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回到接待處換回自己的衣物,正癱在長凳上休息時有服務人員遞來溫水,配上恰到好處的真誠笑容讓人越發(fā)留戀此刻美好。
回到住地,用電飯煲燒上一鍋開水煮面條,配上大白菜、榨菜,再淋上生抽和麻油,就是最便捷又算能符合國人胃口的一頓。
“噢,你們吃得這么隨便?我樓上有廚房的?!?p> 門外傳來蓋瑞的驚呼,“我的廚房隨便用!”
“呃,可你在愛彼迎上不是注明了不提供廚房?”
袁毅回想了一下預定住處時所看到的條件。
“噢,不、不!那只是對于普通住戶!”
沒想到蓋瑞忙不迭地搖頭擺手,“但我們不是朋友莫?”
那眼神中仿佛充滿了委屈與不解,不得不讓袁毅心中泛起搞怪的念頭:誰說老外都是耿直派?
“啊哈,的確,咱們是朋友!”
袁毅也順著蓋瑞的話接到,“從冰川回來有點累,隨便下點面條對付一下,或許晚餐我會借用你的廚房?!?p> “哈哈,要不要我?guī)兔?,不過你知道我的水平,哈哈,可惜羅琳下班太晚,否則她倒是沒問題?!?p> “沒事,沒事,我也就隨意做點?!?p> 很隨意的再聊了聊冰川徒步的感受就各自散去,這邊也把吃完的碗筷收拾妥當。
“下午咱們?nèi)ツ???p> 袁月眼巴巴地看向老爸,手里已經(jīng)摸在了手機上面。
“你想玩游戲?沒問題,給你半小時怎么樣,之后咱們?nèi)ケ◢{谷轉(zhuǎn)轉(zhuǎn)?!?p> 在約瑟夫小鎮(zhèn)有免費和付費兩種看冰川方式。付費的就是上午乘坐直升機上到冰川在繼續(xù)兩小時徒步的那種,而免費的就是通過兩條腿走去冰川腳下,在相隔五六十米處觀望冰川。
新西蘭的大型風景點一般都會設置成公園,就像峽灣公園、瓦卡納公園那樣在風景點后面加個公園名稱。與所有公園一樣約瑟夫冰川公園也是不要門票的,但只能在幾十米處眺望,甚至連冰川到底有多涼都摸不到。
從住處開車去冰川公園停車場也就是五分鐘左右,停車很輕松,往公園入口前進時才發(fā)現(xiàn)這小小區(qū)域里居然設了前后兩片停車處,怪不得絲毫沒有旅游旺季里該有的擁擠陣勢,當然這里人少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相比開車過來以及停車時的愜意,接下來朝著冰川腳下進發(fā)的過程將不再輕松。全部路程分為三段,分別是往返20分鐘的哨兵巖步道,30分鐘往返的森林盡頭步道以及一個半小時往返的約瑟夫冰川步道。三段路程實際上是依次向前遞進的,在入口的標牌上標明路線與所需時長便于游客根據(jù)自身情況來選擇行進長短,不得不說是種極為貼心的提示。
通往約瑟夫冰川的道路起始部分是哨兵巖步道,這是段叢林小道,狹窄彎曲還上上下下,受到上午徒步疲累影響,沒走多遠隊伍里兩個女人就開始有粗重的喘氣聲傳出。
“嘿,有沒有感受到這步道的神奇?”
袁毅有意打破沉寂的行程,邊聊邊走或許是能轉(zhuǎn)移疲累的好方法。
“神奇?有啥好神奇的,不就和我們走過的那些步道差不多?”
“還沒咱們在峽灣走的漂亮,這里不夠枝繁葉茂。”
“就是,還是在魔戒小鎮(zhèn)騎馬的森林過癮,嘿嘿。”
三人一共一句的應著,絲毫沒有把袁毅關于神奇的表述放在心里。
“嘿,你們知道嗎?這里地處南緯四十多度,在咱們北半球的中國就是和吉林、牡丹江差不多的位置,但這叢林小小道卻是一派亞熱帶雨林風光哦!”
“喲,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些特別了?!?p> “確實是有點意思?!?p> 張晨和劉云對中國的疆域分片還算了解,不比那袁月滿滿一付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的樣子。
“能想象么?這可是通往冰川的路,咱們穿梭在熱帶叢林的小道中向冰川走去!”
袁毅繼續(xù)用言語發(fā)散著眾人的思維,要是這話寫在小說里估計會被掛上純屬虛構的標簽,可這在新西蘭卻是千真萬確。
行走大約10分鐘后就到了這里的觀景點,一片空曠的沖積平地便悍然出現(xiàn),宛如一座被廢棄的巨型礦場,遠處也已能望見冰川的模糊形態(tài)。
好不容易拾級而下到了河床邊,置身在這片亂石塊形成的平地頓時有種開闊到讓人望而興嘆的感覺,遠眺冰川再回想著上午的親臨,這一遠一近的對比的確讓人感嘆。
河床所在就是兩側(cè)高山之間形成的山谷位置,山谷兩旁其實景觀無數(shù),山巒、密林、河谷、溪流、瀑布、彩虹、紅石、石上草花......令人目不暇接,最醒目的是一個標準人字瀑布,瀑布水從高處跌落撿起水花拋向四方。
如果說遠遠在山谷盡頭斜坡上往下傾瀉的冰川有點像是蛋糕上的奶油,那周圍的石灘、溪流、瀑布和苔蘚等艷麗景致則是在奶油上撒著的巧克力,里面還混雜了許多色彩鮮艷的鮮果。
出了雨林,溫度明顯讓人有下降的感受,或許是因為沒有了植物的阻隔,那冰川及冰川融河的寒意可以肆無忌憚的撲了過來,加上原本艷麗的陽光早被那厚厚的云層遮蓋,被寬闊山谷間吹來的風再一吹越發(fā)地冰冷。
袁毅把系在腰間的沖鋒衣重新穿戴妥當,再觀察身周的那些游客發(fā)現(xiàn)了些有趣的結果:亞洲游客普遍雨具齊備,其中最善于從頭武裝到腳的是日本人民;歐美人士則來得比較糙漢子,有的連沖鋒衣也不套一件,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一律任憑風吹。
再往下的步道可以帶領你走過形成于公元1600—1750年的冰川推進和后退時期的地貌,沿途有各種植被反應了不同時期的生長以及不同的土壤類型。
好不容易到了步道盡頭的觀景臺,看豎著的解說牌標明這里是大約1965年山谷積雪處。周圍全是灰褐色的山體,前方幾十米處的冰舌只可遠觀不能靠近,要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上到冰面的經(jīng)歷,這心里還指不定有多么的遺憾。
“一點也不好玩!”
袁月在擺拍了幾個鏡頭之后不住的抱怨,在他看來這臟兮兮的冰川根本就沒有跑來一看的必要。
別說他,就連袁毅自己都有這樣的感覺。上午在冰川上看到的黑色痕跡還算是能接受,絕大部分冰川都還是藍白藍白的,可到了這,一眼看去都說不清楚是白的還是黑的多了。
實在是沒想到冰川居然能臟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剛從戰(zhàn)場下來的士兵,身上白襯衣袖口、領子、胸前......全都是泥巴和黑道道,這還不算,還有那許多的撕碎裂口將視覺畫面攪得凌亂不堪,哪還有逗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