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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曲

第八十七章 須臾(八)

匣中曲 燭犀 2126 2019-06-05 23:50:47

  不不不,羅亦曾說過他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這念頭一閃而過,便匆匆隱匿在腦海之中。顧俞再看,大堂里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有的捂著傷口呻吟,有的撐著一口氣往外爬,皆被攔在門口的朱小貴補了一刀。

  姜恒干脆利落地收了劍,冷著臉幾步跨到顧嵐面前,把顧嵐嚇得忙橫了彎刀攔在胸前。

  “你……你要干嘛?”

  姜恒上下巡視一番,見她肩頭給人劃了一刀,殷紅的血色幾乎灼傷他的眼瞳。顧嵐仿佛沒感覺到疼一般,見姜恒眼色不對,才順著看了過去。

  “??!我的衣服!”

  她秀眉緊蹙,卸了虎爪刃去摸那片傷口,“完了完了完了,這可是主子送給我的,哪個混蛋給我弄破的?”

  “你還管什么衣服!”姜恒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幾乎拖著顧嵐沒受傷的那只胳膊上了閣樓。

  顧俞知道他這是擔(dān)心,擦肩而過之時,姜恒朝她點了點頭,側(cè)臉對顧嵐道:“十日的糖?!?p>  “?。縿e啊,阿恒咱們打個商量,這是小傷,我都不疼的……”

  看著滿室狼藉,顧俞終于從樓梯上下來。環(huán)顧一圈,不禁有些后怕。

  好在姜恒羅亦他們還是沒有下死手,僅有的一個活口,先前被顧嵐一爪扒過去,虎爪刃極鋒利,瞬間撕裂了他的皮肉。

  顧俞見他動彈著都費勁,便伸手欲扯下他蒙臉的面巾。

  “阿俞——”

  羅亦出聲喚她,幾步走了過來,將她拉到身后,“我來?!?p>  揭開面巾的一瞬,顧俞有些錯愕,下下意識出了聲:“店小二?”

  這年輕的男人,可不就是迎她們住店的小二嗎?難道說……

  那店小二似乎很是痛苦,顧嵐一爪大抵是切斷了他的喉管,使得他話都說不出來,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呼呼聲。

  很快,他便死了。

  也好,正反說不出來話,傷的那么重必然命不久矣。

  剛剛寅時的時候,顧嵐和姜恒下了樓,二人不知說了些什么,顧俞發(fā)現(xiàn)阿嵐的面色不甚好看。

  看來多半被阿恒給罵了,阿恒就是這樣,越是擔(dān)心的緊,嘴上越是不饒人。

  顧俞沖阿嵐笑笑,阿嵐便小跳著跑過來,拉著顧俞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道:“主子沒受傷吧?方才只顧與人纏斗,見羅公子頗會些武功,可給我家主子護(hù)好了?”

  此時羅亦正同朱小貴二人搜尋這些黑衣人身上的東西,聞言停下手過來。

  抬眼再看,加之剛才情急之下不覺得,現(xiàn)今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是否太慌張了些。

  阿俞,上去等我。阿俞,上去……

  回想羅亦的話,顧俞覺著不對勁了,竟有種羞于見他的感覺,眼看著羅亦到了她面前,忙躲開了視線問:“瓊安呢?瓊安去哪了?”

  她一提醒,眾人這才發(fā)覺,幾人里唯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此刻卻不見了蹤影。這屋子里哪里還有瓊安的人影。

  姜恒嘖了一聲,“難道被……”

  “我在這?!?p>  突然瓊安的聲音響起,幾人循聲看了過去,大堂的一角,一張木桌底下,瓊安鉆了出來,還順勢抖了抖袖子的褶皺。

  顧俞一驚:“原來你躲在那里啊?!?p>  怪不得找不到,不過桌子底下倒是個好藏身的地方,又在角落,很難被注意到。

  “不?!杯偘财沉搜劢悖八o我推下去的。”

  “???”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是滿臉錯愕。原來顧嵐剛沖上來的時候,姜恒一使勁把瓊安往后推了推,想著免得誤傷。

  卻不料下手太重,竟直接給人推倒了,四面刀劍無眼,瓊安索性便借此躲著。

  小小誤會,差點讓顧俞以為堂堂國師大人害怕到鉆桌底呢。

  黑衣人大概是有備而來,身上沒什么能查明身份的東西。尤其特別的一點,有幾個人的脖子上有奇怪的紋身。

  火一樣的圖騰。

  “是匈奴余黨?!币恢蹦驹谝慌圆徽f話的瓊安突然道,他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刀,對著燭光仔細(xì)觀察。

  “你們看,這長刀的刀柄上都有符號,這是匈奴文字,是烏爾丹部族獨有的文字?!?p>  眾人一聽,迅速查看起來。果不其然,顧嵐想不通:“匈奴余孽為何不想法子出城,反倒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費那么大功夫攻擊我們?!?p>  看出招,是置之死地的程度。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若說是針對他們,那么到底是誰會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出發(fā),又怎能料定會遇上暴風(fēng)雪?

  可若是有意,那他目的是誰?

  顧俞余光瞥見姜恒姜恒面露憂色,知道他同自己想到一處了——趙子頤。從顧俞被救出宮,宮里一直沒有消息。

  趙子頤不是會輕易放過他們的人,極有可能派人追擊??墒恰@些人,卻不像是宮里的人。

  等等。

  顧俞突然想到了,眼光掃到瓊安,果然看見他腰間若隱若現(xiàn)的玉佩。那是奉國國師才有的玉佩,上面刻著三足金烏。

  ……

  風(fēng)雪招搖,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下來。

  客棧已然成了一座空殼,存活者無。顧俞被羅亦扶著上了馬車。

  羅亦撐著簾子,“阿俞你們先走,我善后?!?p>  “嗯?!?p>  馬車走了一段,羅亦深深地望了一眼顧俞的方向,從客棧后廚里找了些木柴,油和布巾。

  茫茫白雪之間,客棧到位一切都付之一炬,熊熊火焰照紅了雪的白。

  車廂里,瓊安依舊是那副病殃殃的樣子,顧俞越發(fā)不敢相信此人同他那個仿佛永遠(yuǎn)不知疲倦為何物的師父同出一個師門。

  行了半日的路程,馬車上飛來了一只白鴿,給瓊安帶來了新的消息。

  “臨滄散人已離開赤兀,改向正南?!?p>  瓊安將鴿子足上綁著的信拆開,念了出來。顧俞這下確信,師父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雁都。

  那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是美滿幸福和恐懼殘忍的交匯之處。師父到底想做什么?

  “嗯?”眉間一個冰涼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緒,顧俞不解地望著羅亦:“怎么了?”

  羅亦戳了戳她的眉心,“別皺眉頭,老的快?!?p>  離開客棧的時候,羅亦二人去善后,回來便只有羅亦一個人了,說是商隊有些事情需要去辦。

  自然而然,他就坐在了馬車?yán)铩?p>  顧俞按耐住將他踢下車的沖動,皮笑肉不笑,“羅公子還請管好自己即可?!?p>  

燭犀

真的錯別字好多啊,第二遍看才發(fā)現(xiàn),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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