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大批武林人士涌進了棲霞古剎,將這座寧靜的寺廟變的熱鬧起來。住持澄海半瞇著眼,摸著白花花的胡須,朝著洛陽望去,冬日里一片昏暗,正好對應(yīng)著陰沉沉的家國。
明日,棲霞大會就要如期舉行了,這幾日也不太平。吵吵鬧鬧的一行江湖人士扎堆地進了古剎,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九盟中的太行山通天教此次來了不少人,而且據(jù)聞跟澄海住持還埋怨到遭了陷害,準備在會上進行討論。
黃原在去往棲霞山的路上,聽到了不少有趣的事,看來這次棲霞大會,把江湖上各色各樣的人都炸了出來。先前聽聞新盟成立的時候,主要是一些大的幫派,諸如JDZ御龍堡、朱仙鎮(zhèn)祝家莊、佛山大刀幫、漢口鎮(zhèn)珞璣山莊等幾乎都沒出現(xiàn)在訪客名單上。一些本地的小幫派、名山仙洞的散人、真人倒是來了不少。
看來此次朝廷的做法的確惹人氣憤,黃原在路上聽到這些閑話的時候不禁笑了笑,心道,真沒意思,這群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去這個會干什么呢?嗯,就權(quán)當是為太子收集一些情報吧,這樣回去跟太上皇也好交差。
想到這,黃原就騎著小毛驢慢悠悠地朝著棲霞山走去。突然,身旁兩匹快馬呼嘯著從他身邊穿過,前些日子剛下過去,路上一陣泥濘,兩馬追逐的時候,馬蹄子濺了黃原一身的泥。
黃原立馬罵道:“他娘的,哪里來的睜眼瞎,濺了老子一身的泥?!?p> 剛剛躍過去的馬上的人似乎聽到了黃原的聲音,于是勒轉(zhuǎn)馬頭,吁了一聲,朝著黃原走了過來,待走近一看,笑出聲來道:
“唉呀媽呀,哈哈哈,居然有人長成這樣?!?p> 講話的是一名男子,看著年紀輕輕,白凈的不像是武林中人。
黃原咬牙切齒,怒將手中趕毛驢的鞭子狠狠地朝著那馬抽了過去。那馬受了驚嚇,嘶叫起來,前腿高抬,將馬上那人摔了下來。
誰料到馬上那男子并沒有什么武功,一聲慘叫,跌進了泥里,這時候輪到黃原哈哈大笑了。
先前穿過去的馬這時已經(jīng)往回趕了,應(yīng)該是看到了這邊發(fā)生的情況,待看到馬上主人摔下來的時候,立刻大喊道:“寧兒小心。”接著,一個箭步?jīng)_刺過來,但是離得太遠,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從泥地里爬起來的男子怒道:“干什么你!”
還沒等黃原說話,回頭過來的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問道:“寧兒你沒事吧。”
說話之人年紀約四十出頭,穿著綢緞,腰間還別著玉墜,想來是官宦人家,可偏偏還夾著一把刀,這樣打扮,倒有點像跑鏢的。被稱作寧兒的打扮華麗,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只是剛剛被馬顛了下來摔的很是狼狽。
“白三叔,我沒事。”寧兒惡狠狠地說道:“三叔,就是這人拿鞭子抽打了我的馬,害得我才摔了下來。”
三叔朝黃原瞧了瞧,當即鎖緊了眉頭。問道:“閣下為何……”
黃原仍然騎在毛驢上諷刺道:“喲,小家伙,你倒是惡人先告狀。”然后冷哼一聲,指了指身上被濺到的泥,眼睛瞧向別處。
白三叔當下會了意,抱拳道:“兄臺,對不住?!苯又戳丝磳巸海f道:“是我們有錯在先,快來給別人賠個不是。”
寧兒嘟囔著嘴,不情愿道:“知道啦?!闭f完朝著黃原看了一眼,又有些想笑,心中的不快已經(jīng)減半。說了一聲:“大叔,對不起?!?p> 黃原見二人雖是宦官家庭打扮,竟然也沒擺出那種架子來,心中倒也有所改觀,忙拱手道:“不好意思,也是我的不是?!?p> 白三叔見寧兒已經(jīng)道歉,便去安撫那匹受了驚的馬,接著對寧兒說:“咱們快走吧,小妹跟著你大伯、二伯都已經(jīng)到了?!?p> “嗯?!睂巸号郎狭笋R,嘆了一口氣說:“只好先回去洗洗換換,三叔你別說給小妹聽,要不然又得取笑我了?!?p> 說完,騎著馬先走了。白三叔看著黃原,道:“后會有期。”接著也駕馬朝前追去。
黃原愣了愣,也拱了拱手,說道:“后會有期。”可心中想的卻是,除非你們也去棲霞山要不然到哪里去后會有期去。說完,繼續(xù)駕著小毛驢朝棲霞古寺趕了。
這兩人倒也奇怪,穿著打扮一副宮廷樣式,卻也帶著武器,而且明顯不是這地界的人士,怎么也到了這江寧。要說是跑鏢的倒也有可能,只是怎么會分開走了呢。算了,不管他,小毛驢走的實在是慢,看樣子今天晚些時候能到棲霞山就不錯了。這天寒地凍的,又沒口溫酒喝,要是自己的馬還在就好了,這時又想到了剛剛那兩人乘的馬,腦海里又閃過了莊懷凌的樣子,嘆了口氣。
莊懷凌和陳青崖此時也正朝著棲霞山趕,只不過她們的馬快并且比黃原早出發(fā)二個時辰,所以離棲霞山已經(jīng)不遠了。一路上,馬車、馬匹甚至還是行路的人,充滿了江湖氣息,大概都是趕往棲霞古寺的,畢竟明日這大會就要正式召開了。
只不過,路上的這些行人有說有笑,還有帶家屬一起來的,一絲陰郁的氣氛都看不出,莊懷凌納悶不解,不是討伐朝廷的不作為么,不是應(yīng)該有失去河山的悲痛心情么。
不遠處,已經(jīng)傳來了棲霞古寺的低沉的鐘鳴聲,足足敲了九下。棲霞山離的越來越近了,冬日里暮色降臨的早。越離棲霞山近一步,莊懷凌就越感到心亂,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
這時前方傳來一片嘈雜聲,打斷了莊懷凌的心亂,黑壓壓的人群涌在上山的到路口,待走近一看,原來是不知道哪個門派家屬的馬車陷在了溝里,堵住了進山的道,頓時罵聲四起,爭吵也隨即而來。
莊懷凌皺了皺眉,心道到底來此是為何呢?說不上來的心煩和苦悶,不過一想到陳青崖的病情,雖然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大礙,但是每日中午的虛弱著實令人擔(dān)心。也不知道,這棲霞山有沒有她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