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輕風對清淺的身份有些懷疑,李虎稍微點播了一下,沒有說透,能不能明白就只能看輕風的悟性了。
當聽到清淺的問話之后,李虎連忙回答道:“這山有些奇怪,前面是沒有路的,我知道后面有條小路,你們跟我來!”
有路,清淺聞言大喜。也沒問太多別的事情,直接按李虎說的方向跑了過去,竟然把這個向導給放在了身后。
“你們兩個快點啦,跟丟了可不要怪我!”看到有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向山頂延伸著,清淺的心情大好,能呼吸到這么新鮮的空氣,她還是很開心的。
“呵呵,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比以前變了很多啊,從來都沒有見你這么開心的笑過!”李虎累的氣喘吁吁的從后面跟了過來。
“我也覺得,我這妹妹性情確實變了不少,腦袋不會是被石磨給磕壞了吧?”說著輕風言語未明的走過來摸摸她剛結痂的腦門。
“也許是吧!”清淺知道現(xiàn)在身份很尷尬,若真能用碰壞了腦子當借口,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嗯,等下要小心一點,我告訴你這條路上有很多毒蜂的,如果被蜇成豬頭再出來的話……”李虎眼睛一彎,自娛自樂的笑了起來,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清淺已經(jīng)被蜇成了豬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懶得理你!”聞言,清淺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往山上跑去,其實她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山里的毒蜂呢,到時候全部收進煉蠱皿,再練出來一個蜂蠱王,這主意確實不錯。
初春的山里春寒料峭,經(jīng)歷了一冬的沉寂,山上的桃花都競相開放,遠遠望去,片片嫣紅。山風吹過,枝頭的桃花旋轉飄落,仿佛下了一場桃花雨,不久之后,本就不寬的山路被這一片片粉紅色的花瓣層層覆蓋,竟無下腳之地了。
女孩兒愛花,更愛美??粗胺戒伋傻幕ò曷?,清淺感覺自己仿佛進了仙境,竟不忍抬腳去踩這夢幻般的花路,她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亦步亦趨的往前行走著,生怕破壞了這大自然的美。
“哦嗚……”不知哪里傳來了一聲山貓的叫聲,聲音凄涼婉轉。
“清淺,你在這里等著,我們倆去看看!”聽這山貓的聲音不對勁,本來遠遠跟在后面的輕風和李虎神經(jīng)一繃,表情沉重的往聲音的來源方向跑了過去。
“若真遇到大點的野獸,你們兩個行嗎?”清淺看著兩人的背影,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一下,畢竟現(xiàn)在完成了引氣入體,算是半個武者,力氣應該比他們兩個要大一些。
于是她也無心欣賞這上天賜予的美景,直接跟著二人越過荊棘密布的叢林,來到了與青鸞峰相連的另外一座小山丘上。
“好大的殺氣!”還沒到地方,她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殺氣向自己襲來,她不敢輕舉妄動,便悄悄的躲在隱蔽處觀看前面發(fā)生了的事情。
“爹,你們?nèi)齻€在這干什么,怎么連山貓狐也獵!”李虎和輕風很快來到了山丘上面,迎面站著的三個人正是他們風鳴村的獵戶,其中一個還是他爹。
山貓狐是她們這一帶的特有動物,長的很像狐貍,叫聲卻和山貓很像,也有人說這是山貓和狐貍雜交生下的崽。
因山下有供奉狐仙的習俗,而這動物又是狐仙的后代,頗具靈性,但是這種動物肉質(zhì)不好,所以山下的獵戶基本都是敬而遠之。作為經(jīng)常隨父親進山打獵的李虎自然是知道這個規(guī)矩的。
但他沒想到平時教導他不讓打山貓狐的父親,今天竟然帶了兩個同伴來圍剿,而且表情還有些古怪。
“虎子,你怎么來這里了?”兒子的突然出現(xiàn)讓李海頗感意外,但一想到兒子的問題,他便眼神閃爍,及不自然的訕笑兩聲,“也沒什么,你娘說想吃山貓肉了,可是現(xiàn)在山貓不好找,正好碰到了這山貓狐,我想反正都差不多,這不就喊上你張大爺和王二伯一起來圍剿這畜生了!”
“不,你在騙人,我娘從來都不吃貓肉,老爹,你若想騙我也請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爹爹,李虎雙眼充滿疑惑,一步步往后退去。
“虎子,爹沒有騙你,確實是你娘想吃山貓肉……”
“哦嗚……”
正在李虎和他爹說話的空檔,其他兩個人也放松了警惕,山貓狐見有隙可尋,大叫一聲,跳出了三人的包圍圈,沒入枯黃的荒草中,一會兒便不見了蹤跡。
“……你!”李海見他們好不容易圍困住的山貓狐,就這樣跑掉了,有些惱羞成怒的跺了一腳,臉色鐵青,“孽子,壞我好事!”
“李伯伯,請先消消氣,我也知道李嬸不喜歡吃貓肉,您老就別騙我們小孩子了……”輕風知道這個時候不站出來的話,估計李虎會挨揍的,所以壯了一下膽,硬著頭皮把李虎擋在身后。
“輕家小子,這沒你什么事,快點讓開,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逆子!”李海放下手中的獵叉,氣勢洶洶的想要撥開輕塵,要揍自己兒子。
要真的打起來,就算另外兩個人不出手,他們兩個孩子也打不過一個大人,更何況此時李虎已經(jīng)慌了神,沒有一點攻擊力,甚至連跑路都忘記了,這可是他老爹,得罪了以后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
事到這個地步,清淺知道她不得不管了,再怎么說她現(xiàn)在也算是半個武者,可是剛剛聽他們對話,李海對輕風還算客氣,若真出手傷了他,估計回家了也不好交差。
又不想自己的兩個玩伴出事,清淺急的抓耳撓腮,不經(jīng)意間,她的手摸到了懷里的煉蠱皿上面,接著想到制服這條藍蛇所用的招數(shù)。
也是急中生智,她知道自己前世學習的術法有時候可以用,有時候不可以用。但是現(xiàn)在火燒眉毛,不得已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掐訣念動引靈訣,借以吸收這山間的靈氣,然后再轉化為丹田內(nèi)的真氣。
“天地同生,玄靈節(jié)榮;……天地玄宗,萬氣本根;……華精塋明,流盼無窮!急急如律令,敕!”
當念完這段咒語,清淺雙鬢汗水如同黃豆般大小的往下落。道家說修道第一步就是煉精化氣,而這次她為了念動引靈訣,竟然耗費大半精神力,若再多念一會兒,估計就要氣息不穩(wěn)而摔倒在地了。
還好這次術法生效了,她很虛弱的雙手撐地,感受這山間遠遠不斷的靈氣往自己丹田而來,周身毛孔張開大大的口子,仿佛久旱的大地急需要甘霖的滋潤。
隨著靈氣的不斷涌入,清淺消耗掉的精神力也在慢慢恢復,她試著再次盤膝打坐,念動靜心咒,平復心脈,然后慢慢催動真氣把四肢百骸中的天地靈氣慢慢趕入到丹田之中,感受著丹田里溫暖如春的溫度,她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因為時間不等人,她把所有靈氣轉化為純正的真氣之后,才再次念動御火咒,伸出右掌,瞬間一團真氣就附在掌心之中,感受著掌心溫度的變化,最后在輕風想要代替李虎挨打的時候,及時揮出了這一掌。
但是遺憾的是,這一掌的真氣仍然沒能變成火,充其量也就是一團熱氣。御火咒宣告失敗。而她由于透支精神力小臉變得煞白,卻很擔心輕風。
“哎呀,什么東西,怎么這么燙!”
忙活了這么久,清淺都要放棄的時候,卻聽見李海一聲大叫,連忙躲開了輕風的身體,“怎么回事兒,輕風你小子是不是發(fā)燒了,咦,不對,發(fā)燒也不至于會這么燙!”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李海慢慢踱著步子來到輕風面前,準備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確認他是不是真的發(fā)燒了。
“別過來,告訴你,我已經(jīng)和山上的神仙學了法術,我會吐火,還會三昧真火,你要不要試試!”
其實剛剛清淺打出來的這股熱浪,輕風也感覺到了,見李海好像很怕這個,于是他就想到了在戲臺上聽來的紅孩兒吐火的故事,腦袋靈光一閃,就打算編個理由把他們嚇跑。
“老李啊,前段時間我確實見這小子經(jīng)常往山上跑,莫不成他真學會了什么火,要不咱們還是走吧,這次讓山貓狐跑了,下次再抓回來就是了!”張老大和王老二見事情有些不對頭,趕緊勸說著。剛剛那股濃濃的熱浪還夾雜著火焰的氣息,他們可是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呸,今天就放你們一馬,那山貓狐我們是不會放棄的!”說著李海恨恨的吐了一口痰,臉色難看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臨走也不忘瞪了兒子一眼。
這一瞪把李虎嚇的不輕,這是晚上回家睡覺挨揍的節(jié)奏啊。
看著三個滿身殺氣的成年人走遠了,輕風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頭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流,手心手背全是虛汗。
“你怎么了?”經(jīng)過這段時間,清淺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輕輕走了過來,當她看到輕風的狀況比自己還不好,心里就有些緊張了。
“剛剛有些緊張了,我感覺李虎他爸好像不是他爸了,就像我感覺你不是你了一樣,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輕風坐在地上,用手輕拭臉頰的汗珠,滿眼的迷茫。
因為輕風感覺到李海和另外兩個人身上帶有很濃重的殺氣,他以為自己最后是要和這三個人來一場火并,所以才會全程精神高度集中,這才使他心神透支嚴重,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力,所以才會這么虛弱,而他又沒有達到清淺這種引氣入體的境界,他連丹田都還沒有煉出來,更不可能轉化真氣來自身修復,所以看起來比清淺要嚴重很多。
“我當然還是我,至于他是不是他,我就不知道了。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見輕風狀態(tài)不好,清淺用食指點住他的額頭,把自己的一點真氣引渡給他。
“嗯,好多了。妹妹,你什么時候會法術了,我怎么不知道?”身體狀況緩和一些之后,輕風就想起剛剛那股熱浪,明明就是從清淺剛剛走出來的地方傳過來的。
“別過來,我,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和山上的神仙學了法術,我會吐火,還會三昧真火,你要不要試試!”清淺見氣氛有些緊張,于是就學著輕風剛剛的樣子,把這話重復說了一遍,而且還手舞足蹈,模樣滑稽至極,就連還沒怎么緩過來的李虎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這時候,一個灰黃色的狐貍腦袋從山縫中探出頭來,默默的看著山丘上發(fā)生的一切,一雙圓圓的眼睛,在溫暖的陽光下亮晶晶的……
“你這鬼精靈,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了,咱們還是趕緊上山吧,爺爺?shù)牟〔攀亲钪匾?!”說笑一句之后,想起小姑在他家鬧事的事情,輕風的臉色又陰沉下來,別看他人不大,心思還是很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