阿歇諾原本瘦骨嶙峋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大量的膿包在他身上炸開,黃的綠的白的濃水四處飛濺,所到之處地面一片焦黑死灰。
玄遠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眼前的阿歇諾渾身散發(fā)著劇烈的毒氣,整個人的生命形態(tài)幾乎已經(jīng)難以算作是人,而更像是一個蠱蟲集成體!
來不及再緩緩回復(fù)法力,玄遠御使起乘風法往后飛退。
“想跑?”阿歇諾語氣猙獰,然而配上他那大如磨盤的臃腫臉龐,卻莫名的有些滑稽。
他微微彎身,粗如象腿的雙腳往地上猛地一蹬,焦黑的地面頓時凹陷出一個一米深的大坑,而阿歇諾本人更是凌空七八米,宛如一個人形飛彈般,裹挾著呼嘯風聲直直地沖向正在飛速后退的玄遠!
“我要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