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一臺轎子正極速朝益州城北方向移動,轎子由八人抬著,這八人赤膊上身,腳下步伐剛勁,整體步伐一致,看起來這轎中之人非富即貴,整座城中,恐怕也只有平王本尊能有這樣的排場吧。
臨街的一座客棧里,一衣衫襤褸的男子正狼吞虎咽吃著一只燒雞,餐桌上一片狼藉,面前堆上的盤子已有十個之多。在他身邊,還有兩個女子,個個都皺著眉,異樣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兩個女子都是一身素衣,眉清目秀,腰間都配著一把劍。眼前的這個男子正是在峨眉山救了眾人的陳青崖,而坐在一旁的兩個女子乃是大師姐楊陽和小師妹白鹿。
本來小王爺上峨眉之事,玄一道長早已經(jīng)派人通知了平王,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讓大師姐親自去見平王。
正好陳青崖先前跟唐婉兒走茶馬古道的目的就是去見平王,況且在山中也已經(jīng)叨擾數(shù)日,峨眉山都是女流之輩,諸事都不方便,奈何玄一道長太熱心,硬是留了幾日。
其實最關(guān)鍵的,還是峨眉山伙食太素,跟在山林中有過之而無不及。陳青崖早就想找個城鎮(zhèn)大吃一頓了。
峨眉到益州路途不遠,普通人步履矯健的,兩三日便能到,對習(xí)武之人來說,更是不在話下。
誰料到,進益州的城門,盤查十分嚴(yán)格,若不是楊陽等人乃峨眉山人的身份,估計要半天才能進城,而陳青崖這種身份不明的人,不但進不了城,說不定還會被抓起來。
這不,三人剛到益州城,陳青崖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個客棧,開始大吃大喝起來??吹臈铌柡桶茁鼓康煽诖簟?p> 自打上次陳青崖在峨眉山救了白鹿,白鹿就對陳青崖崇拜的不得了。這次來成都城,本來玄一打算讓楊陽和闞清兩人來的,結(jié)果白鹿見陳青崖也要去,于是也要跟來了。
已經(jīng)吃了一個時辰了,陳青崖還沒有要停的樣子。白鹿小聲對楊陽說:
“師姐,想不到他這么能吃?!?p> 楊陽一愣,然后笑了笑,心道小師妹真耿直,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他能吃,這些話對方都早已經(jīng)聽見耳朵里去了。
于是說道:“你看你莊哥哥,一路走來也累了,在山中伙食又不好,到這繁華的益州城,總要飽餐一頓對吧?!?p> 陳青崖正啃到雞腿,耳朵一豎,聽見二人對話,莊哥哥?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這是自己在面對鐵老怪的時候留下的假名字,心道自己還沒能把真名告訴她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是嘴上卻沒停,直到把雞腿啃得只剩下骨頭了才抬起頭來,笑道:
“啊,我吃飽了!小二,結(jié)賬!”
店小二跑了過來,斜眼看了一眼陳青崖,見他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扒拉著算盤,趾高氣揚地說道:“客官,一共一兩銀子。”
“一兩,這么貴!”楊陽和白鹿都倒吸一口氣。
只見陳青崖在懷中摸了摸一塊銀子,往桌子一放,對店小二說:“不用找了?!苯又玖似饋恚f道:“二位,我得去換件衣服。要不然,這樣去見平王,怕是要被趕出來?!?p> 陳青崖平王二字說的特別重,然后還特意看了店小二一眼,而店小二一聽到眼前這個乞丐般的男子,居然說著要去見平王。立刻低下頭來,連忙說道:“客官慢走!”
楊陽和白鹿相視一笑,也跟著站了起來。三人走出了客棧,朝著衣服店走去。那店小二拿起銀子一看,正好一兩,不多不少,氣得罵道:“騙子,還說不用找!”
陳青崖從鋪子中走了出來,果然人靠衣裝,立馬變成了一個俊秀的青年,楊陽等人差點都沒認(rèn)出來。白鹿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陳青崖,總覺得好似在哪里見過一樣,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其實,兩人十年前在建康城棲霞寺早已經(jīng)見過,只是那會兩人都很小,相互記不起來而已,這十年來陳青崖卻一直在大理白家,而白鹿居然在峨眉山,只不過陳青崖沒跟白鹿講起自己的事情,而現(xiàn)在陳青崖又是以莊廟這個假名字示人,白鹿就更加不會知道了。
陳青崖見二人盯著自己看,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問道:
“楊陽姐,我們接下來去哪?”
楊陽回過神來,接過話說道:“咱們先去找平王吧。”
突然,街道中央,一排士兵正快速從眾人身邊穿過,似乎有什么急事。楊陽拉住了身邊的一個街坊,問道:
“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這些人都是平王府的,據(jù)說平王府遇襲了。”
“是啊,平王這么好的人,居然還有人圖謀不軌。真可惡?!?p> 周圍百姓你一言我一語都開始夸起平王來。
“什么!”三人一驚,互相看了看,快速跟了上去。
平王府中,此刻正戒備森嚴(yán),剛剛過去的士兵已經(jīng)將王府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現(xiàn)在過去不好吧,肯定會被拒之門外的?!卑茁箵?dān)憂地問道。
“嗯,現(xiàn)在過去的話實在太過于巧合,不如咱們先偷偷地看看里面什么情況?”楊陽說道。
陳青崖和白鹿都睜大了眼睛望著楊陽,白鹿更是驚訝,想不到大師姐這么守規(guī)矩的人居然想出這種辦法。
“看著我干嘛,兩個小鬼,走吧。小心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就說不清了。”說完,楊陽一個輕功,上了王府的屋頂。
白鹿見大師姐輕輕松松地就上了屋頂,有點無奈,對陳青崖說道:“莊哥哥,我上不去。嗚嗚嗚?!?p> 陳青崖笑了笑,說道:“抓緊我,我?guī)闵先?。上去別亂動!”
“好!”白鹿破涕而笑,心中一陣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只見陳青崖扶著白鹿的腰,白鹿把手搭在陳青崖的肩膀上。陳青崖一聲起,只見刷的一聲,二人已經(jīng)到了屋頂,楊陽回頭看了二人一眼,食指放在嘴邊,小聲說道:“輕一點?!?p> 接著、三人小心翼翼地移到了堂屋的頂上,揭開了一只瓦,只見正下方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正中的座位上,眾人從上往下,看不清臉,猜測應(yīng)該是平王。
一旁一個老者正在給他端來了熱水,地上一片血跡。看樣子平王好像是手臂受了傷,傳聞不錯,果然是遇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