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晉又看向平靜。
二人對視一眼,待從她那里得到準確好了的肯定態(tài)度后,葛晉才拍了拍手,“好了,無關人員都清一下場,演員先去化妝,待會兒拍攝第十五場第一鏡?!?p> 一聲令下,大家都忙慌慌地動了起來。
在這關頭,剩余的演員也三三兩兩地都到了片場,聽說等下要拍攝劇本的第十五場時,大家都激動了起來。
昨天拍攝的大多都是演員的個人戲,對戲是一場都沒出現(xiàn),這讓渴望看熱鬧的大家不僅有幾分失望,畢竟對戲是最考驗一個演員對劇本和場景的掌控能力的地方。
而如今劇組的第一場對戲終于要出來了!
頗有美貌實力的新人,和素來演技很穩(wěn)的老牌演員,她們的對戲孰勝孰劣,這個問題無疑牽動了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雖然看起來結(jié)果已然定下,但誰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呢?
出乎意料的事情,和劇情走向截然相反的結(jié)果,跳脫套路,才是人們真正愛看的東西。
大家看似隨意地走動,實則都心照不宣地晃悠到了拍攝場地的附近。
彭蓬此時站在人群中間,頭發(fā)還有幾分亂,正張牙舞爪地支在頭上。他身后的助理面色焦急地踮起腳幫他整理,嘴里還不斷念叨著類似小祖宗一類的詞語。他自己卻混不在乎,睡眼惺忪地私下張望。
他碰了碰身旁的溫雅汝,“哎,你覺得這場戲得拍多少條才能過?”
溫雅汝本來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在場地中間交流的平靜和盛繁,冷不丁這么被人一碰,當下就嚇了一大跳。待看清對方正是劇組的男主角——那個近來在網(wǎng)上很火的彭蓬后,她更是頭腦發(fā)懵。
溫雅汝囁嚅著嘴唇,半晌才微不可察地說了句,“我,我不知道……”,然后就慌不擇路地擠出了人群逃也似的跑走了。
只留下彭蓬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抓了抓自己跟稻草似的頭,“……什么呀……”
莫名其妙的……
又準備了一番,劇組終于開始今天的第一場戲拍攝。
【長長的走廊上,響起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來人似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臉上掛著清淺的微笑,穿著只有老學究們才有資格披上的最精致的白大褂,直直邁向走廊最深處的實驗室】
“又是新的一天了呢?!?p> 邵長歸一雙嫩白的手在慘白的燈光下翻著照了照,似自我憐惜般地又放在鼻尖輕嗅。她閉上眼睛,面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享受的甜美微笑。
“唔……這鮮血的香氣,總讓人的一天立刻就充滿動力呢……”
她又徐徐長吐一口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才緩緩睜開。
她從白大褂里摸出了一副手套,仿佛做什么精巧細活一般慢條斯理地帶上了手間,整理好后,她才從喉間逸出一絲輕笑,推開了實驗室的大門。
一雙警惕敏銳的眼睛立馬就和她對上了。
坐在實驗室里的女人穿著休閑,一件襯衫一條黑褲,但偏偏每一個角落都處理得一絲不茍,褲線熨燙得平整而筆直,衣領豎挺。
哪怕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她也腰桿挺得筆直,面色肅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勢來。
邵長歸頓時就瞇了瞇眼,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過一周,突然就綻放出了一個笑顏。
她心下了然,警察啊……
“你是誰?”匡桐目光警惕而疏離。她從實驗室里朝這邊小小地挪動了幾步,語句里似有疑惑,卻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卻不自知的傲氣出來。
邵長歸又是淡淡一笑,自顧自地朝著擺著一列實驗皿的柜子走去,一邊做著日常的例行檢查,一邊對著匡桐不答反問,“來找于教授的?”
匡桐抿了抿唇,仿佛和邵長歸較上了勁兒似的,誰也不回答誰的問題,“你知道他多久來實驗室么?”
邵長歸卻似根本不在意匡桐的語氣,她一邊調(diào)試儀器在室內(nèi)四下走動,一邊甜甜笑道,“助理姐姐預約時沒告訴你,于教授這兩天出差去了,沒來實驗室嗎?”
看見匡桐驟然沉下去的面色,她一下子就吃驚地捂住了嘴,“啊呀,是不是她忘記告訴你了呀……這下可麻煩了?!?p> 匡桐很有幾分郁郁。
本來這趟出來,就是她不顧老余老邢的阻攔,自己跑來于教授的實驗室堵人的,沒想到這下?lián)淞藗€空,回去還得受他們的責罵。
可是沒辦法??!
十字街的那個案子,只有靠于教授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她知道老余老邢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兇手智商太高,手段狡猾,肯定料到了這個案子他們會找于教授幫忙,貿(mào)然登門,只會引起暗中窺伺的兇手注意,打草驚蛇。
但她不能坐視兇手繼續(xù)出手殺害更多的無辜者。
她是女性,有更多的感性因素參雜在工作里面,恕她無法坐視老余老邢的殘酷。
“你有什么辦法找到于教授嗎,我有話想和他說。”
匡桐皺著眉頭朝邵長歸走近了些。
邵長歸笑得干凈,眼眸澄澈,“姐姐你大約不知道,于教授外出時很討厭別人打擾的。我們恐怕也沒有辦法的呢。”
匡桐一下子就有幾分焦慮了起來,她得到的情報明明是于教授這幾天都會在實驗室,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外出了?
她有幾分恍惚,魂不守舍地道了聲謝就朝實驗室大門走去,心里有幾分絕望。
難道就這么坐視那個兇手繼續(xù)逍遙法外,為非作歹?
想到十字街當天的慘象,匡桐胃里一下子就翻涌了起來。
她腦海中響起了老余的話,“小匡,這個兇手很可怕,心思縝密,做事不留痕跡把柄,遇上這種高智商犯罪分子,我們處于劣勢,能做的,只有等?!?p> 可她不甘心啊!
匡桐一步步朝著實驗室大門走去,陰影中的清秀面龐上,寫滿了不甘和憤怒。她雙手緊緊攥拳,腳步遲滯而沉重。
“姐姐,等一等?!鄙倥逋傅纳ひ敉蝗豁懫?。
匡桐背影一滯。
“要不你和我說說,是什么事呢?”
少女笑容清爽而燦爛。
匡桐猶豫幾瞬,臉色凝重,她又頓目看了一眼邵長歸,聲音暗啞。
“你是誰?!?p> 同一個問題。
邵長歸笑意更深,聲音漸沉,她臉上笑容純真無邪,小小年紀美貌驚人,眼神卻如同枯木般的死譚泛著森森冷意,千寸之下,只余冰寒。
毫無笑意。
她眼角彎彎,“我啊……”
少女甜甜的嗓音里包裹著難以感知的血腥氣息,面上笑意漸濃,“我是邵長歸啊。”
【匡桐不知為何,背上已是一陣寒意。】
……
“卡!”
場內(nèi)一片寂靜,就連打板的工作人員,都被葛晉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對戲已然結(jié)束。
他們屏息靜氣,半晌,直到一個人主動拍起了掌,大家才似受到了帶動,如夢初醒般跟著用力地鼓起了掌。
片場內(nèi)一時被大家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包圍,而盛繁也在眾人熱切的目光里淡淡笑了笑。
能在平靜的壓制下毫不遜色,將一個角色詮釋得入木三分,這是需要本事的。
他們雖然只是門外漢,看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能被帶入戲,能感受到一個角色的特性,這就是演員的成功。
在圈內(nèi)混久了的人,這會兒看盛繁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實力加外形,假以時日,娛樂圈中定然會迎來一場重型地震。
他們已然意識到盛繁是一塊璞玉。
無需佐證。
而此時站在片場角落,一直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只為了不被當作無關人員清出場去的龍?zhí)籽輪T們,心里已是巨大的震驚。
和完全門外漢的工作人員們不同,他們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科班出身,還有一部分,也是常年演戲,經(jīng)驗豐富。
能混到特約演員的位置上的,可以說幾乎沒有不懂戲的,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格外明白,盛繁的實力到了一種多驚人的程度。
她們一言不發(fā),卻各自交換著眼神,她們知道對方都明白自己的意思,那種無奈,,那種艷羨,那種……嫉妒。
居然……壓戲了啊……
一直站在角落的溫雅汝怯怯擠過人群,肩膀緊縮,小步走到站在邊上喝水的盛繁身邊,猶豫扭捏好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點了點盛繁的背。
盛繁回頭。
溫雅汝似是有幾分害羞,不敢和盛繁對視,她緊張地捏住手上的劇本,指尖發(fā)白。
“呃……那個……你能不能……”
盛繁有幾分好笑。
見溫雅汝膽小,她聲音也放輕了些,“找我有什么事嗎?”
溫雅汝抬眸,眼底寫滿了崇拜和不知名的羨慕。
她看懂了盛繁的表演。
“你……能幫我看看劇本嗎?”
她這樣軟聲請求道,神情懇切。
此時的片場極為嘈雜,在工作人員忙前忙后地整理場地時,在另一端也發(fā)生著對話。
葛晉的眉頭緊蹙,聲音帶了幾分疑惑。
“平靜,你是不是狀態(tài)不好……要不然你先休息?”
……
九聲厭
昨天忘記和大家講了,第六十五章末尾我加了點兒東西,不過不影響后面的觀看。 今天這章我真的是足足在桌子前坐了整整一天,凳子硬得我渾身都痛。 要死了。 我先躺會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