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如黛,面若桃花,巧笑倩兮。
眼含秋水,烏黑的眼眸閃著光芒。她一笑應(yīng)該會很好看,比季絲笑的好看。
君拂顏緩緩的將畫卷好歸位。
畫中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那位君拂顏素未謀面的母親。
恬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如春風(fēng);目光溫柔,如暖陽。
鵝蛋臉臉頰曲線溫和,透出一股子溫柔。季絲周身也散發(fā)著如水的溫柔。
小丫頭在門口直勾勾的看望向偏院,老爺在家時大部分的時間是待在書房里的,今天為著季姨娘還沒進(jìn)過,這會子季姨娘沒了事,很快就會過來了。
“白芍姐姐,大小姐進(jìn)去這么久了,您要不要去催催?!?p> 偏房里有人出來,隱約是往這邊來的。
小丫頭慌張的問白芍。
“小姐會有分寸的?!?p> 其實(shí)白芍心里也沒底,小姐進(jìn)去有些時刻了,但她相信小姐。
來人快要到了,小丫頭像熱鍋上的螞蟻,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不管白芍的阻止要進(jìn)去喊君拂顏。
一把推開門,君拂顏站在門前,再走進(jìn)一步非得被門打了。白芍唬了一跳,躥到她面前。一個眼刀嚇退了小丫頭。
“小姐饒命?!?p> 小丫頭求饒,不遠(yuǎn)處的拐角腳步聲漸近。白芍扯了小丫頭跟在君拂顏身后離開。
離了書房,白芍瞪著眼兇巴巴的,“今天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家小姐被老爺罵了,你就得賠我時十窩麥芽糖?!?p> 小丫頭目瞪口呆的看懷里揣著的麥芽糖,白芍稚嫩的臉龐露出的牙很白,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她呆呆的看著君拂顏主仆離開,好半晌才回神該去煮茶。
君拂顏再次回到正屋,君誠明還在季絲房中,劉總管取藥來復(fù)命,立在一旁等候。
過了良久君誠明還未出來,劉總管要招個丫頭給她上茶,一個梳雙鬢丫鬟嘴角掛著甜笑主動捧了杯茶上來。
君大小姐在家里的名聲不大好,有下人私底下用她的名字哄的孩子。夜里孩子鬧得厲害,報(bào)出顏姐兒要帶臟東西來打人,趕明兒就送落英閣去,六七歲最是頑皮的孩子立馬止了哭,老老實(shí)實(shí)的閉眼睡覺,第二日早起還幫著燒水,遞水盆。
丫頭婆子見了君大小姐,和見了閻王爺似的。竟然還有丫頭主動上前給遞茶,丫頭眼底染了笑意,莫不是撞了邪?
君拂顏接過她手里的茶,嘴角一抹淡笑。
她的笑劉總管很熟悉,他也時常這樣笑,而這笑準(zhǔn)確的來說對他只是一種表情,不帶感情的面皮抽動。
為什么她小小年紀(jì)會有這種歷經(jīng)世事的滄桑。這不該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
君拂顏感覺他在看她,不滿的喋喋嘴。
劉總管尷尬的耳后現(xiàn)了一抹紅色,他一個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盯著一個小姑娘看,真是丟臉。
“劉總管是渴了,你們也不給上杯茶,眼巴巴的瞧著我的茶?!?p> 君拂顏指了小丫頭道:“去給劉總管倒杯茶,父親沒小氣到連杯茶都不給下人的。”
小丫頭應(yīng)聲歡喜的去了。
君誠明進(jìn)來,后頭跟了兩個少年。君拂顏起身行了禮,聽他介紹,“這個是榆哥兒之?!庇种噶肆硪粋€穿著青色刻絲短襖,紅色用金絲銀線繡云紋短靴的少年道,“這是澤哥兒。”
二個少年間長的偏高的少年,也是一身青色刻絲短襖,一雙緞面厚底鞋,黑色的料子比晃眼的金銀線舒服的多。
衣服比起略小的少年也舊了許多,穿在身上小了些許。
在父親指著君拂顏說,“你們的長姐,顏姐兒”,他恭敬的行了一禮,喚了一聲,“長姐?!?p> “長什么姐,君家只有一位小姐,年齡比你還小些?!?p> 金絲銀線靴子的少年沉著臉,他一早就收到姐姐的信,一個山野的臭丫頭來君家自稱是大小姐,還打了他母親。
他嗤笑,就君修榆那個孬種才會叫一個野丫頭長姐。
君拂顏莞爾一笑,“這位是榆哥兒,長的可真高?!?p> 君家的孩子個頭都不矮,君拂顏立在兩位少年前方,身量高挑的她和同歲的榆哥兒比二人相差無幾,少了三歲的澤哥兒則落了一頭。
君拂顏居高臨下,澤哥兒一股壓迫感,比學(xué)堂里的夫子還威武一些。
“你……你要干嘛?”
他向后挪了一步,君拂顏修長的手還是落在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澤哥兒果真是個淘氣的。”
堂堂男子漢的頭被一個女子摸了,君誠明沉著臉要要呵斥君修澤對長姐不敬的也停了聲。
澤哥兒想是被踩了尾巴的毛,瞬間炸開了毛。
“你……你個野……”
“野什么?”君拂顏笑著伸出手。
他立馬又退了一步,距離遠(yuǎn)到她的手碰不到才吼道:“你竟然敢摸本少爺?shù)念^?!?p> 俊逸的臉紅的像個柿子,君拂顏想上去捏上一捏,看看是不是已經(jīng)熟透了。
“長姐摸摸弟弟的頭,也不是什么大事?!?p> 她笑意吟吟的說,澤哥兒氣的想咬她一口,“誰是你的弟弟,別給自個兒臉上貼金。”
“難道你想讓個野丫頭摸你的頭。”君拂顏反問,不認(rèn)她做姐姐他也是背被摸了頭的,那就是被野丫頭摸了的。
這是什么的歪理,可也似乎是這么一回事。
澤哥兒氣急敗壞,君誠明出了聲,“夫子同意你們回來的?”
“夫子家中有事請了三日假,我們多日未歸家想來給父親請安。澤哥兒朝榆哥努嘴,榆哥補(bǔ)充道,“還想和母親討要兩個荷包?!?p> 他身上秋香色云紋荷包起了線,左角處磨破了一些。
學(xué)子在學(xué)堂是沒帶丫頭婆子的,衣服褲子破落書童勉強(qiáng)補(bǔ)上兩針,他還能接著用,但是荷包就無能為力了。
澤哥兒是不缺這些,但是榆哥兒的東西短缺,補(bǔ)補(bǔ)還是能用的。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他們真是用心良苦,不就是想讓陳氏出來嗎?
想喚起君誠明對陳氏養(yǎng)育子女的辛苦。
祖母的病還沒好,陳氏就想出來。
哪有這么容易的事!
君拂顏揚(yáng)起笑,“前些日子悅姐兒和祖母說過些日子榆哥兒和澤哥兒會回來,可把她給高興壞了。不如我?guī)е鴥蓛晌坏艿苋€祖母請個安,祖母定是會高興的,病也可以好的快些?!?p> 一語驚起千層浪,君誠明的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