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離
微瞼眼簾,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去受罰了,一顆死寂的心里卻再也升不起一絲憐憫,要知道慕容楚辭養(yǎng)的狗,他自己都不心疼,她又有什么好憐惜的。
整個人一臉平靜的站在書房外的院子里,雖然一兮白色狐裘加身,剔骨的寒風(fēng)依舊肆無忌憚的鉆進她的四肢百骸。
仿佛不知道冷一般,她傾城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情感,如一尊雕像般定在寒風(fēng)里。
白芷蕎在凜冽的風(fēng)口等了兩個時辰,漠離緩緩至?xí)坷锍鰜怼?p> 在白芷蕎身旁一記抱拳說到:“王妃,王爺召您進去?!?p> 聲音里沒有一絲起伏,漠離對白芷蕎這所謂的王妃,話語里聽不出所謂的尊重,亦沒有別人眼里的輕視。
側(cè)眸了漠離一眼,白芷淡漠的帶著霓裳從他身旁跨過,眼里平靜無波。
若大的書房里冷不防的傳來,慕容楚辭嘲諷的聲音:“沒想到你這賤人還有膽子回來?!?p> 抬眸慕容楚辭不曾看她一眼,漠離至她身后走過,依舊立于慕容楚辭身后。
白芷蕎斜視了一眼漠離,關(guān)于這個人她映象深刻的很,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就是他的杰作,總有一天為了奶娘,她也會讓他嘗嘗那鞭子的滋味。
“臣妾,見過王爺”。
“奴婢,見過王爺”。
仿佛沒有聽出慕容楚辭話里的嘲諷的意味,白芷蕎安靜的帶著霓裳雙手交疊于右側(cè),雙膝微彎半跪著福身給上面的慕容楚辭行禮。
高貴的出生,讓她的禮節(jié)一向給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慕容楚辭嘴角噙著一絲戲略的笑意,渾身上下卻籠罩著一層陰暗。
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到底是沒了白家做靠山,這女人盡然懂得收起全身的鋒芒向他低頭了。
“既然有幸撿回一條賤命,還回來做什么?!蹦饺莩o眸光寒森的掃了白芷蕎一眼。
“臣妾是王爺?shù)耐蹂?,病好了自然是要回來的。”白芷蕎低著頭淡淡的說著,很巧妙的避開了慕容楚辭話里的尖銳。
慕容楚辭好看的眉頭不由得一蹙,這女人似乎有那么點意思了。
曾經(jīng)她在王府里頂著他瑾王妃的頭銜,仗著白家人的身份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當(dāng)他這不說是夫君,就算是大祁的王爺,都完全是透明的存在,見到他從不行禮,高興的時候直呼他的名諱,不高興的時候是連招呼都不打的那種。
什么叫病好了自然要回來,他給世人的由頭,倒讓她完美的圓上了。
“本王可不需要一個給瑾王府蒙羞的王妃?!?p> 慕容楚辭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像你這么驚世駭俗的王妃,本王可不敢恭維?!?p> 外界對白芷蕎是怎樣的評價,放眼整個天下應(yīng)該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樣驚世駭俗的人。
“王爺心中自是明了,臣妾何曾背叛王爺,何況王爺也說了,不管芷蕎做過什么,王爺都會既往不咎?!卑总剖w微微抬簾,漂亮的眸子淡淡的盯著慕容楚辭。
就算她真的做過什么有違綱常人倫的事,也不及眼前這男人的十分之一。
外面盛傳的那些事情別說她沒有做過,就算她真的做了,他們成親本就是他跟那人的一場交易,她對他又何來的背叛。
霓裳一直底著頭默默的在白芷蕎身后,心里突然釋然像是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她主子,會對白芷蕎如此的上心。
慕容楚辭冷冰冰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陰冷,這倒像是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大祁女子的名節(jié)大于天,女人失了名節(jié),整個天下便都不在有她的容身之處。
曾經(jīng)看她一蹶不振的在落櫻軒里日日賣醉,還以為她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現(xiàn)在看來她在意的盡然只是那個男人。
“就算如此,整個大祁都容不下你,本王的瑾王府也不可能是你的容身之處。”慕容楚辭臉上劃過一抹冷笑,那抹笑意極盡殘忍。
現(xiàn)在的白芷蕎對他來講,一無是處。
“有皇后娘娘跟太子在,臣妾就永遠(yuǎn)都會是王爺?shù)耐蹂??!睂ι夏饺莩o那輕視的眼眸,白芷蕎姣好的面容勾起一抹淺笑,笑的那么的溫潤。
慕容楚辭微微一怔,這女人臉上的笑意那么的刺眼,心底的怒火莫名的添上一把,重重的舒出一口濁氣。
很好,這女人……竟然敢要挾他。
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扯出一絲薄涼的弧度,當(dāng)初之所以會聽那男人的建議娶她為妻,完全是為了讓白家跟皇后太子反目。
而今天這女人,盡然敢拿皇后和太子來挾制他。
自己正是因為還要顧及皇后跟太子的實力,他才會對外宣稱,將她送去城外的莊子里養(yǎng)病了。
現(xiàn)在,這女人那樣張狂的站在他面前,他倒是失算,早知道他就應(yīng)該直接對外宣布,她因白家的事悲慟不已,一病不起早已不治身亡。
那樣就算她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他還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世人說,她就是一個冒牌貨。
慕容楚辭死死的盯著白芷蕎,眼睛射出陰暗狠辣地光芒,努力壓制著心里的怒火。
良久一雙陰冷的眸子始終沒有在白芷蕎身上挪開,對身后的漠離吩咐道:“漠離,吩咐下去,將王妃的落櫻軒打掃干凈,王妃的一切照舊,挑幾個聰明的丫鬟好好侍候本王的愛妃。”
慕容楚辭帶著些許憤怒的聲音里,陰陰的咬重那“好好侍候”幾個字。
“謝王爺,”白芷蕎禮貌的謝過。
直直的立了起來,她福著身子半天,腿都開始酸了,故意忽略慕容楚辭那早已變得陰沉的臉。
她清楚曾經(jīng)如果沒有慕容楚辭的默許,那些刁奴怎敢如此放肆,現(xiàn)在說什么好好侍候,還真當(dāng)她傻的可以,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王妃,請?!蹦x會意,來到白芷蕎面前,很是紳士的作了請的手勢。
“臣妾告退”。白芷蕎臉上浮現(xiàn)一絲詭異的弧度,以往她就很樂意,給慕容楚辭心上添堵。
帶著霓裳跟在漠離身后踩著蓮步,頭也不回的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