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確實難忘
秦晚那樣一說，在場的人豈有不好奇之理。唯有空言，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她隱隱不安。
她看向秦晚三人，不知為何竟有種將人全綁了的沖動。她有預(yù)感，若是讓這三人將事情說了，只怕她們這些逼上門的人都不得好下場。
只是她沒那權(quán)力封了三人的嘴。她現(xiàn)在還暈乎著呢，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三個姑娘，應(yīng)該全在院中才是，她們?yōu)楹螐耐忸^進(jìn)來？
只要弄清楚這一點，她就有應(yīng)對之法。尋常的姑娘家，豈會做那等子雞鳴狗盜之事。
是的，空言正是這么想的。但凡不按常理出牌的名門閨秀，都不是好東西。
如秦晚三人這般，耍這樣見不得人手段的閨秀，那更是雞鳴狗盜之輩。
她卻忘了，她的手段更見不得人。
但錢家那一眾親戚可沒給空言表現(xiàn)的機(jī)會，她們被秦晚帶動了好奇之心，也急著想知道錢國舅究竟在哪兒，又怎樣了，便一疊聲的詢問起來。
杜龐蘭噗嗤一笑，神秘的說：“你們難道忘了陸皇后的另一個身份啦？”
陸皇后，便是先皇后，這座庵堂供奉的唯一俗人。
提到陸皇后的另一個身份，不少人都懵了。陸皇后不正是先皇的皇后么，還能有別身份？
有那腦筋不好的人，當(dāng)下就想歪了，小聲道：“難不成陸皇后還嫁給過旁人？”
齷蹉的人就道：“只怕是背著先皇偷人，不然年紀(jì)輕輕就能病死。我可聽說了，先皇后是江湖中人，身子骨好著呢。”
得，這人的確提到了點子上，結(jié)果卻往齷蹉里帶。
秦晚等人也不提醒，就這么樂呵著看好戲。倪珍兒身體虛，身邊伺候的人就進(jìn)屋拿來了椅子跟披風(fēng)。
她們?nèi)司瓦@么坐在院中，喝著熱茶，穿得暖暖的，坐得舒舒服服的。
那些人還真議論上了癮，連空言都被拉去加入到了討論圈。原先杜龐蘭問的那個問題，早已經(jīng)在爭論之中歪得面目全非。
空言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又生了警覺之心，只是一味的說：“阿彌陀佛，先皇后自然是先帝的原配，繼而才是皇后。若說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怕就是我們庵堂的圣母啦?！?p> 此圣母非彼圣母。這時候圣母二字還是褒義詞。
作為庵堂除了諸神之外唯一供奉的俗人，陸皇后被庵中之人尊為圣母。神圣的國母的簡稱。
等了許久，秦晚等人也沒能等到那些人了悟，反倒是將先皇后說得越來越不堪，聽得她們都怒了。
“你們夠了，在先帝給先皇后起的庵里就敢這么說她，你們有幾條命，難不成不知道這屬于藐視皇族么？”藐視皇族這罪可大可小，端看藐視的人是誰，秦晚氣呼呼的瞪著那些人。
她很佩服先皇后，也為先皇后的事跡感傷，甚至對皇家有種抵觸，對皇家的算計與無情感到懼怕。
她有點瞧不上皇家人的那些做派，更不喜世人的捧高踩低，總想往他人臉上抹黑。
杜龐蘭亦然。她許是常年跟古籍打交道的緣故，對錢家那些低俗的人跟她們的行徑甚是鄙夷。
她不動聲色的拍了拍秦晚，不緊不慢道：“你們大概是忘了，陸皇后跟先皇就是在這座山中相遇的。他們二人是怎么走到的一起，如何相持著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這一切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只想問一問，你們這樣詆毀先皇后，踩踏先帝的圣顏，皇上聽到了會不會對你們贊許有加？莫非皇上他不將先皇后跟先帝奉為先人？”
杜龐蘭的話，真將那些越說越精神的部分錢家人給澆了個透心涼。敢說先皇后的壞話，那是因為皇帝跟太后也喜歡有人詆毀她。
然涉及到先帝的顏面，就是太后不計較，皇帝也不得不重視。他就算對先帝有什么不滿，也不允許旁人詆毀。
但凡觸了這條底線，不管對方是誰，都只能一死。因為先皇除了在先皇后那件事上有些糊涂外，他的政績那真是有目共睹的。
若不是有先皇的根基在，十六年前的那場動蕩，皇帝只怕就拿不穩(wěn)，大名江山說不定易了主。
錢家?guī)讉€精明的女人老早就不再加入討論，奈何她們?nèi)允蔷抛逯畠?nèi)，不得不上前勸說那些蠢貨。
然她們哪里說得動那些一心想要踩踏陸家的蠢女人。
幸而杜龐蘭的話有些效果，那些蠢女人終于意識到自己多蠢，心下忐忑得不行，甚至連錢國舅的事都忘了。
等眾人終于安靜下來，空言擦了一把汗水，打算就這么將事情模糊過去。她立著攥佛珠的手，說：“阿彌陀佛，夜已深，諸位施主還是趕緊散了，各自歇息去吧?！?p> “事情還沒解決，住持怎么能讓人散去呢。”虛妄突然從院外走進(jìn)來大聲的說到。
她突兀的話語，在這冰冷的夜里傳得挺遠(yuǎn)，也很響亮，嚇到了不少的人。
空言還想著趁機(jī)將事情壓下，沒成想虛妄竟然來了，還當(dāng)眾拆她的臺。同為庵中之人，難道虛妄不知這事對破塵庵的影響多大么？
她倒忘了，讓破塵庵名聲受損的是她，一直以來都是皇家的那些人在作罷了。
她厲聲質(zhì)問：“虛妄執(zhí)事前來所為何事？庵中之事在戒律堂解決就行，不可打攪庵中的客人?！?p> 虛妄淡淡的瞥了空言一眼，說：“這事還真就得打攪客人才行，畢竟只有這些施主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回事?！?p> 倪珍兒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只要虛妄大師來了，那么破塵庵就已經(jīng)掌控在她手中。
自此之后，庵中的皇家尼姑，權(quán)力就全被架空，相信不能再做出這樣的事來。
有虛妄撐腰，秦晚跟杜龐蘭便嘚瑟了。她們相視一笑，由秦晚跟那些等待真相的人說明事件經(jīng)過。
“說來，今夜還真不是一般的精彩。無緣無故的，我們院中竟進(jìn)了兩個假尼姑，院里原先的那些尼姑，還有我們帶來的下人全都中了藥，包括睡在西屋的杜姑娘。我跟珍兒姐姐那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所以我們只能喊人?！鼻赝碚f到這，又神秘的問道，“你們猜我們喊的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皆都不解，也不愿加以猜測。之前先皇后的事，她們還心有余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