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任未闋便背著蔚絮雪躲進了翠篁閣。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盡管小路上有幾盞夜燈點著,但整個園子幽靜得很,連蟲子的叫聲也幾不可聞。任未闋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幢小樓前,悄無聲息地走進一個房間,然后將里面的油燈點燃。
昏黃的燈光下,董羽飛才看清這里原來是一個用作休憩的房間。房間里只放了一張臥榻,臨窗還擺了一張寬敞的梳妝桌,還立了一架木質屏風將臥榻和梳妝桌分開成兩個空間。
“這里是什么地方?”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任未闋將她輕輕放下,又扶著她到臥榻上坐下,這才說道:“這里是蕭楚楚的專用休息室,不過我也可以使用。這兒一般沒人會來打擾,所以很安全?!?p> “你以前經常來這里?”
“沒有,不過曾有段時間經常陪著祖母和母親來翠篁閣應酬,就躲到這個房間避開不想見的人。學儺舞的那會兒也是在這里,所有整個翠篁閣只有這里是我能落腳的地方?!?p> “嗯,那今天借你的地方躲躲?!?p> “公主客氣了,整個翠篁閣你想用哪個房間就用哪個,只是現(xiàn)在——”
董羽飛打斷他:“我知道。今天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xiàn),我可能就性命不保了?!?p>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何況保護公主也是我的職責所在,不值一提。”
“過分謙虛就是矯情了,今晚還得麻煩你站個崗,待明日一早便去找簡寧她們。也不知她們有沒有事。”
“簡侍衛(wèi)她們一定會化險為夷的,公主在這里安心休息便是?!闭f完行了一禮便徑直走出門去,關了房門就守在了外頭。
董羽飛失笑地搖搖頭,這任未闋怕是害羞了。自打她叫了一聲“未闋哥哥”開始,這個少年就開始不自然起來了,竟然在她面前這么拘謹。她敢肯定,剛才任未闋的臉一定是紅的。
正當她擔心著簡寧其他人的時候。冰泉峰的一處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一些侍衛(wèi),正是蔚絮雪的那些侍衛(wèi)。四周站著一些黑衣人,領頭的正是之前襲擊蔚絮雪的那一個。
杜苓舉著火把慢慢地走近黑衣人,此時她心慌得很,生怕眼前的這位大人不高興而一刀將她砍了,那可就沒處伸冤了。
“小,小的,見見過大人!”杜苓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起來吧?!焙谝氯说穆曇粲行┑统?,且做了一些變聲,讓人感受不到他此刻的情緒。
“回稟大,大人,玄冰石礦我已經挖好了一些,要不……”
“這些我不需要。里面最重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你把石礦交給女皇就行?!?p> “是,小的明白了。那這些人怎么辦,要解決掉嗎?”
“真是一幫廢物,那個侍衛(wèi)長沒抓到殺了這些人有何用!有了漏網之魚就不完美了,這些人就留給你處理吧?!?p> “是是,可六公主那邊……”
“這事用不著你管,干好自己的事情!另外別再給我增加麻煩,尤其是收好你的色心色膽,否則我不介意做了你?!?p> “是是是,小的明白!一切都聽大人指示!”杜苓額頭全都是冷汗,這時候還是小命最要緊。
“行了,明天我就離開這里,有什么事回京了再說?!蹦呛谝氯苏f罷便帶著人走了,只留下冷汗涔涔的杜苓和躺了一地的侍衛(wèi)。
等簡寧找到蔚絮雪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蔚絮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她的侍衛(wèi)們是否還安好。結果回郡主府后發(fā)現(xiàn)她的那些侍衛(wèi)們都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聽說是被簡寧罰跪了。
簡寧則是在東城門附近找到被任未闋護送回來的蔚絮雪。當?shù)弥脑庥龊笞载煵灰眩瑳]有將公主保護好,反而置公主于危險的境地,侍衛(wèi)們是要受重罰的。不過被蔚絮雪攔下了,只是小懲大誡,罰跪了一個時辰就讓她們休息去了。
事后蔚絮雪也是心有余悸,覺得自己實在太大意。也覺得自己太過弱小,根本沒有什么自保能力。于是,蔚絮雪讓簡寧和任未闋打算教她一些防身的劍術。以后有了武藝傍身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也能抵擋一二,還能給自己創(chuàng)造逃生的機會。
雖然在這之前絮雪就有練一些基本功,比如董羽飛教她的一些增加體能的訓練。不過那些都是小兒科,遇到這次襲擊就一點兒都不頂用。因而簡寧終于贊成她學習劍術。
簡寧根據蔚絮雪的身體情況,為她定了一套合適的劍法。這也是任未闋修習的凌空派中最簡單的入門級劍術,所以由任未闋當了陪練,開始每天早晚一個時辰的訓練。而侍衛(wèi)們也開始了更為嚴酷的特訓,每日分兩批進行,由藍歡監(jiān)督并考核。
除去訓練的其他時間,蔚絮雪還是照例聽荊不悔來匯報貧民區(qū)的情況,有時還會去縣府看看,了解下干旱的最新情況,再有就是每晚雷打不動的看書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