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然有些奇怪。
這是不舒服了?那齊晏的貼身近侍呢,為何不在?
放輕腳步走過去,她低聲問道:“七表弟可是身子不適?”
齊晏猛然睜眼,神情似有一絲恍惚。待看清是慕嫣然后,面容突然沉靜下來,剛剛那似有似無的痛楚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是慕嫣然的錯覺。只聽他淡淡道:“無事。不過有些困倦?!?p> “小冬子呢?”慕嫣然問了一句。
“方便去了?!饼R晏回道。
這一副多一句話都不肯說的樣子,讓慕嫣然無法再說下去,話題戛然而止。
“齊晏,你是為了避嫌么?”終于這句話還是問了出來。
此時除了夏末和夏至,再沒有旁人。慕嫣然不知為何自己忽然就想求這一個答案,連稱呼都變了。
她不是真正的十三歲。但她穿越過來代替慕嫣然從五歲活到現(xiàn)在,竟也適應(yīng)孩童的樣子。加上家人的無限寵愛,更讓她愿意當(dāng)個孩子。而在她這一世記憶中,童年印象最深刻的玩伴,便是齊晏了。
雖說小姐妹也有,但男孩子里面,她獨(dú)獨(dú)愛和齊晏斗嘴,愛看他炸毛。初時并不覺得,可如今回想起來,每每那時,她笑得都格外肆意快活!
可三年前,這一切都變了。她到不是對齊晏生出什么心思。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未成年少男。但心里卻還是有些微的遺憾。齊晏的變化,讓她覺得仿佛逝去的是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皇家無親情。她第一次有了這種體驗(yàn)。只因一道圣旨,因她身份的變化,便改變了這許多!
她心里其實(shí)是有答案的,卻依舊想聽齊晏說。好像聽他親口承認(rèn)了,便能為逝去的童年做個真正的結(jié)束。
而齊晏看向慕嫣然,神情有些怔忡。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眸終于有了變化。那一閃而過的疑惑和驚詫讓盯著他看的慕嫣然逮了個正著。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復(fù)了。垂下眼眸,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道:“是。”
如此簡單直白的回答。慕嫣然愣了片刻,卻忍不住笑了一下。本就知道答案的,不是么?又在期待什么呢?
本還想說,即便你不爭太子位,也沒必要對我如此冷淡。可她又有何資格說這個話?奪嫡大事事關(guān)生死,齊晏避嫌也無可厚非的。
“表姐還要問什么?”齊晏再次開口,人也站了起來。
“沒了,該上船了。”慕嫣然燦爛一笑,把紛亂的思緒拋諸腦后。
齊晏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先行。兩人這才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
船已經(jīng)靠在岸邊,大家都在陸續(xù)上船。此時見慕嫣然出現(xiàn),蕭寒月?lián)]手喊道:“嫣然姐姐,你跑哪兒去了,快點(diǎn)來呀!”
“來了!”慕嫣然應(yīng)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齊晏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走著,卻覺得前面那人一身銀紗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fā)光,讓他的視線都模糊起來。
將軍府的船很大,還分了上下兩層。既是游湖賞花,又不需吟詩作畫的比賽,大家便更加隨意起來。三三兩兩的各自找一處位置坐在一起說話。湖中荷花盛開,坐在船邊,伸手就能扯過來近距離欣賞。
今兒有微風(fēng),帶著幾分熱氣,吹得人越發(fā)昏昏欲睡。慕嫣然和蕭寒月幾人說著話,就見已經(jīng)有人靠在椅背上打起盹來。
“嫣然姐姐,你剛才和我七哥干什么去了?怎么落在最后面?”齊敏之問道。
早在幾年前她就有說齊晏對慕嫣然不同。只是這幾年齊晏對慕嫣然態(tài)度大變,她便再未說過這些話。但人總有先入為主的想法。此時看他們倆一起從雨花閣出來,便免不了好奇心。
“不過是湊巧都落在后面而已。”慕嫣然笑笑。
“是么?”齊敏之看了看慕嫣然,又看看獨(dú)自坐在船尾的齊晏,眼睛里露出幾分不相信。
“你七哥這兩年什么樣你不知道?我和他能干什么!”慕嫣然還是又解釋了一句。
“是呀,七哥性子越來越冷,也不知道怎么了。如今他同二哥都很少說話呢!”齊敏之道。
鑒于德妃同皇后關(guān)系不錯,因而兩人的孩子也都關(guān)系交好。所以齊敏之對齊晏的關(guān)注也更多一些。旁人都因齊晏性冷而不愿與他多親近,齊敏之卻從不在意。
“七皇子不是一直這樣么!”蕭寒月道:“打小就話少,也不愛笑,見誰都冷冰冰地。”
“七哥是面冷心熱。”齊敏之有些不忿地為齊晏辯護(hù)。
“二公主,你的看法果然與眾不同!”蕭寒月打趣道。
齊敏之卻是真急了,道:“你和七哥接觸本來就少,憑什么這么說他!”
“不是你先說起的么!”蕭寒月一臉無辜,“再說了,他給人本就是這種感覺,我還說不得了?”
“你!”齊敏之氣結(jié),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為齊晏辯護(hù)。
“行,打住!”慕嫣然不得不站出來,“今兒是我的生辰宴,能不能不要提無關(guān)人等!說點(diǎn)有趣的事不行么?”
“誰讓她說我七哥!”齊敏之嘟囔了一句。
蕭寒月到底大些,忙笑道:“我不說了還不行么!”
“能讓二公主如此維護(hù),想來七皇子在親人面前終是不一樣?!毙靿粲晷Φ馈?p> 慕嫣然不由看了船尾那人一眼。徐夢雨這話倒是不錯。有的人對外冷情,對家人卻好。這些年,齊晏除了一個性子冷,也從未傳出別的壞名聲來。倒是這兩年隱隱有他讀書用功,學(xué)問長進(jìn)快,堪比四皇子的傳聞出來。
“七弟怎么獨(dú)自在這?”船尾,齊昊站在了齊晏身邊。他之前一直被齊晟幾人拉著說話,倒是無暇顧及這邊。
“唔,賞花?!饼R晏答的簡單。
齊昊知他一向不喜熱鬧,到也沒多想,只是見他蹙著眉,不由問了一句:“七弟有心事么?”
“二哥,我沒事。只是覺得無趣,想回宮了?!饼R晏目光看了過來,嘴角勉強(qiáng)笑了一下。
“那便休息一下吧。想來不會太久。表妹肯定不會留咱們用晚膳,定是要和姑姑姑父一起的?!饼R昊拍了拍他的肩膀。
棠梨落月
我家男神病了,今日可能就這一更,抱歉。