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寫的一個開篇,突然發(fā)現(xiàn)比現(xiàn)在這本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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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以黑血帝國獨裁皇帝尤倫斯自殺身亡而告終,作為戰(zhàn)勝國的米斯爾聯(lián)邦普天同慶,但戰(zhàn)爭的陰云卻仍舊沒有散去殆盡。
山巖市,這座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城,因為地處戰(zhàn)爭前線而遭到很大動蕩,即使現(xiàn)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此地仍舊一片哀鴻。
如往常一樣,陣亡士兵的遺體如流水一般,不斷從敞開的城門外抬入,擔(dān)當苦力的士兵們一向保持沉默,戰(zhàn)友死亡的悲哀籠罩著他們?nèi)可硇摹?p> 羅寧神色麻木的注視著城門口的情況,卷縮在墻角廢棄攤位下的身影顯得更外凄涼。
穿越到這個世界大約有半個月了,但因為是完完全全的肉身穿越緣故,他沒有繼承絲毫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記憶與身份。
現(xiàn)在,他是個流浪漢。
在他剛來那陣,戰(zhàn)亂還未散去,山巖市上上下下混亂不已,曾經(jīng)的市長都被那些趁機作亂的暴民們毆打致死,更別說他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家伙了,想要找一份營生,或者一個落腳之地,簡直就是奢望。
不過幸運的是,他還是挺了過來,雖然流浪漢的身份很可悲,身上的臭氣污垢足以讓曾經(jīng)的他掩鼻直退三舍,但正因為如此,沒有人會對他多看一眼,就算是那些暴民也一樣。
這期間,羅寧并非毫無所獲,起碼弄清楚了周圍的大致環(huán)境。
雅恩,一個曾經(jīng)被劍與魔法所籠罩的異世界。
巨龍于天空中翱翔,釋放著它們的威儀。矮人在大地下工作,揮灑著辛勤的汗水,精靈、獸人、亞龍人、甚至各種稀奇古怪的魔獸族共同統(tǒng)治著那個時代,其中,人類是最不起眼的一支。
比矮小的地精還要不起眼。
不過隨著一件偉大發(fā)明的誕生,人類低微的地位從此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轉(zhuǎn)變——魔能機械。
或者叫做維爾雅構(gòu)裝魔能傀儡式律動裝置。
人類先天條件不足,不管是魔法還是斗氣,都無法修煉到一定的高度,但利用魔能裝置,他們卻彌補了這個缺陷。
只要擁有足夠合格的材質(zhì)構(gòu)造,以及充沛的能量源,魔能機械甚至可以連續(xù)發(fā)出禁咒級別的法術(shù)來,而使用者,只不過需要付出些許精神力量用來牽引罷了。
魔能機械在被發(fā)明之初,就已經(jīng)遭到外族們很大的重視,但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大量的機械裝置如噴泉似的涌現(xiàn)。
威風(fēng)凜凜的巨龍因此被打的抱頭鼠竄,勤勞幽默的矮人被脅迫著為人類工作,優(yōu)雅的精靈、殘暴的獸人,還有其他種種智慧種族,都或被迫或主動的投靠了人類。
于是,人類從此在這片大陸上稱王稱霸。
從一本被扔棄的破舊書籍中,羅寧了解到了這些。魔法、斗氣、精靈、矮人,這讓他對此非常神往,不過現(xiàn)實的殘酷讓他迅速甩掉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始了一段艱難求生之路。
不知道為什么,羅寧對這個世界上的語言和文字無師自通,而這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也是他能活到現(xiàn)在的主要原因。
與之同樣出現(xiàn)的,還有一把銀色鑰匙,可以帶他穿梭到一個名叫里世界的未知地方去,也可以讓他在一個名叫時空商店的地方,購買種種神奇商品。
不過前提是,得有一種名叫聲望點數(shù)的東西。
顯而易見,羅寧目前并沒有這種東西,自打穿越后就開始流浪求生的他,也沒時間去實驗該怎么去獲得這種東西,寒冷和饑餓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所有注意力,一個不慎,孤獨的時空穿梭者就會陷入黑暗與死亡當中。
不過現(xiàn)在,他必須要做點什么了——他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饑餓的感覺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天時間,身后緊挨著的墻壁帶來的冰涼也讓他手足俱顫,但這些并非打到他的原因。
他病了!
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干,額頭燙的厲害。
看起來,他只是感冒或者發(fā)燒之類的小問題,但就是這種小問題,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味!
羅寧經(jīng)曾經(jīng)碰到過這種氣味,在他前世玩游戲時,不小心觸電身亡的那一刻,一瞬間好似過了一萬年一樣,漫長而又令人絕望,生命的流逝能夠清晰感受到。
“看來我應(yīng)該拼一把。”
他喃喃著這段話。
這段時間他并非沒考慮過那聲望點數(shù)是什么東西,聲望兩個字帶給他很大的聯(lián)想,也因此,他在如此關(guān)頭,想到了一個可能獲得它的辦法。
雖然那種辦法有些不適合他性格,但如果不那么辦的話,他想象不到自己還有什么手段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想著這些,羅寧望著城門口的目光漸漸堅定,他咬牙撐起身體,步伐闌珊的走向自己那最后的希望。
此刻的城門口,正有一群面色悲哀的市民們觀望著絡(luò)繹不絕的士兵流,而一些殉難者家屬們,則大聲哭叫著。
這種現(xiàn)象已經(jīng)出現(xiàn)好幾天了,自從士兵遺體們不斷被搬運回來,大量人流就常駐在城門口,從早到晚,從未斷絕。
往常,羅寧暫時解決自身溫飽之余,還會與大多數(shù)人一樣,對那些失去親人們的市民此報以同情目光,但現(xiàn)在,他漸漸靠近的眼神則充滿了厭惡。
或者說是,偽裝下的厭惡!
死亡威脅已經(jīng)讓他顧不了那么多了,他盡量讓自己的性格變得虛偽一些,如那些政客,也需要夸張一些,和某些專家對齊。
艱難走到人群近前,羅寧深吸了一口氣,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隨后不再猶豫,突然大聲咆哮道:“哭有什么用?難道這群死鬼還能活過來嗎!”
不出他所料,隨著他聲音落下,無數(shù)人的目光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大多面色不善。
羅寧此刻已經(jīng)豁出去了,曾經(jīng)學(xué)生式的靦腆已經(jīng)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面臨死亡的關(guān)頭,任誰都不會考慮太多。
他高聲吼道:“淚水無法解決任何事情,只會把別人拉扯到同樣悲哀的境地中,多年的戰(zhàn)爭下,人們已經(jīng)身心俱疲了,請別再折磨我們!”
羅寧的話音落后,人群寂靜片刻,突然出現(xiàn)一陣切聲,無數(shù)指責(zé)紛紛落向羅寧,一位老人走上前來,面色慍怒的道:“我們?流浪漢先生,殘忍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讓你失去所有的同情心了嗎?”
“同情心值幾個錢?能讓我吃飽一頓飯嗎?”羅寧冷笑著,突然扯開自己破爛的衣領(lǐng),指著胸膛處那幾道血淋淋的傷口:“我同情過一條野狗,把好不容易收獲到的一塊面包給了它,換來的是它得寸進尺,想要吃我的肉!”
看著他癲狂的樣子,人們指責(zé)的聲音弱了很多,大多目光或驚愕或可憐的望著他,想象不出當時所發(fā)生的事情會是多么糟糕。
但羅寧的話仍未說完,他翻開自己的袖子,露出那紅腫的手臂,充滿恨意的道:“我同情過一位昏迷的女士,費了好大力氣讓她蘇醒過來,結(jié)果因為嫌我弄臟了她的衣服,醒來后叫了幾個人把我打了一頓!”
打了一頓?
周圍人有些嘩然,但卻并沒有發(fā)出太大響動,因為羅寧仍在說著,他們注視著這位被圍在中央,樣子看起來不算很大的年輕流浪漢,想要看他還會說些什么。
見此,羅寧知道自己吸引目光的目的達成了,于是他指著那群同樣看著自己的士兵家屬們,冷笑道:“我也同情過他們,但換來的,是我意志的消沉,我開始不愿意外出尋找食物,我覺得人都有一死,我如此卑賤的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覺得那一具具死尸就像以后的我,他們呼喚著,吸引著,讓我看到了生命的盡頭?!?p> “但最后!”
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大聲道:“我幡然醒悟,我想要做些什么,于是,我來指責(zé)你們??!”
“先生,野狗和英雄是不一樣的,他們?yōu)榱藝叶鴳?zhàn)死。”還是那位老人,他如此對羅寧說著,但沒等他說完,羅寧就打斷了他的話:“是的,他們是英雄,他們保家衛(wèi)國而死,但他們的家人不是!他們正逐漸把我們拉向死亡!心靈的死亡??!”
這種驚人的言論一時間引起很大嘩然,人們剛剛升起的同情心立馬就消散不見了,有人開始譏諷他嘩眾取寵,有人說他太過無理取鬧,而更多的人,則義憤填膺的憤憤著,難道他們哭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
對此,羅寧完全報以冷笑,他大聲叫嚷予以還擊:“在我看來,他們與那群暴徒完全沒什么兩樣,暴徒們折磨我們的身體,而他們則正無聲毀滅著我們的心靈!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 ?p> “哭聲將我們籠罩在一片哀鴻當中,不管我們情愿與不情愿,他們就像無數(shù)個強X犯,不斷折磨我們思想,打擊我們的心靈!”
“他們漸漸把我們拉入頹廢的境地當中,讓我們沉寂在哀傷與無聲的死亡世界,讓我們寢難眠,飯無味,干什么都沒有興致!”
“就像弱者的宣泄,他們無法對死去的親人有任何解救的余地,所以他們只能哭,可哭有什么用???”
仍舊有人指責(zé)羅寧三觀不正,但更多的人,則開始沉默了下來,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這不就是現(xiàn)實嗎?”
“沒錯,這就是現(xiàn)實。他們只不過是把殘酷的現(xiàn)實擺在我們面前而已?!绷_寧面色嘲弄的說著,并身手身手指向周圍人:“然后你們一整天的就在這里,不去工作,不去奮斗,不去完成自己的目標,同情心讓你們心中某種情緒被勾起,所以你們在這里浪費時間?!?p> 對此,某些人報以不同的觀點,他們反駁道:
“我們沒有浪費時間!”
“瞻仰英雄遺體,安撫他們的家人,有什么錯!”
“就是!難道呆在家里不聞不問就是正確的?”
“....”
這種聲音漸漸增多,但在羅寧伸手阻攔之后,聲音卻漸漸熄滅了下去;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掌控了這里的主動權(quán)。
“你們說你們沒有浪費時間,那么請問,你們收獲了什么?”他如此回應(yīng)著,一臉的冷笑:“你們對英雄的家屬們報以同情,你們覺得這樣的話就能分擔(dān)他們的痛苦,可真的是這樣嗎?看看他們吧,他們不會對你們這群外人的安慰有什么回應(yīng),他們在你們的安慰聲中,只會表現(xiàn)的更加傷心!”
看著羅寧所指的那些人,所有人都沉默了,仔細想想,這何嘗不是事實呢?
同情心讓世界更美好,但也只是明面上的美好而已,對于處于哀傷境地當中的人們,不會因此而好受丁點。
就像羅寧說的那樣,有些人甚至因此而勾起心中更大的痛苦。
羅寧知道自己這次演講算是成功了,如果再加把勁的話,這群人沒準會被他打擊的體無完膚,但他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在沉默少許后,突然說道:“我叫羅寧,被人打了一棒子后什么都不記得了,以至于變成了個流浪漢,但我仍然沒有放棄希望,我要賺錢,賺很多錢,這樣才能買一個房子。”
“為什么要買房子?因為我想有個家,我不想在挨凍、不想在風(fēng)餐露宿,不想去垃圾堆里繼續(xù)和野狗刨食?!?p> 他自顧自的在那里說著,周圍漸漸變得落針可聞。
“有了房子之后呢?我還要賺錢,因為我要討房老婆。為什么?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左右手太過勞累。”
“娶完老婆干什么呢?我仍然要賺錢,因為我需要過的更好,我要生孩子,因為我需要傳宗接代,然后我更要努力賺錢,因為只有錢,才能讓我足夠養(yǎng)家糊口,讓我完成一些想要做的事情?!?p> “很現(xiàn)實,不是嗎?”
周圍人莫名的眼神,讓羅寧自嘲一笑:“這些都是我的目標,并且我會按照這個目標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也許你們中有很多人對我的目標不屑于顧,認為區(qū)區(qū)一個流浪漢,不被餓死就是很大的幸運了。沒錯,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話,我甚至熬不過今天,但...”
深吸了口氣,羅寧用力握了握拳頭,他大聲說道:“絕望并不能熄滅一個人的夢想!而有了夢想,我就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我不想再挨餓,不想再受人欺凌,不想再同野狗搶飯吃,所以我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在這里做無畏的同情!”
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人出言反駁他了,所有人都靜靜聽著他的講話,臉色各有不同。
不想再同野狗搶飯吃,不想再同野狗搶飯吃;這段話不斷回蕩在他們心中,讓他們看羅寧的目光,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憤慨。
懷中鑰匙不斷顫抖著,訴說著羅寧此次的勝利,但羅寧卻完全沒有理會這東西,他仍舊大聲演講著,甚至已經(jīng)陷入了一股莫名的瘋癲當中:“戰(zhàn)爭的陰云已經(jīng)過去了,勞苦的人民得到了解放,疲憊不已的士兵們得到了解放,像我這種倒霉的流浪漢同樣也得到了解放!”
“我們?yōu)樗廊サ挠H人朋友們默哀,為犧牲的英雄戰(zhàn)士們默哀,但我們決不能為因他們的犧牲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世界默哀!”
“我們要為那好不容易出現(xiàn)的希望之光祈福!”
“為我們的未來祈福??!”
“所以,堅持生活的希望,別被災(zāi)難打倒在地,天國的親人們也不希望我們這樣的?!?p> “起碼來說,我們需要活著!”
“開心,快樂,就像英雄們所期望的那樣!”
說到最后,羅寧嗓子喊得都有些沙啞了,但他口中的話,卻完完全全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心中,以及腦海中。
有些人對此若有所思,有些人對此神色怔怔,有些人對此表示贊同,但沒有任何一人,對這些話面露不屑!
如果羅寧還在觀察周圍人的話,他就會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時已經(jīng)沒有了曾經(jīng)的鄙夷、不屑、甚至厭惡,反而一種名叫認同的情緒,逐漸醞釀而出。但現(xiàn)在,他卻緊握著拳頭,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根本毫無所覺。
所有人都需要活著,他羅寧同樣如此,所以他今天為了活著,而不得不做一些他本來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不認為自己說的道理有什么錯的,讓他慚愧的是,他利用了那些本就很傷心的一群人,雖然他們未必會太過在意,甚至有些遇難者家屬們對他的話表示贊同,但這仍舊讓羅寧感覺自己很功利,很沒有人情味。
“如非必要,我一定不會再做出這種事情?!?p> 他暗自對自己說,并把注意力放在了懷中顫動著的鑰匙上。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他的目標在經(jīng)過這段殘酷生活之后,已經(jīng)從無厘頭意淫轉(zhuǎn)變成為了真正的現(xiàn)實。
他需要活著,所以他需要錢,很多很多錢,多到讓他永遠不再為自己未來的生活擔(dān)憂,多到可以讓他肆意揮霍,多到不再讓他看到那些難吃的臟面包就流口水。
而這些,恐怕少不了懷中這把鑰匙的幫助。雖然還不知道它能帶給自己什么樣的生活,但身無所長的羅寧,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希望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陽?!?p> 心中閃過這段話后,羅寧身手攥住懷中顫動的鑰匙,身影緊接著消失不見。
天空萬里無云,清逸的海風(fēng)吹蕩在無人光臨的角落。一望無際的的海洋中,一座范圍不大的孤島如一點灰塵般鑲嵌在大海某處,讓純凈的深藍多了一絲瑕疵。
孤島邊緣,一艘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沉船靜靜靠岸在海灘處,曾經(jīng)光滑無比的甲板,此時已經(jīng)坑坑洼洼。
一群白色海鳥正停在甲板上,或梳理羽毛,或四處亂蹦,看起來悠閑極了,但一點銀光出現(xiàn),打斷了它們的安靜生活。
海鳥受驚之下紛紛飛起,而那點銀光,則迅速擴大成了一道人形大小。光芒一閃,一人被傳送到了這里,正是羅寧。
他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目前正處於一座破敗的船上后,不由感到有點不妙,隨后他馬上來到船邊緣,一眼望去,神色陷入呆滯。
太陽正斜掛在東邊,看起來才剛剛升起沒多久,那金黃陽光侵染著邊緣的海岸線,把無數(shù)海水染成了瑰麗色彩,目光所及,令人心馳神往。
但羅寧此時卻陷入了絕望。
那海水一眼望不到邊,甭說大陸了,就連島嶼的影子都丁點皆無。腳下除了這座破爛船只之外,就只有身后那座還不足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島嶼了。
島嶼上面光禿禿一片,除了海灘沙子之外,只有一些碎石頭,還有中央處零星幾顆光禿禿的樹木,樹木光亮,枝干同樣連片葉子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出奇的東西。
他不死心的又跑下廢船,氣喘吁吁的來到島嶼對面望去,同樣看不到陸地的影子...
“愚蠢和幸運,愚蠢和幸運...”
神色莫名的念叨著這段話,羅寧不由嘆服:“還真是愚蠢和幸運呢,愚蠢排在幸運前頭,幸運倒是沒發(fā)...”
沒等他自言自語完畢,眼角余光一點異樣吸引到了他的目光,矚目看去,一具尸體映入眼簾。
尸體靠在一棵筆直樹木下,正對著羅寧轉(zhuǎn)過去的目光。那空洞的兩個窟窿和灰白干裂的身體,讓羅寧嚇了一跳。
這赫然是一句只剩下枯骨的尸體。
不過奇怪的是,尸體雖然只剩下了骨頭,但身上穿著的黑色長袍,卻看起來完好無損。
“愚蠢過去了,這就是幸運嗎?”他如此喃喃著,下意識的走向尸體。
纖細的手中緊握著一根拐杖,枯骨癱坐在樹下,全身上下灰塵密布,但那衣服,看起來竟然沒有絲毫腐爛。
對此,羅寧有些猶豫。
那衣服雖然布滿了灰塵,但看起來比自己身上這件破破爛爛的運動服還是要強得多。
他早就想換掉這身穿越時帶過來的衣服了,但奈何之前的流浪漢生活,讓他連吃頓飽飯都做不到,更別說換衣服了,所以一直就這么穿著。
如今倒是有件看起來不錯的長袍在面前,可是那卻是在死者的身上...
羅寧倒不是有什么迷信思想,而是他覺得扒死尸這種事情有點缺德,所以他一時之間有點躊躇不決,但在吹了一陣海風(fēng)之后,那點猶豫迅速被他拋在了腦后:“抱歉了死尸先生,作為交換,我把你埋掉好了,入土為安應(yīng)該比外物更重要?!?p> 如此嘟囔著,羅寧小心翼翼的把這件黑色袍子從枯骨身上脫了下來,正打算往自己身上套,一件物品忽然從衣服中掉了下來。
羅寧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是一本灰皮小冊子,封面上畫了個扭曲的四邊形,看起來有點奇怪。
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用他沒見過,但卻認識的字寫著各種莫名其妙的知識。
對于自己為何會認識這些字,羅寧倒是沒感覺有什么驚訝了。自從穿越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看懂任何文字;不管是聯(lián)邦通用語,還是古精靈語,甚至繁瑣的帝國語他都能看明白。
這本小冊子大約是一本筆記,不過不是普通的筆記,而是——魔法筆記。
是的,粗略看完的羅寧對此做出了總結(jié)。
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前世無數(shù)網(wǎng)絡(luò)小說的熏陶下,他很輕松的就看出了這本筆記的不尋常。
“只是,再不尋常,恐怕也不能當飯吃?!睋u著頭,羅寧收起這本小冊子。
因為銀光的緣故,他身上所有污垢都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就連運動服外套內(nèi)的內(nèi)衣也同樣如此,所以他只是把破了好些個洞的運動服脫掉,把黑袍子上面的灰塵抖落干凈,隨后就這么直接套在了身上。
黑袍的衣料很特殊,摸起來感覺很光滑,但因為來源問題,羅寧穿著總覺得別扭的很。
按照之前所承諾的,他又用枯骨手中攥著的拐棍,費力的在地面挖了個坑,把因為失去衣服而散亂了一地的骨頭架子埋入土中。
一切做完后,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正打算詳細看看那本筆記上的知識,肚子里卻突然傳來一陣咕嚕聲。
轉(zhuǎn)頭望了望四周,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銀光雖然神奇,連身上的疾病都給清理掉了,但卻沒有把他的肚子也一起安頓好,這讓他對此倒有些發(fā)愁。
這孤島上面根本就沒有實物,而邊緣的海灘上,除了一些凌亂的小碎石之外,就只有零星的貝殼存在。
貝殼大多都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羅寧不認為他能在上面弄到吃的。
所以他唯有把目光看向那條廢棄的沉船:“也許上面會有一些保質(zhì)期超強的食物?”
懷著這種目的,他急匆匆的跑到沉船處,仔仔細細的搜刮了一圈,最后意料之中的敗興而歸。
幾本羊皮書、一堆刻著人頭像的金幣,與一袋款式相同的銀幣,還有一枚銀戒指,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沒搜到。
廢棄船只內(nèi)蛛網(wǎng)灰塵密布,大多數(shù)東西都已經(jīng)腐爛,他倒是看到了一些食物,可惜,上面連絨毛都爛沒了,只剩下一攤攤黑色凝固物質(zhì)。
不過奇怪的是,他反而沒有從那里見到什么尸體??催@船的樣子,八成是觸礁不能動了,既然如此,那里面的人都哪去了?
劃小船跑了?
他最終想到了一個可能。
因為惦記著肚子問題,他也沒想那么多。本來就已經(jīng)三天沒吃飯了,而如今要是在找不到食物的話,他豈不是還得要餓上三天?
那機械聲音告訴他,他此次進入這個名叫里世界的地方可以呆上三天,之前他還覺得有點短,但現(xiàn)在,他巴不得快點結(jié)束呢。
身上病好了,外面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此時他出去的話,找到一件可供溫飽的工作,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的。
試著呼喚鉆入體內(nèi)的銀鑰匙,發(fā)現(xiàn)毫無反應(yīng),羅寧不得不放棄提前離去的想法,咬牙準備熬上三天。
也因此,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幾本書。
既然打算熬三天,那這幾本書倒是有些作用了,而且那魔法筆記,也讓他非常好奇。
來到一處大石頭上,羅寧坐在上面,翻開書看了起來。
除了那本魔法筆記之外,一共只有三本書;也幸好它們都是用羊皮制成的,不然早就和沉船一樣爛掉了。
第一本名叫《諾蘭詩選》,里面大多是西體詩歌,羅寧只是稍微翻了翻,就放在了一邊。
第二本則很有意思,是一本人物傳記,叫做《紫荊花復(fù)仇記》,羅寧看了幾眼,感覺還不錯,但也沒多看,而是看向了最后一本書。
第三本則更加有意思了,叫做《雄地精調(diào)查手札》,上面沒有署名,但那詼諧的語言卻讓羅寧看的想要發(fā)笑。
搖了搖頭,他最終還是選擇合上了這本像是隨手記錄的手札,看向他特意留到最后的那本小冊子——魔法筆記。
小說再好看,也沒有這本魔法筆記誘惑來的大。因為穿越后那好到驚人的記憶力,羅寧之前翻閱了一遍后,就已經(jīng)把其中內(nèi)容記下了大半,但想要詳細鉆研,還是需要翻開它。
深吸了口氣,羅寧隨手把雄地精調(diào)查手札放下,拾起灰皮筆記,翻開看了起來。
筆記上記錄的文字和雅恩世界中的通用文字基本差不多,都是那種字母拉丁文,有點偏差羅寧也能夠看明白,這都得益于他那穿越后帶來的通曉語言天賦。
“蘭斯.費里得...”
翻開扉頁,署名映入羅寧眼簾。
這個名字他自然不會熟悉,于是也沒多看,就繼續(xù)翻開了下一頁。
“排序...釋放....溝通....扭曲元素...變形....”
一邊翻看著筆記,羅寧一邊蹙眉苦思,他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看的簡直不明就里。
不過在他來回翻了幾遍后,大致的意思,卻隱約明白了幾分。
這本筆記上記載著的,貌似是對一門法術(shù)的研究記錄,功效暫不明確,筆記上記載的也模糊不清,但羅寧卻側(cè)面找到了一種殘缺不全的修煉方法。
或者說并不是修煉方法,只是釋放這個法術(shù)之前所需要做的前期工作。
用特殊頻率釋放精神力。
特殊頻率有著詳細記載,但如何釋放精神力,里面卻只有寥寥幾筆,想來這一定是法師的基本知識,不需要多費筆墨,可羅寧對此卻根本不了解。
怎么辦?
他皺眉沉吟了半晌后,決定瞎蒙一下試試。
困在這里還要三天時間,這期間,他如果找不到足以讓他獲得食物的方法的話,那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挺得過去。
就算能挺過去,出去呢?
出去還不是一樣?
餓得站不起來,無奈等死?
這個可能幾率很大,所以他冒著出現(xiàn)問題的危險也要嘗試一下。
這筆記本上雖說沒有記錄什么解決溫飽的辦法,但那法術(shù)卻讓羅寧頗為眼熱,別忘了,頭頂上可是還飛著好些海鳥呢,如果他能夠因此學(xué)習(xí)個一招半式,沒準肚子餓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再加上,魔法的誘惑非比尋常,這本筆記本已經(jīng)成功勾起了他的興趣,他可不打算就這么干看著。
雖說就算嘗試也不一定會有什么收獲,但總比干等著的強。這個小島他都已經(jīng)逛遍了,基本上來說,沒有任何可吃的東西。
“實在沒辦法的話,就只能游到海里面看看了,好幾年沒下過水,也不知道我的狗刨頂不頂用?!?p> 閉上眼睛之后,他仍在想著這個問題,不過當他按照筆記上的零星記錄,以及依照前世記憶所琢磨出來的辦法進入試驗后,雜亂的心思不自覺流失殆盡,腦海中變得一片空靈。
他正在用前世的觀想法門,來實驗筆記中的特殊頻率!
法師兩個字所能聯(lián)想到的,不只是法術(shù)技能,還有冥想,按照羅寧前世知識來說的話,冥想大約是法師的修煉方法,如何進入冥想,他倒是有個頭緒——保持心思空靈。
當然,如果單單只是這樣的話,羅寧估計他仍舊會毫無所獲,畢竟基本上每個人都能保持心思空靈,什么都不想,前世他偶爾也不是沒試驗過,除了對自身精力的恢復(fù)稍微有效之外,倒沒見有其他效果。
讓他抱有希望的,是那段特殊頻率的記載,根據(jù)上面描寫,交織頻率應(yīng)該是釋放精神力后的下一步驟,但他決定把它變成第一步。
也就是說,他準備跳過自身不會的精神力釋放,直接開始模擬頻率。
怎么模擬?
他靈光一閃,想到了兩個字——觀想。
前世某些教派對于觀想有著很大研究,什么白骨觀啊蓮花觀啊,甚至神劍觀神獸觀什么的,頗為讓人不明覺厲,羅寧有段時間對網(wǎng)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修煉方法很好奇,對此倒是略微知曉一二。
當然,他當時倒沒試驗出什么結(jié)果,因為害怕自己瞎練練出毛病來,他對此只是感興趣了幾天,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此刻再拿出來與手中筆記上的知識相結(jié)合,倒是有種孤注一擲的大無畏精神。
保持心思空靈,羅寧開始在腦海中觀想筆記里描述的頻率,這有點像心率儀上面的線條波段,一高一矮,一長一短的,顯得很雜亂,卻又有種莫名韻律...
起初羅寧還會偶爾扭動一下酸澀的身體,但當他漸漸進入狀態(tài)后,這種小動作出現(xiàn)的頻率就越發(fā)稀少了,最終,他盤坐在大石頭上的身影就像一座雕塑一樣,面無表情,紋絲不動。
時間緩慢流逝著,浪潮聲、海鷗聲,還有背后風(fēng)吹樹林的嘩嘩聲,所有外界聲音漸漸遠離羅寧,甚至就連心跳聲音也隨之消散,只有腦中波動愈發(fā)清晰。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忘卻了時間的存在,忘卻了他原本的目的,甚至忘卻了自己的本我意識,天地間,只有那段特殊頻率仍在跳動著,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物質(zhì)的唯一。
初升的太陽已經(jīng)不知不覺升到了頭頂,大石頭不遠處海灘上,漸漸爬出了一些螃蟹和其他海洋生物,如果羅寧此時還清醒的話,他一定會非常高興,但現(xiàn)在,他只是那么靜坐著,猶如和身下石頭融為了一體。
一只灰殼小烏龜緩慢爬到了石頭上,側(cè)頭用小眼睛看了一眼坐著的陌生物種,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他眼中并沒有害怕,反而出現(xiàn)些許好奇。
它想要靠近羅寧,以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但當小家伙艱難爬到羅寧身邊之際,卻任憑它如何用力,也靠近不到羅寧的身體,就好似有一道透明的墻壁阻擋著它一樣。
小家伙漸漸對此失去了興趣,它徒勞的頂了一會后,就轉(zhuǎn)頭離開了些許,趴在石頭上曬起了太陽。
又過了幾個小時,海灘上的海洋生物更加多了,羅寧所在的石頭上也從一只烏龜,漸漸增多到了三兩只。
最初那位小家伙和一位后來的起了沖突,被掀到了石頭下方,正仰殼四肢胡亂擺動著著。一只新來的烏龜效仿他的前輩,用力沖著羅寧身上那莫名的墻壁頂了一會,同樣失去了興趣。
不過它頂?shù)呐c上一個墻壁倒有些不同,繚繞在羅寧周身,隱約已經(jīng)有了一些顏色;陽光下,黃色、藍色、青色、紅色,四種顏色變幻交織著,雖是四彩,倒也不輸于泡泡上那種七彩般的絢麗。
時間流逝到了晚上,兩輪寒月高升,周圍生物們或找地方藏起來,或紛紛返回海洋當中,海灘上的情況恢復(fù)到了羅寧所見的那樣。
而此時,他周身的顏色已經(jīng)清晰可見,四種絢麗色彩流轉(zhuǎn)在他周圍,包圍著他的樣子就像是一件彩色衣裳。
如此運轉(zhuǎn)著,時間驅(qū)至半夜,絢麗衣裳忽然化為無數(shù)碎片綻放消散,同一時刻,羅寧睜開雙眼。
他的眼神起初很呆滯,不過正在漸漸恢復(fù)著神采,恍惚望著大海的雙目中,四種顏色之光猶如流星雨一般,從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不斷流過,直到,他思緒徹底恢復(fù)清明。
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明悟,羅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只見他那白皙修長的雙手掌心處,竟不知不覺拖著兩團半懸浮的神秘光球!
黃、藍、青、紅,四種顏色交織而成的四色光團!
“地水風(fēng)火?”
充滿疑惑的聲音,從大石頭上響起,打破了孤島夜晚的寂靜。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快要離開的地步。
此時的時間與他來時一樣,清晨的陽光才剛剛露頭,海浪聲低沉而又有力,輕微的海風(fēng)吹動在孤島內(nèi)外。
這個時間,按照羅寧前世生物鐘來說的話,基本離不開睡覺這兩個字,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忙碌了起來。
沙灘邊緣,蹲著的羅寧收回攪動在海水中的手指,隨后拿起旁邊放著的拐棍,微微退后幾步,等待著什么。
少頃,一只螃蟹就急沖沖的露出了頭,揮舞著雙鉗,停頓了片刻后,氣勢洶洶的向著羅寧奔來。
看它現(xiàn)在的模樣,好似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以至于完全忽視了兩者之間的體型差距。
螃蟹的精神是無畏的,但可惜的是,還沒等它多走幾步,一團拳頭大小的赤色火球就飛快從羅寧方向射來,砰的一下打在了螃蟹的身體上,讓它倏地翻了個身,顫動了一會后就失去了聲息。
見此,羅寧滿意地放下手中拐棍,走上前去把這只半邊身子被灼黑了的早餐拎起,想了想,感覺差不多了,于是他放棄了繼續(xù)“狩獵”的打算。
身后沙灘上,如今正擺放著七八只半邊被烤黑了的螃蟹,正如羅寧手中拎著的那只一樣。
“法師的能力就是好啊。”他如此感嘆著,開始處理起了這頓最后的早餐。
陽光已經(jīng)出來了,估計用不了多少分鐘,他就會離開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里世界,所以在這之前,他需要吃一頓飽的。
大石頭下方早已準備好了木頭堆,羅寧一揮拐棍,那柴火堆就被一枚小火球所點燃。
小火球,這應(yīng)該是法師的基本技能,利用自身現(xiàn)有的條件,羅寧很輕松的就把它琢磨了出來。
換做是剛來那陣,他自然不會有這種能力,但當他第一天冥想時誤打誤撞弄出來個奇怪的印記后,挨餓的情況就得到了很大緩解。
只要閉目冥想一會,一道奇特印記就會出現(xiàn)在腦海中,印記呈四芒星形狀,四個角四種顏色,是他那晚的收獲成果。
對于這枚印記是如何形成的,羅寧根本弄不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當時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冥想醒來后,腦袋里面就稀里糊涂的出現(xiàn)了這個四芒星。
四芒星的功能被羅寧琢磨出來了一些;它能夠儲存一定量的元素力量,比如地水風(fēng)火這四種,當然羅寧儲存的目前也只有這四種。
四種元素能量每種都能被他拿出來用,就比如火元素,利用手中這枚魔法拐棍的增幅,他能夠釋放出剛才那種小型火球,威力雖然不怎么強,但比拳頭還是好用很多的。
水元素帶有輕微治療效果,同時也可以用來引誘海洋中的生物,這倒不是它的功能被限制在了引誘上,而是水元素有種刺激身上血液循環(huán)加快的奇妙能力,能夠吸引到各種生物而已。
風(fēng)元素與地元素倒是沒怎么實驗,羅寧只知道地元素可以讓自己皮膚更堅硬,風(fēng)元素責(zé)則能夠少量增加自身的速度。
除了這個主要功能外,羅寧還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輕微溝通魔法物品,比如手中像個樹枝似得的拐棍——也許可以叫它法杖,因為它可以增幅羅寧的“施法”能力。
并沒有釋放精神力或者其他什么條件,醒來后,羅寧就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握著這根法杖,一種輕微的心神相連感覺就隨之而來,一些功能也就不知不覺的了然于心,這也是他發(fā)現(xiàn)這根法杖是魔法物品的原因,不然他還一直以為這樣子不怎么地的棍子是跟拐棍呢。
當然,羅寧目前也只有這根法杖,所以對其他魔法物品會不會奏效,他就不知道了。
他并沒有對腦海中出現(xiàn)的四芒星有太大驚訝,雖然頭一次碰到這種東西,但在他想來,這應(yīng)該是法師必備的印記,畢竟四芒星什么的,一看就知道和法師有關(guān)。
不過羅寧要是知道其他法師的修行情況的話,估計就不會這么想了...
沒等吃完全部的螃蟹,潛伏在身體內(nèi)的鑰匙就開始顫動了起來,羅寧感受到之后,可惜的看了一眼剩下的三兩只螃蟹,隨即站起了身。
在沒進來之前,銀鑰匙是他唯一的希望所在,所以他每時每刻都戴在身上,但現(xiàn)在,感覺有一些自保能力的他,倒是沒有再做那種無用的行為,而是如銀鑰匙最初那樣,收入了身體內(nèi)。
這個功能很神奇,但看多了網(wǎng)絡(luò)小說的羅寧對此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那鑰匙根本不是凡品,收入體內(nèi)什么的,也不算很驚人的能力。
心念一動,不需要召喚出鑰匙,順著腦海中響起的機械聲音,羅寧瞬間離開了這座小島。
篝火堆仍未燃盡,其上裊裊升起輕煙升騰而上,就如羅寧那早已迫不及待的心情一般,升向明媚的天空。
一道銀光閃現(xiàn),羅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離開的地點——山巖市城門口。
此時月光正濃,周圍環(huán)境黑暗,羅寧突然的出現(xiàn)倒是沒有引起什么不必要麻煩。
不過羅寧此時的臉色也并非多么好。
夜晚的寒冷已經(jīng)開始侵蝕他的身體,而那本應(yīng)緊緊該穿在身上的黑色長袍,卻毫無蹤跡。
“無法帶出任何物品?我日...”雙手抱著膀子,羅寧氣惱的來回踱了幾步。
本來打算的好好的,用那幾枚金幣或是換錢或是直接花掉,找一家旅館投訴,然后想辦法賺錢,沒想到自己竟然無法把里世界的東西帶出來。
雅恩世界的錢幣雖然不是金銀幣形狀,但金子和銀子在這里同樣是值錢的東西,所以羅寧并不擔(dān)心他能否把那幾枚里世界金幣花出去,可惜,倒是用不著想著怎么花了。
“怎么辦?大半夜的,我又沒錢,衣服又弄沒了?!彼咍獠竭吽伎贾?,突然豎起右手食指在眼前,只見噗的一下,一道火苗從他指尖燃起。
“沒了那法杖的增幅,這火元素都和我鬧別扭?!绷_寧喪氣的嘆了口氣,想要依此取暖的打算落了個空。
事實上,就算他發(fā)出的火焰依然如小火球一般,他也無法用這個來取暖,因為體內(nèi)儲藏的火元素寥寥無幾,在里世界時也就能發(fā)出十多個小火球,所以根本就不夠用...
正愁眉苦臉呢,一陣腳步聲忽然從左側(cè)傳來,羅寧登時警惕了起來,他按照近日的生存經(jīng)驗,迅速一個后跳,把自己隱藏在了城墻黑暗的陰影當中。
不過他這種自保行為根本就沒起到什么作用,黑燈瞎火的,那來人竟好似能夠看清楚周圍環(huán)境一般,腳步聲一轉(zhuǎn),直直向著羅寧走來。
眼見躲藏?zé)o用,羅寧只好低喝了一聲:“誰?。俊?p> 按照他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來說,晚上碰到一些游蕩者的話,只要裝成一副中氣十足的聲音吼叫,那一般都會嚇走那些夜間活動的地下工作者。
現(xiàn)在他倒是不用裝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吃飽了飯出來的,聲音可謂是響亮無比。
可惜,仍舊沒如他所愿,那人除了腳步頓了一下之外,根本沒有對羅寧的警告放在心上。
羅寧無法,只得撿起一塊石頭以作武器,警惕的注視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既然來人認準了他,那他估計就是轉(zhuǎn)頭跑也跑不了多遠,畢竟一個能在夜晚仍舊看清周圍環(huán)境的人,不像什么簡單的家伙,他倒不如留著力氣以備他用。
漸漸的,月光下的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身板筆直,表情嚴肅,看起來不是什么善茬。但羅寧反而松了口氣。
這人他認識,就是之前在他演講那陣第一個站出來質(zhì)問他的那位老者。既然他能夠站出來指責(zé)羅寧沒同情心的行為,那想來應(yīng)該不是個作奸犯科的家伙。
盡管這么想著,但羅寧仍舊沒有放開手中的武器;殘酷的生活雖然只持續(xù)了半個多月,但仍舊讓他對周圍的任何人都抱有一絲警惕之心,畢竟人面獸心的家伙哪個世界上都不缺,他也曾碰到很多表里不一的人。
來人走路的樣子非常有規(guī)律,就像一個軍人一樣,他走到羅寧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有異于雅恩世界風(fēng)格的內(nèi)衣,頗感驚奇的說道:“這種面料和做工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看來你沒失憶之前,家室應(yīng)該不簡單?!?p> 羅寧對于他一上來就對自己內(nèi)衣品頭論足并不感冒,他皺眉說道:“老先生,您有什么事嗎?”
見他如此模樣,老者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說道:“一時驚訝,見諒?!?p> 說罷,他正了正神色,沖著羅寧問道:“能和我說說,之前你為什么會突然消失的嗎?”
“這...”羅寧并沒有說這關(guān)你什么事之類的話,他看出來了,這位老人好像不簡單,盡管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言語間的那種神色像極了經(jīng)常發(fā)號施令的那種人。
羅寧并不想惹麻煩,但他同樣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情況,于是他腦海中稍一思索,就想出了一個主意:“是一位白頭發(fā)白胡子的老法師。”
“老法師?”老者背負雙手的姿態(tài)稍微一滯,隨后忙問道:“什么樣的老法師?他找你干什么?”
對于羅寧口中的話,老者看起來并沒有懷疑,這讓羅寧偷偷松了口氣,雅恩世界的法師可是稀有物種,雖然他們發(fā)明了讓人類稱霸全世界的武器,但就和那些武器一樣,他們并不常出現(xiàn)在普通人們的視線之內(nèi)。
而坊間關(guān)于法師的描述,大多數(shù)和羅寧記憶當中的差不多,神秘和手段多端是用在他們身上最多的詞。
“他問了我一些家室問題,但因為我什么都不記得,所以他一無所獲,最后也就把我回來了。”
羅寧的回答并沒有讓這位突然到來的神秘老者滿意,他還想問些什么,但見羅寧一臉迷茫的樣子,他反而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了。
再次看了看夜云飄渺的天空,老者臉色怪異的說道:“看起來他對你身世很好奇,這一問竟然問了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羅寧愣住了,他心說我都在里世界呆三天時間了,怎么會是一個多小時?
“這老頭不會是個神經(jīng)病人吧?”如此想著,羅寧倒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來,只是打了個哈哈敷衍了事。
老人應(yīng)該是看出了羅寧的小心思,但他絕對想不到羅寧在想什么,反而好似誤會了什么一樣,面帶歉意的說道:“抱歉年輕人,我這好奇心的老毛病一時間很難改掉,讓你見笑了?!?p> “呃,沒事?!绷_寧還能說什么呢,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擺脫這位老者,然后想辦法混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體內(nèi)火元素的存在對于外界的寒冷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它們乖巧的躲在腦海中的四芒星中,對于侵蝕進入羅寧身體內(nèi)部的寒氣毫無反應(yīng)。
羅寧凍得牙齒都打顫了,但出于禮貌,他倒是沒有撇下老者轉(zhuǎn)身離去,而是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很平常:“老先生,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了?!崩险咦詮牧_寧說出法師二字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他下意識的擺了擺手,好似在打發(fā)自己的手下一樣。
不過羅寧對此倒也沒怎么在意,小聲告辭之后,轉(zhuǎn)身就想離開這里。
“等等年輕人!”身后老者忽然又叫住了他,讓羅寧頗感奇怪,他回頭問道:“您不是說已經(jīng)沒事了嗎?”
老人聞言,臉上倒不見尷尬,他所答非問的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羅寧聳了聳肩:“找個地方湊合晚上唄,還能有什么打算?!?p> “這樣...”
老者沉吟著,充滿善意的說道:“我想聘請你到我哪里去幫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羅寧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老人的善意不似作偽,再加上自己全身上下就一套內(nèi)衣,也沒什么讓人惦記的東西,于是他問道:“請問您那里是?”
“我是一家孤兒院的院長,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你去我那里幫忙干些雜活,你應(yīng)該知道,這人一老腿腳就有些不方便,一些力氣活也干不動。”
老者的回答讓羅寧暗中嗤之以鼻,但他并沒有拒絕老者好意的意思,畢竟自己目前可是沒地方去,身上毫無財富的他也無法投訴旅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了一趟里世界,可惜也無法帶出任何東西。
體內(nèi)的元素印記倒是還在,可那玩意除了能弄出一點小把戲之外,根本就不能改變羅寧目前的處境,所以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利索的答應(yīng)了下來。
雅恩世界正直秋冬交替之際,夜晚寒風(fēng)可是冷的很,如今有了選擇余地,他可不想露宿街頭挨凍。
“不過話說,這廝是怎么認出我來的?”跟著老者走了一段路,羅寧才猛的想起這個問題來。
之前他臉上可是臟得很,照鏡子的話估計自己都認不出來,而如今因為那銀光的緣故,全身污垢被清理了干凈,臉上同樣不例外。
而且那身臟運動服也被拋棄在了里世界,如今他穿著的外套,只是一套男士連體內(nèi)衣而已...
這個只見過一面的老人,是如何認出自己的呢?
充滿狐疑的看著老者的背影,羅寧有種想要上前問問的沖動,但見老者大步流星的樣子,他也沒好意思這么干。
事情并沒有按壞的方向發(fā)展,安德森,也就是那位老人,他倒是真心實意的幫助羅寧。
也因此,羅寧暫時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三棵樹孤兒院位于山巖城東區(qū)的某處街道上,因為門前有三棵老槐樹而得名。
幾棟木質(zhì)閣樓圍繞一座院子,院子中正有一群穿著簡樸的孩子正在嬉戲玩耍,羅寧趴在閣樓三層的陽臺護欄上,伸到半空的左手拿著一本筆記本,右手持羽毛筆,在上面不時勾勾畫畫著。
一邊忙著手頭上的活,一邊低頭看著下面那群小孩子,以免他們弄出什么亂子來。
這基本上是他這半個多月在孤兒院的主要工作了;除了某些特殊情況,例如房子壞了,食材沒了,或者其他什么跑腿打雜之類的活。
那位老院長也不知道是本就這樣,還是因為羅寧的到來而變得懶惰,自從羅寧來了之后,他除了最初幾天之外,其他基本上見不到人影。
每次吃飯的時候露個頭之外,其他時候都不知道鉆哪去了。
不過他為人倒是慷慨,還沒等羅寧干上活呢,就提前預(yù)支了他一個月的工資——200銀月幣。
這個工資倒是不算差,他的同事,孤兒院負責(zé)做飯的大媽,每個月也才三百多而已,而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羅寧發(fā)現(xiàn),省著用的話,一戶人家一個月,也就需要一百多銀月幣罷了。
銀月幣之下有黑鐵幣,之上還有金星幣,黑鐵幣羅寧見過,金星幣他倒是還沒見過,因為一枚金星幣需要一千枚銀月幣來換,他目前可沒那么多錢。
這筆錢他除了用來購買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剩下的全都拿來買了一樣?xùn)|西——紙墨。
在里世界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自己出來后該如何賺錢——事實上,雅恩世界雖然已經(jīng)有了那么一絲現(xiàn)代化氣息,但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落后的,比如一些商業(yè)創(chuàng)意之類,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羅寧要是想賺錢的話,還是比較容易的。
不過那種賺錢的方法并不能兼顧另外一種資源——聲望。
他穿越后獲得的最大金手指,不是那好到驚人的記憶力,也不是無師自通的語言天賦,更不是遠超這個時代的眼光和創(chuàng)意,而是隱藏在體內(nèi)的銀鑰匙!
銀鑰匙除了可以帶他穿梭進入另外一個神秘的世界之外,還能讓他在時空商店中購買一些物品,而經(jīng)過羅寧這段時間的研究,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那就是——只要他迫切想得到的東西,時空商店內(nèi)就會出現(xiàn)!
第一次穿越里世界那會,羅寧就對時空商店內(nèi)商品存在的規(guī)律頗感奇怪,一會一大堆,一會又寥寥無幾,而出來后,有時候閑得無聊,他就會打開時空商店看一看,這一看,就讓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驚人的事情。
和自身的意志所同步,迫切想得到什么,就會出現(xiàn)同樣或者類似的商品!
這簡直和心想事成差不多了!
只是倒也不是羅寧想要什么就出現(xiàn)什么,商品出現(xiàn)貌似還有另外一種規(guī)律,大多數(shù)羅寧無聊意淫的東西都不會出現(xiàn),反而不經(jīng)意的愿望有幾率成真。
不過羅寧對此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雖然他目前因為聲望不足而沒法購買任何商品,但美好的前景就在面前,只要努努力,他就能獲得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獲得的東西,他怎么會不知足呢?
所以說,目前他除了賺錢之外,還需要賺聲望點數(shù)。
兩者是可以同時進行的,他稍微一思考,就確定了這個念頭。
聲望是什么?
是別人的認同?尊敬?還是其他什么的?
羅寧一時間對此并不能肯定,但想來,只要增加知名度,那么聲望就會出現(xiàn)。
怎么獲得知名度?
再去做一番演講?
羅寧覺得自己除非被逼到絕境,否則是干不出來那種事情了,嘴巴變笨了不說,站在一大群人面前,總覺得臉熱的很。
他本就不是那種開朗大方的性格,所以演講什么的基本不在他考慮之內(nèi)。
而除了演講之外,還能干什么呢?
當明星?
排除他性格上的因素不說,雅恩世界的娛樂文化基本處于古典狀態(tài),歌劇戲劇舞臺劇仍舊占主要潮流,流行歌曲或者電影之類的,甚至電視機電話,都還沒出現(xiàn)呢。
事實上,這個世界除了軍事方面比較發(fā)達之外,其他方面倒是落后的很。
傳說中的法師也只限于傳說之中,那改變?nèi)祟惷\的魔能裝置一直被官方所管制使用,就像前世的天朝管制槍支一樣,平常人根本接觸不到。
雅恩只有一種能源——能量晶核。
能量晶核屬于稀缺資源,各個國家為此大肆興兵,軍用還來不及呢,怎么有空閑用來做其他事情?
因為能源的限制,雅恩世界的發(fā)展有點畸形,除開軍事之外,衣食住這三方面發(fā)展的倒是比較不錯,而一些依靠能源來帶動的東西,比如電視機、汽車、飛機等等,連個影子都沒有。
自行車倒是有,所以這里算是告別了出行基本靠走的狀況,通訊方面就沒辦法了,寫信是這個時代的主流。
報紙和書籍是人們主要的信息來源以及消遣方式,而除此之外,不時前往戲院看一出歌劇之類的舞臺劇算是業(yè)余消遣。
除了這些,這里的人們,精神生活基本一片空白。
時代的限制是他目前所不能改變的,他總不可能因為想當歌手而變出留聲機,相當演員變出電視機吧。那些歌劇詩歌之類的他也不感冒,而且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天賦。
所以當明星這點,極難成真。
最后,他想到了一個比較符合自身處境的辦法——出版書!
或者叫做——抄書。
抄書,抄哪里的書呢?
羅寧首先想到了地球上的書籍,可惜,雖然他的記性變得出奇的好,但那也是在穿越之后,曾經(jīng)看過的書他不可能一字不差的全都抄下來,甚至連大致情節(jié)他都沒幾本能全部記住的。
只抄個一知半解的話,很難逃過四不像的命運。
所以羅寧考慮了一陣后,就放棄了抄襲地球書籍的打算。
無法抄襲地球書籍,那他如何出書呢?
自己編倒是一個出路,可那太費腦筋了,他也等不了那么多的時間,所以他瞄準了自己體內(nèi)的——里世界!
只要有足夠的聲望點數(shù),他就能進入里世界當中,雖然還不知道里世界的具體情況,但從那沉船中獲得的基本書籍來看,文化方面基本不輸于地球。
把里世界的書搬到這里來,以此獲取聲望,這是他想到的辦法。
而現(xiàn)在,他也正照著這個辦法在努力著。
因為那驚人的記憶力,他之前就已經(jīng)在無意中把里世界內(nèi)所看過的三本書,清晰的記在了腦海當中,而當他確定了自己今后的發(fā)展路線之后,首先選擇抄襲的,正是那本個人自傳形式的小說——《紫荊花復(fù)仇記》
這本小說的情節(jié)在他看來算是老套的很,大致講的是一位貴族之家被人陰謀陷害之后,僅剩的兒子通過一系列努力及奇遇,最終展開復(fù)仇的故事。
情節(jié)在他這個穿越者看來沒有太大吸引力,但在這個文娛落后的世界,卻是一種創(chuàng)新式的小說形式。
就像是一堆文藝小說當中,出現(xiàn)了一本通俗小說一樣,雖然沒太高藝術(shù)性,可也能讓人耳目一新,甚流連忘返。
“相比這個時代主流的內(nèi)含文學(xué),通俗小說首次出現(xiàn)的吸引力應(yīng)該會很大吧?!痹谑指迳蠈懲曜詈笠欢卧?,羅寧望著樓下的孩子們,漸漸露出了一抹微笑。
半個多月的時間,他終于完成了手稿的寫作,剩下的,就只剩下一樣了——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