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故事還得從頭起
“此為狤獸。專喜趴附在陰暗處,聽人閑言碎語,所有的事情便是它告訴我的?!?p> 聽馬善奎說完,姜玨想要走進一點看清楚這狤獸的模樣,哪知它生性怯懦,看見有人走來,便遠遠的遁開。一旁的馬善奎又道:
“沒...沒用的,它好奇心重,膽子又小,最怕人心鬼蜮。若是不熟,是不會...親近你的??瓤?..”
之前姜玨多少有些狐疑,覺得馬善奎與郡尉是一丘之貉,但是聽完他的一番言語之后,疑慮漸漸打消。他因為身上有傷,少了些初見時的精氣神,但是言語談吐還是那般熱情無兩。
姜玨退了回來,扶著馬善奎坐好,問道:“你說的這些事就是面前的小狤獸告訴你的?”
“你不要小看它,它耳目甚好,被少主于茶馬古道上救下來之后就一直跟隨著,沒想到在這里派上了用場?!?p> “既然它能打探消息,怎么你們少主就沒有提前發(fā)現(xiàn)城里有問題呢?”姜玨有些不解。
“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這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栽贓陷害,若是讓我知道...”馬善奎說完,手掌重重的拍在身前的地上。
“你既然知道了,那為什么還要回永昌郡。這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哎...這個就一言難盡了。我們馬幫與商販之中口碑頗好。我剛聽到時候,多少是不信的,只是想回來確認一下,哪知...”馬善奎嘆了口氣。
姜玨心里明白,估計他少主好不容易留下狤獸,就是想讓馬善奎不要步了他們后塵,而且還有求救的意思。如果知道馬善奎莽莽撞撞的跑進了城來,也成了階下囚,還不氣死他們。
“他們抓你,我估計是回去搜索有沒有我們馬幫的弟兄時,看見了你的馬?!瘪R善奎思索了一會,接著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馬,就發(fā)現(xiàn)了它臀部的疤痕,他們天天和軍馬打交道,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p> “我就說呢...客棧里死了個旅客而已,為什么會引動郡尉親自出馬,原來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嗨...再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了?,F(xiàn)在我們都是階下囚,只盼著幫里能夠早日知道少主的消息,及時派人來救...”
“你們少主呢?也在關(guān)在這里監(jiān)牢里嗎?”
“不知道,這監(jiān)牢里關(guān)押了這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
就在他們言談之間,不遠處突然有鏗鏘之聲傳來,不多久以郡尉為首的一行人就走到了監(jiān)牢外面。他看起來還有些氣喘吁吁,果然是去追死靈馬去了。
“哎...你,過來...叫姜玨是吧。識趣點,快把軍馬的去向說出來。否則不等量刑,本官第一個就先斬了你...”
郡尉并沒有把姜玨放在眼里,言語中呼來喝去,很是狂妄。姜玨縱然對他作威作福的樣子恨之入骨,但是虎落平陽,只能等青衣,白羽二人來了才好。
所以他韜光養(yǎng)晦,一低頭,什么話也不說??墒且慌缘鸟R善奎就不一樣了,從他那滿面青髯就看得出來,是個魯莽的性子。如今見到郡尉是分外眼紅,當下罵道:
“你這尸位素餐的小賊。有種把爺爺放出來,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p> 郡尉被馬善奎一激,一伸手,從隨從手中接過一根長鞭,手一揚,“啪”的一聲直接甩了出來,從兩根牢柱之間的狹窄空隙中劈過,重重的抽在馬善奎身上。
姜玨本來是不想惹是生非,看著馬善奎被打得死去活來,登時一縱身,手一把扣住了抽來的鞭子??の疽姷绞种虚L鞭被姜玨扣住,雙眼瞪得老圓,使勁就往回拔。
可能是郡尉平素酒色掏空了身子,姜玨還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又氣又急,不一會就憋紅了臉。一旁的隨從見勢不對,急忙過來幫忙。
雖然姜玨略占上風,但也抵不過三四人的臂力,看著他自己一步步的被拉了過去,姜玨情急之中居然把這牢獄之中的陰濁之氣納入了身子,他這不納不打緊,等到眼中布滿陰氣,抬眼就看到了四周圍著的許多不肯散去的陰魂。
原來監(jiān)牢常年潮濕陰冷,日頭根本曬不到,而且在此冤屈死去的人也不少,又喜歡這監(jiān)牢中的怨戾,所以陰魂不散,都留在了此處。
看到有陰魂在,姜玨心中一亮,他將那些陰魂喚了過來,讓它們扣在長鞭上。此時這根長鞭就好像與姜玨長成了一體一般,四個人對姜玨一個人,縱然他們使盡了全身的氣力,姜玨居然還是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看著郡尉它們眼中對自己的忌憚之意越來越濃,姜玨卻突然起了玩心,他手一松,陰濁之氣驀地一散。另一端的郡尉幾人猝不及防姜玨會陡然放手,而他們又用力過猛,這一下沒收住,幾個人重心一失,直接往后退去。
只聽“啪”“啪”幾聲傳來,侍從一個個撞在背后的郡尉身上,而那郡尉退無可退,被他的屬下重重的往背后的監(jiān)牢推去,登時疼的哀嚎不已。
尤其是那郡尉,頭好巧不巧的恰好卡在了牢房的木柱之間,出不來進不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幾個隨從哪見過這個場面,一下子慌了神,想要替主子出氣,那郡尉掙脫不得,氣急敗壞的到:“你們幾個廢物,上去送死嗎?還不快把老子拉出去?!?p> 看到這么一個景象,姜玨與馬善奎相視一笑,心中的郁悶也被驅(qū)散了不少。姜玨往后退了幾步,索性坐在了地上看起了戲來。
“多...多謝。”馬善奎道。
姜玨笑了笑,沒有回答。
過了半天,郡尉才把頭從牢房的兩根木柱里拔了出來,而在因為他是面對著姜馬二人的。姜玨他們置身事外的樣子把郡尉氣得臉上陰沉不定。
只見郡尉手中長鞭一甩,又打算來抽姜玨出氣,一旁的隨從趕忙攔住??の緞倓偝粤私k的虧,手中的鞭子再也不敢貿(mào)然抽出,只見他站在原地,惡狠狠的道:
“敢得罪老子,你們等死吧...”
看著郡尉狼狽而去,姜玨與馬善奎雙目一對,此時再也抑制不住,登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等到笑的差不多的時候,馬善奎對姜玨道:“這位兄弟,咱們...咳咳...也是第二次相見了,都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小弟姜玨!之前以為馬大哥不懷好意,所以在馬廄里時沒有告訴名字,失禮之處請不要責怪...”
“哈哈...咳咳...哈哈,怎么會,今天如果不是姜玨兄弟,哪能有這么暢快的好戲看,哈哈...”
“哪里,小弟也是一時氣不過。他們雖然走了,不過...”
“姜玨兄弟欲言又止...咳...面...面露擔憂,是怎么回事?”
“人雖然走了,但我們畢竟在他們的地方。只怕接下來會連累你啊...”
姜玨一人倒不足為據(jù),無論青衣還是白羽找上門來,都能救他出去??墒邱R善奎幫中那么多人都在,白羽他們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姜玨的憂慮是對的,但是他更沒考慮到的,是白羽連他都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